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交大圍棋往事
“我要去桂林,我要去桂林,可是有時間的時候我卻沒有錢……”
這首歌很多年前有人唱過,也不算是很流行,這裡提起它,只是因爲,這首歌成了本次北師大“應氏杯”大學生賽的陝西隊隊歌。
從比賽第一天起,我們耳邊就天天響起這首歌,唱歌的人是小楊。
無論是吃飯的時候,還是大家一起出去玩的時候,甚至是比賽的時候,小楊總要不厭其煩地唱着:
“我要去桂林,我要去桂林……”
小楊這個人,個性極其鮮明,是個典型的戲劇性人物,他的種種行爲逸事,幾年後,我終於發現了一個詞可以比較恰當地形容:
無厘頭。
我開始很搞不明白爲什麼他總是沒來由地突然就來那麼一句“要去桂林”,後來總算有點發現,他總是在輸了棋比較鬱悶的時候想起唱歌。至於爲什麼總唱這句,實在是令人費解。
值得一提的是,本次比賽,小楊幾乎上午唱、下午唱,天天唱,一直唱到比賽結束。
賽前的歡迎晚宴上,出現了一個小插曲。我們一行人落座的酒桌上空了一個座位,主辦方沒有無視這個可能出現的浪費,把一個來晚了的落單的女棋手安排在我們這一桌。
這位女棋手,就是大名鼎鼎的美女職業三段葉錦錦。
在我們這些陌生人直勾勾的目光注視下,葉錦錦似乎有點尷尬地坐下了,坐在小楊旁邊。
小楊馬上討好地給葉美女斟了滿滿一杯啤酒。
出於禮貌,弟兄們不再盯着美女看,卻時不時地瞟人家一眼。剛纔還有說有笑的酒桌變得很安靜,氣氛有點怪。
沒過多久,葉錦錦終於崩潰了,她起身禮貌地祝我們吃好,然後告辭了。小楊倒的酒,她一滴沒沾。估計她也沒吃飽。
於是大家開始盡情嘲笑小楊,小楊則咧着嘴傻笑着,很開心的樣子。
他並不知道,此後的幾天裡,等待他的是一通亂刀。
小楊面相上十分忠厚老實甚至有點木訥,致使比賽中很多人產生錯覺誤以爲他是個低手而輕敵失敗,“長安棋院杯”省賽上發生了很多這樣的例子。
以老宋的話說,小楊的臉就是一個很厲害的騙着。
可令小楊意想不到的是,來到北京“應氏杯”賽場上,這裡的對手除了個個武藝高強外,還有一個共同特徵,就是面相上一個個比他看上去還要老實忠厚。
誰騙誰啊?
更要命的是,這些老實忠厚人中的幾個,卻會一些小楊也不會的狠着。
某一輪比賽,小楊佔優勢,已經身中數刀的他此時迫切需要一場勝利。
這時他的對手突然掏出一支不知什麼牌子的香菸,猛吸兩口,然後口一張,直接對着小楊噴了過來。
小楊差點沒給嗆暈過去,旋即大怒,心想你敢欺負我不抽菸啊,老子煙齡比你還長呢。
於是他也掏出一支菸,開始噴向對手。
這兩人便開始一邊對弈,一邊對噴起來。
良久,小楊終於以自己深厚的噴功壓制了對手,有點得意的他此時看了看棋盤,突然發現有點不妙。
原來對手已經趁他集中注意力於噴煙吐霧的時候,掉轉槍口,偷偷地把他吃了……
另一輪比賽,小楊對陣武漢一個姓吳的選手。
小楊吃住了對方一塊棋,心裡很得意。
他迫不及待地走了一手,想痛痛快快地把對方的死棋從棋盤上全部拔掉。等他拿走對方几個子後,才突然發現,對方還有一口氣,自己興奮之餘竟然沒有發現。
此時他的對手眼疾手快,一下把小楊的手死死按在棋盤上,並大喊:
“裁判,他犯規了!”
小楊很氣憤,心說你至於嗎?還有一口氣,那就先不拔你的子不就完了嗎?
誰知裁判一來,按規則判小楊停走一手,於是對方連走兩手把棋活出去了。
小楊頓時如五雷轟頂……
強中自有強中手,這就是全國比賽的特色。
同小楊一樣,胡學海也是上屆省賽上的一匹黑馬,也同樣老謀深算,這次比賽,他開始勢頭很不錯,居然取得了四連勝。
四連勝後的胡學海壯志凌雲,而我們各自焦頭爛額,忘了提醒他,這裡是全國比賽的賽場,要冷靜。
直到有一天比賽結束,胡學海腳步踉蹌地跑過來拉我去喝酒,我才知道,他剛吃了個四連敗。
連敗,這也是全國比賽的特色。
這幾位初次參加“應氏杯”的弟兄大都嚐到了苦頭,只有一個人例外,小魏。
小魏爆發了,比我們想象得還要生猛,前九輪除了輸給祝勵立、劉琨鵬這兩位鼎鼎大名的專業高手外,他居然未嘗敗績。
難怪他當初一到圍協就要求參加全國比賽,真是藝高人膽大啊。
回過頭來說隊歌,在經受了小楊一遍遍的薰陶後,大家紛紛開始唱起了這首歌,只不過改了歌詞,鑑於小楊還有個外號“羊姑”,我們從此便不時唱道:
“孩子他姑姑啊,孩子他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