聶清遠聽到周重所言,立即朝那大漢身邊縱了過來,只見這大漢早已經死去,只是手中仍舊緊緊握住那根木杖,葫蘆裡面的酒液已經灑了一地。聶清遠不解的問道:“怎麼了!?”周重皺着眉頭說道:“你看他手臂上的印記!”
聶清遠馬上朝那印記看去,只見一條似小蛇一般的圖形不太明顯的印畫在這漢字的右臂上,周重指着這個圖形說道:“這人是近年來天下崛起的玄龍會的,聽說那幫助手段不但極高,而且十分殘忍,想不到這小子居然是這玄龍會的弟子!”
聶清遠不屑的說道:“他玄龍會再是厲害,難道還能大過我武當派麼!?不要管他!我們馬上離開這裡。”說着便走到酒桌前,拉起阮迪朝遠處行去。只見這鎮子上連個人影也見不到,顯然是被衆人的打鬥所嚇得四散而逃。
聶清遠一邊朝前走,一邊對阮迪說道:“師弟若是還不肯實言相告的話,那我們只得把你押到武當山去逼問了!”阮迪微笑着說道:“我向來生性倔強,你便是殺了我,我也絕對不能實言相告!”不多時衆人便來到了一處山野間。
聶清遠忙叫大家坐下來休息,只見吳文汗呆呆的望着這山巒對聶清遠說道:“師兄!我看這山間十分險惡,我們還是趁早離開這裡吧!等到了前面的州府縣城在休息也不遲啊!”聶清遠生氣的說道:“我看你們是被那玄龍會的嚇怕了!”
忽然空中一陣飛鳥掠過,隨即那些鳥雀紛紛朝地上紮了下來,轉眼間便撲落了林間四處都是,呂劍峰見到這些鳥雀似乎受到什麼蠱毒的侵蝕而死,頓時低聲對大家說道:“我們小心,看來是有敵人到了!”
衆人忙揮出氣劍來,凝神朝四周觀望,只見空山鳥語,安靜異常,並沒有一個人影在林間出現,聶清遠心中正在猶疑,忽然見到前面林中似乎閃出一個人影來,而那人剎那間便閃了幾下便來到了衆人面前。
聶清遠見是一個神情嚴肅的老者,便冷笑着說道:“哼!怎麼,是來找我們報仇的麼!?”那老者冷冷的厲聲說道:“我門中的鐘離漢是被你們所殺嗎!?”聶清遠好奇的說道:“什麼鍾離漢,我們只知道一個和垃圾一般的人對我們無禮,剛剛被我們斬殺在了鎮子上,你是他的同門!?”
那老者冷冷的說道:“鍾離漢在我玄龍門是最爲厚道的人,如今被你們這些個下三濫圍攻,想必他一定是死前很痛苦......”說着便拱手對聶清遠說道:“我叫常康!你們馬上就要死在我的手中,如果你們想要爲武當派留下證據的話,可以趁沒死前把我的名字和門派寫在樹上!”
說着便朝四周拍了拍手,聶清遠冷冷的說道:“當真是自大至極,看來你是不知道我武當派的厲害!”說着便將自己的八卦靈極朝樹叢中揮去,只見那靈極立即將整片林木罩在了中間,四周到處都是聶清遠的氣壁,這老者想要離開,恐怕是絕對不能了!
那老者點頭說道:“如此一來,你們更是逃脫不了了!”說着忽然閃動身形,轉眼間便消失在了林間,呂劍峰揮劍朝這老者斬去,但是撲了一個空,隨即只聽這林中窸窸窣窣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聶清遠等人以爲有大批的玄龍門弟子攻來,頓時叫大家凝神防備!
戲雪正凝神朝四周觀望,忽然覺得自己的腳下有什麼東西正朝身上爬了上來,戲雪忙低頭觀看,只見成羣的白蟻正從腳下往身上各處爬行,頓時大聲尖叫!聶清遠見罷忙縱到她的身邊,隨即將戲雪的裙襬除去,只見林間密密麻麻的一片白色蟻羣,正飛速的朝這邊爬行而來!
聶清遠見罷頓時心底大驚,忙對衆人喊道:“我們被包圍了!快撤!”說着便朝前面越去,隨手便想收回自己的八卦靈極,忽然覺得自己的八卦靈極的氣壁仍舊停留在空中,只不過是不知了去向!聶清遠立即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阮迪見了,冷笑着說道:“哼!到底是誰纔不知江湖險惡,現在便顯露出來了!”聶清遠大聲喊道:“住嘴!”說着忙和呂劍峰等人朝那些白蟻攻襲過去,那些白蟻被衆人的劍氣一激,立即化作了無形,但是仍舊有無數的白蟻朝衆人腳下爬來!
吳文汗在一旁大聲叫道:“天吶!我身上到處都是了,哎呀!他們開始咬我的肉了!不好啦!哎呦!”說着也不顧有薛渺和戲雪逐雲三個女子在場,忙把自己脫得赤條條的,開始在原地拍打身上的蟻羣。不多時其他人的情況也和吳文汗一模一樣......
聶清遠見罷頓時大驚失色,忙對衆人喊道:“脫衣服!”只見呂劍峰和周重等人馬上除去了身上的衣物,只有薛渺和逐雲三人滿面通紅的仍在掙扎着。聶清遠見罷頓時對三人喊道:“快脫衣服!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顧及那些!”
戲雪二人畢竟是身爲人妻,立即除下自己的衣裙,只剩下內衣和肚兜,卻是薛渺仍舊紅着臉死死的斬殺那些蟻羣,呂劍峰知道這個小師妹向來羞澀,而且還沒有出嫁,忙走到她的身邊說道:“師妹!快除去身上的衣衫吧!”薛渺無奈的流着淚水將身上的衣物脫了下去。
阮迪在一旁屏住呼吸,那些蟻羣也爬得他身上四處都是,阮迪馬上爬到了一棵樹上,暫時避過了這一災,隨即看着地上的武當派弟子個個赤身露體,頓時冷笑着說道:“好一個堂堂的武當派!當真是丟人至極!”
衆人哪裡還有功夫去官阮迪,只見聶清遠一邊斬殺白蟻,一邊朝四周看去,片刻那常康便在遠處現身出來,隨即對衆人說道:“看來你們的丹氣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隨即忽然向前一閃,立即揮掌朝吳文汗的身邊震了過來!
吳文汗見罷立即和這常康對了一掌,去聽林間一聲霹靂響過,吳文汗被震得口吐鮮血,隨即倒在地上痛苦的掙扎着。呂劍峰見罷立即縱過去將吳文汗護在身前,只見那常康冷冷的對呂劍峰說道:“這是我的霹靂掌!你們武當派來試試吧!”
話音剛落,卻見一旁阮迪坐着的樹杆咔嚓一聲,被方纔的那道霹靂震斷,阮迪馬上從樹上掉了下來,隨即搖頭說道:“唉!看來我也是在劫難逃啊!”常康點頭說道:“不錯!這裡的每一個人都要死!”聶清遠見罷立即揮掌朝這老者震來,正是自己的“太極劍氣”!
常康見聶清遠揮掌攻來,立即反手一掌回攻過去,只見兩道掌勁碰撞到一處,立即把聶清遠的掌勁震得四散而飛!聶清遠見罷馬上對衆人喊道:“我們大家一起上!”說着周重和呂劍峰等人立即朝這常康撲了過來,衆人又如合圍鍾離漢那般將這老者圍攻起來!
只見常康神色不變,左右揮出掌勁將攻上來的戲雪逐雲二人先後震傷,兩個人馬上倒在了地上,地上那些白蟻立即朝二人爬了過來,兩個人便緊緊的將自己身周護住,再沒有機會前去圍攻常康,常康趁機又用自己的一式“五方霹靂”同時將身邊的呂劍峰和周重二人震退,兩個人也倒在地上,再不能起身戰鬥。
聶清遠見衆人紛紛到底,正是前幾日被排教那些人的藥性還沒有完全解除的緣故,頓時心中懊惱非常,只見常康冷冷的說道:“怎麼!?你們哪一個先死在我的手中!?”聶清遠見衆人都被震倒,自己更不是這老者的對手,忽然想起一旁的阮迪,馬上指着阮迪說道:“要殺就先把這小子斬殺了吧!”
常康緩緩的朝阮迪看去,只見阮迪正輕鬆的坐在一旁截斷的樹身上,拿起樹枝掃去身上的白蟻,忽然擡頭見常康正朝自己冷冷的盯來,頓時心中一凜,隨即對常康說道:“前輩!我可和你是一路的!”常康冷笑道:“看你不動手,我早已經想到了,不過都是一樣,天下玄門早晚都會被我們玄龍會所殺!”
說着正要揮射出自己的劍氣朝阮迪飛殺而來,卻見林間四周頓時白氣瀰漫,卻聽遠處的樹梢一個玄龍會的同門慘叫一聲,隨即一件東西遠遠的拋到聶清遠的面前,聶清遠呆呆的朝地上的東西看去,只見正是自己的八卦靈極!
常康見自己的師弟居然被人悄無聲息的斬殺掉,心中頓時一凜,而且聶清遠給自己設下的“圈套”也被人破了去。常康看着四周白色的霧氣朗聲問道:“請問是哪一位玄俠在此經過!?我玄龍會常康在此擒殺敵人,爲弟子報仇!請不要插手,不然我一定會連閣下也一同斬殺!”
吳文汗聽罷頓時大聲罵道:“你這個老不死的,大難臨頭了還這麼嘴硬,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常康冷冷的朝吳文汗看去,隨手打出一道劍氣,立即把吳文汗震得暈厥了過去。卻見林中的那些白氣越聚越多,眨眼間已經將整個樹林都遮住了視線!
常康心中知曉這些白氣乃是修真之人的境界到了一定的程度,便會現出如此的“劍霧”來遮擋自己的身影,便凝神朝四周看去,忽然那些白氣朝這常康的身邊圍聚了過來,常康心中大驚!驀地這些劍霧化作了道道凌厲的劍氣,飛速的在常康身週一陣猛烈斬削!
只見常康連連慘聲呼喝,嚇得聶清遠等人都緊張的俯身在地,生怕自己起身被那劍霧斬擊得和常康一模一樣。不多時,只見常康呆呆的站在原地,身週四處都是鮮血,正要緩緩的倒在地上,忽然一個灰色的身影出現在常康的身前!
正要倒下的常康馬上被那人的劍霧所阻擋住,隨即那人低聲的在常康耳邊說了些什麼,只見常康大笑幾聲,又大哭幾聲,忽然一聲爆響,常康的身體爆碎在衆人面前,頓時血肉飛濺了一地,阮迪在不遠處忙朝一旁躲了去,隨即呆呆的看着地上死去的常康屍體。
只見四周的劍霧緩緩的散去,聶清遠等人也緊張的從地上爬起,那些無數的白蟻早已經被這劍霧一瞬間全部斬殺,聶清遠驚懼的朝四周看去,並沒有見到一個人影,隨即朝阮迪身前看去,頓時臉如死灰,長嘆一聲過後,對阮迪說道:“你走吧!”
阮迪見罷,詫異的看着聶清遠,隨即對衆人抱了抱拳,起身朝遠處的山路行了去,戲雪忙走到聶清遠的身邊,不解的問道:“爲什麼要放了這姓阮的小子!?我們可是好不容易纔遇到玄乙門的弟子!”只見聶清遠指着剛纔阮迪身前的地面,衆人忙朝那看去,只見正對着聶清遠衆人的方向,用那些白蟻的屍體斜斜的排成了三個大字“放了他!”
聶清遠嘆息着說道:“最近江湖中時常有這種劍霧出現,想必是什麼高人出山了!”薛渺忙穿好衣服對聶清遠說道:“師兄!我們曾經在茯苓門時的山林中,見到的白氣和方纔的一模一樣!”聶清遠沉吟半晌,忽然想到一個人來,隨即失聲說道:“難道是他!!!???”
衆人忙不解的看着聶清遠,聶清遠緩緩的搖頭說道:“算了,還是暫時離開這兇險之地吧!我們先回山把事情報告給掌門,然後再行定奪!”說着帶着師弟們朝前面的大路走去。
卻說阮迪離開了聶清遠等人,便獨自走在山巒處,他故意閃避開大路,朝山頂的方向爬來,想要翻閱這座山脈然後再行趕路,剛剛走到山頂,便見到一片紫色的雲氣飄了過來,阮迪見罷頓時想到解軒轅當年經常用這種雲氣來翻山越嶺,隨即大笑着喊道:“何方高人,爲何不現身出來!?”
只見山谷中迴盪着自己的話語,半晌也沒有人答應,阮迪心知自己能夠逃離聶清遠等人的手中,定是在林中那人所做,看來此人是友非敵,便拱手說道:“如此一來!阮迪可就不客氣了!”說着縱上了那朵紫雲,隨即緩緩的朝前面飄了去......
半晌,只見這雲朵越降越低,隨即便穩穩的將阮迪放落在地面上,阮迪回頭看了看方纔的山頂,已經離自己的面前遠如星漢,便對着虛空大聲喊道:“多謝這位朋友了!若是有機緣的話,我們日後再見!”說着便匆匆的朝自己趕路的方向走了去......
聶清遠和衆人走到了前面的州府中,只見這裡熙熙攘攘熱鬧非凡,方纔的危險似乎已經是隔世之事,衆人忙走到一家酒館前坐下休息,卻見一個老者正坐在一旁的酒桌上自斟自飲,一旁放着一個卦幡,上面寫着“”天下第一相師幾個大字!
吳文汗心中本來就有氣,見到如此誇張的卦幡,頓時大怒着說道:“如此招搖撞騙,看我去好好收拾收拾他!”說着便要起身朝那相師走去,聶清遠忙攔住吳文汗,隨即搖頭說道:“不要再惹麻煩了,我們目前的丹氣暫時沒有完全恢復,剛纔已經是吃了大虧,現在萬萬不要莽撞行事!”
說着朝那相師身邊走了過來,隨即恭敬的深鞠一躬說道:“這位先生,我見你的卦幡十分醒目,是否當真如先生所說的一樣靈驗!?”只見那老者笑道:“不敢不敢!這位小俠好福氣,生來便有二美相伴,實在是令人羨慕至極啊!”
衆人聽這老者一語便戳穿了聶清遠的家室,頓時心中一驚,馬上暗自運息,以爲又有敵人在此等候,卻見聶清遠恭敬的說道:“先生所言極是,能否過來一敘!?”那算命先生得意的走到衆人的桌子前,隨即對大家點了點頭微笑。
吳文汗冷冷的說道:“真的假的!?你要是不出我們的身份,我馬上把你的卦幡砸爛,讓你以後免得去招搖撞騙!”那老者拱手說道:“哪裡哪裡!在下董承平!不過是江湖中一閒雲野叟,今日能和武當派的諸位劍俠相見,當真是三生有幸啊!”
衆人聽罷都面面相覷,隨即都對董承平點了點頭,只見聶清遠點頭說道:“先生所言極是,不過我想問的一件事,和我們方纔經歷過的事情有關係!”董承平忙問道:“哦!?你們方纔經歷了什麼事情?”聶清遠便將那林中之事講給了董承平聽。
董承平聽罷頓時高聲大笑,隨即對衆人說道:“原來是這樣!但是天機不可泄露,你們日後便能知曉那人到底是誰,不過我有一言奉勸諸位,在江湖中行走,萬萬不可驕傲自大,也不要輕易的得罪那些深不可測之人,你們方纔的經歷,已經給了諸位一個很好的教訓!失陪失陪!”
說着便拿起自己的卦幡,付了酒錢朝大街上走去,轉眼間便消失在人羣中,只剩下聶清遠等呆呆的坐在桌子上望着人來人往的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