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蛟鐗猙獰似蛟龍勁舞,氣浪浩蕩如旗幟遮蔽天幕,唐毅在第一時間,就已經將攻擊落在這新來的兩人身上。
面對如此澎湃的攻擊,這兩個身影也不得不停頓下來,頓時顯出了兩顆錚亮的光頭。
“大威天龍,法相如儀”
雖然唐毅要幫着他們進入血衣教山門,但樣子總是要裝裝的,大鳴和尚頓時厲聲爆喝,周身迸發出漫天金色光芒,其中隱隱有一尊神佛端坐在金蓮寶座上。
無量殊勝,莊嚴,慈悲,金剛等真意橫流,幾乎將這一片區域完全化爲佛境。
而雷鳴法師也不落後,同樣在一聲似誦似詠的法號聲中,顯出一尊面目猙獰,臉色靛青的金剛護法之相,腳踏骷髏,手持鋼叉,周身雷芒爆閃。
雷鳴震盪,大氣轟響,彷彿是天崩地裂一般,讓戰局之外的衆人,都跟着暗暗心驚。
瞧這氣勢,這分明就是兩位宗師高手啊
不少人都爲唐毅擔心起來,這個札木合,恐怕根本不是兩位宗師的一合之敵
果不其然,隨着金剛禪寺特有的武學神意,顯化爲兩尊金身法相,漫天氣勁迅速雪崩,唐毅砰地一聲,就被一隻巨大的金色手掌按到了地上。
緊接着對方並沒有窮追猛打,而是立刻脫身離去,一瞬間就衝進了有無相咒鬼神禁中。
這時大家再一看唐毅,已經深深地陷入到地下數丈,可見剛纔這一掌用力之猛。
“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唐毅終於又從這碩大的掌形巨坑中站了起來,嘴角還帶着鮮紅的溢血,顯然像是內臟受創的樣子。
“對不起諸位,在下實在慚愧,有負重託,沒能將那兩人留下”
稍微休息了一會,唐毅才一臉慚愧地走了出來,趕緊繼續催動風火神兵輪,興起一道火海,對着五彩蟾蜍拍打過去。
刀絕與百靈子卻連連安慰道:“這哪裡是札木合掌門的過錯,實在是對方實力太強。
如果這樣都慚愧的話,我等衆人才真正應該值得慚愧,這僅僅是一個人,我們這麼多人都拿不下他”
“呵呵,想拿下我,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這位瘟疫天衆躲在蟾蜍身下,聽到這幾個人的對話,立刻嘿嘿冷笑起來,反手一指,頓時一隻小鼎狀的法器就烏溜溜飛了出來。
瞬息之間,從這隻巴掌大的小鼎中,就涌出了無數的奇形怪狀的蠱蟲,就好像一道彩色斑斕的煙柱一般,衝上十幾丈的高空。
這些蠱蟲之中,有剛纔衆人已經領教過得五毒霹靂子,也有很多其他不明其用的蠱蟲。
但是,很顯然能夠被他收入鼎中的蠱蟲,肯定都不會是簡單角色,所以對剛纔五毒霹靂子還記憶猶新的衆人,頓時臉色大變。
蠱蟲形成的煙柱很快就崩散開來,化爲遮天蔽日的蟲羣,對着火海這一面的衆人飛來。
在知道對方是瘟疫天衆之後,唐毅的目地就是要將對方徹底留在這裡,防止他們進入玄天宗洞天。
於是他立刻一揮手中的風火神兵輪,全力催動罡風烈焰,原本分割在中央的火海,頓時噌噌地不停暴漲,瞬間就形成了一片彷彿橫亙兩個世界的壁障。
火焰的顏色,也從原來的赤紅色,迅速轉化爲淡藍色,焦灼的空氣甚至逼迫得火焰這一面的衆人,不得不趕緊想後退去。
所有人都認爲,僅憑這道火焰形成的壁障,對方就算蠱蟲再多,也難以越雷池半步。
可是就在大家都怎麼認爲的時候,這位瘟疫天的宗師高手,竟然沒有強行催動着蠱蟲強攻火海,而是轉手一引,襲向了正在與另一個瘟疫天宗師相持的白骨神君。
兩位奪舍境的宗師高手瞬間聯手,立刻就讓白骨神君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他只能一面催動白骨鎖心錘,竭力抵住氣勢洶洶驅輪使者,一面施展血衣傀儡本身妙用,好似氣血武者一般,全身覆蓋上一層猙獰白骨裝甲,揮爪迎上來襲蠱蟲。
既然他諢號白骨真君,那除了白骨鎖心錘外,這血衣傀儡的武學神意,也偏向此道。
一爪之下,鋒利的氣芒撕破大氣,形成啾啾的鬼嘯之聲,正是他賴以成名的魔音白骨爪。
同時,作爲具備凝竅境威力的血衣傀儡,他身體周圍的數十丈空間內,立刻還泛起了粼粼白光,近而彷彿是漫天漫地的白骨爪影,如同神意領域。
領域之內,配合上魔音白骨爪,在對上漫天蠱蟲的瞬間,霎時就迸發出了難以想象的巨大轟鳴聲。
方圓百丈內,整個天地都彷彿被兩者碰撞的氣爆震碎,各種散碎的氣芒,還有五顏六色夾雜着蟲屍的雜物,在這片空間內來回震盪。
唐毅等人雖然發現不對,但也只能隔火向望,倉促之間難以伸出援手。
片刻過後,當雙方交手的氣勁震起的塵埃緩緩落地時,白骨神君那略顯狼狽的身影,才重新回到他們的視線中。
只是這時,剛纔的那兩個瘟疫天宗師已經消失,顯然是趁着兩人聯手的間隙,雙雙進入了血衣教山門之內。
唐毅收起風火神兵輪,將分隔在他們之間的火焰熄滅,這纔看清楚白骨神君的情況。
同時遭受兩位宗師的攻擊,就算是他本來就有宗師修爲,一時間也受了不輕的傷勢。
不但沒能攔下瘟疫天的兩人,就連一開始就出現的通靈老祖,也趁着這個時機,一舉擊殺了巫山派的長河散人,不知何時已經偷偷溜進了禁制。
短短時間內,先後就有三撥人先後出現,他們不但一個沒能留下,甚至還爲此折損了一個掌門,以及很多至少都是驅物境與洗髓境的弟子門人。
唐毅心中有些失望,沒能再此留下那兩個瘟疫天的人,不過這樣的情緒很快就收斂起來。
畢竟自己手中還有玄天寶環,只要進到血衣教中,甚至不需要他們破開洞天,他就可以直接進入其中。
“走吧,趕快進入禁制,有什麼問題到裡面見到教主他老人家再說”
白骨神君的白骨鎧甲已經完全崩裂,黑氣繚繞的白骨鎖心錘也殘破了一顆骷髏頭,這時被他重新召回手中,忍着心疼哼道。
這時,掌門剛剛喪命的巫山派中,一個弟子臉色忐忑地走了出來,對着白骨神君恭恭敬敬地拱手道:“神君,我巫山派怎麼辦”
白骨神君正滿心鬱悶,聽了這話立刻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喝道:“沒有了長河散人,光是你們這些人有什麼用不想死的立刻從我眼前消失”
一衆巫山派弟子臉色頓時刷白,特別是剛剛出來問話這人,臉色更是紅白交替不停,敢怒而不敢言,心中羞怒非常。
可是對方是堂堂血衣教的長老,宗師高手,而巫山派又隕落了掌門,一旦觸怒對方,可能反手就被滅了門派。
內心一番掙扎之後,這人還是異常憋屈地鞠了一躬,然後一刻也不停地帶着其他弟子,扭頭從這裡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