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看客議論了一陣，都把目光投向璇璣真人，指望他來指點迷津。
然而璇璣真人滯了下，頗顯苦澀的道，“委實古怪，老夫也不知道周舒是如何贏的，明顯要輸了卻能反敗爲勝，多半是隱藏了什麼法寶吧……唉，可惜不能親眼看到。”
在這裡看不算親眼，這裡看到的只是投影，感覺不到力量波動，也只是看個熱鬧。
當然，更高境界的仙人，只憑借投影也能得出真相，但那樣的人，這裡是沒有的。
有人頗顯感慨，“連璇璣真人都看不出來，那就只有金仙才能知道了。”
衆人都愣了下，隨即會意的點點頭。
如果要金仙才能看得清楚，認得分明，那他們看不懂也不算什麼了。
“快看，仙榜變了！”
有人高喊起來，指着遠處的仙榜。
仙榜上陡然閃出金光，周舒幾個字變得很大，往上移動了幾位，又停住不動，而原本第七百五十位的石承恩，則是一下黯然，很快消失無蹤，下面的人名齊刷刷的往上挪了一位。
有人不覺點頭，“這是徹底死了。”
邊上的老者緩聲道，“是啊，仙路難走啊。”
餘人也是感慨不已，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很有前途的仙人就這樣隕落，還是有幾分傷感的。
璇璣真人則是不以爲然，“我輩仙人，登上了仙榜，早就做好了死的打算，死又算得了什麼。”
有人看了眼仙榜，似有所思的道，“已經很久沒人挑戰真人了吧？”
仙榜上，璇璣真人的位置也是格外引人注目，正好處在真仙和金仙的分界線上，真人之下，一眼看去全都是真仙，而他之上，一眼看去全是金仙，除了幾個天才。
邊上立刻有人點頭，“那是，真仙當中有誰敢挑戰真人呢？”
璇璣真人撫了撫須，頗顯遺憾的道，“唉，老夫倒還希望有人挑戰呢，老夫只差一場連勝，就能得到城主賞賜的仙器了，但沒人吶，即便老夫從不傷人命，也沒人。”
有人附和道，“璇璣真人宅心仁厚，但沒人能理解。”
但也有許多人在暗自腹誹，和璇璣真人挑戰的人，的確沒一個死了的，但結果也不怎麼好，這璇璣真人修煉的仙界法則霸道得很，更有一種奇特的秘術，和他交手以後，體內的法則之力基本都被仙界之力打散，想要重新凝鍊，恢復往日光景，沒個幾十年怕是不行。
當然，和死相比，這也算是宅心仁厚了。
當——當——
伴着幾聲鐘響，衆看客們都不議論了，紛紛坐下，盯着中間的玉臺，雙目漸漸放出光來。
拍賣會開始了，賺錢的機會來了，什麼挑戰仙榜，暫時也都不用管了。
周舒也很專心，雖然身在閣樓之中，但那拍賣臺好像就在眼前，看得一樣清晰，拍賣會對他很重要，他不僅能夠隨意拿走一件，也可以出價購買其他物品，當然不是自己出面，而是通過傀儡侍者。
在這段時間裡，傀儡侍者都是聽周舒命令的。
也不是對周舒一人，所有在挑戰後還能安然回到閣樓休息的勝者，都有這樣的優待。
“正氣長歌訣！”
一個高大的傀儡舉起手中的托盤，向着四周高聲喊道，“虛無根所留，來自不知名異界的心法，仙人皆可修習，不限等階，據說能從中領悟到善惡法則，底價一百萬仙石。”
“啊？”
“虛無根是三個月前被斬殺的吧，居然有這麼的好東西留下來。”
“心法啊，都別爭，老夫志在必得。”
“兩百萬！”
“三百萬！”
臺下立刻想起一片喊價聲，而周舒則是愣了下。
沒想到第一個寶物就是他最需求的心法、法訣，名字還這麼熟悉。
這本修煉心法他早在玄黃界就聽說過，正氣訣就是出自這本正氣長歌，和它比起來，崑崙收藏的正氣訣只能算是殘本。
周舒在崑崙得到了正氣訣和無常訣，都還未曾修習，但也熟記在心，他對善惡法則有一點點認識，如果能得到這本正氣長歌，多下些功夫，也許就能瞭解到善惡法則，想到這裡，不覺有一絲心動。
善惡法則，賞善罰惡。
如果能夠通透甚至掌握，遇到心有善念惡念的同階甚至高階對手，都能輕鬆應對，安全大有保障。
所謂，一身正氣，鬼神不侵，那些修煉正氣到了一定程度的人，便是鬼神也無法侵犯。
但貪多嚼不爛，現在面對着常天的逼迫，周舒沒有多少時間分心，光是五行法則、生死法則還有準備修習的輪迴法則，就要讓他費盡心神了，哪怕有計算推演比別人多出幾倍幾十倍的時間都不夠，再多出一個善惡，就更難了，可能還會影響其他法則的進步程度。
當然，能買下來是最好的，留到以後再學，可現在的價格已經超出他的底線很多了。
用勝者的那一次機會，又捨不得，機會難得，最好是花在現在就能用上的東西上面。
“兩千四百萬，第二次。”
高大傀儡報着數，還朝周舒這邊看了一眼，如果周舒開口取要，這些報價自然作廢，喊價的人也沒法。
周舒微嘆口氣，卻只能悶不做聲，暗暗想着，也許後面有更好的呢。
說起來這個價格真的是不貴，兩千四百萬就能買到這麼珍貴的法訣，在正常市場上基本不可能，差點的法訣都要千萬仙石以上，更不要提好的法訣，而這個價格也說明，這裡的人彼此熟悉，早就形成了默契，互相喊到一定的價格就不會再喊了，要是比市場價還高，他們進來賺錢也就沒了意義。
“兩千四百萬，第三次！”
隨着傀儡一錘定音，璇璣真人微笑着站起來，舉手道，“多謝諸位幫襯，多謝多謝。”
“呵呵，這等心法正適合真人，我等學來也是無用。”
“轉個手，起碼能賣四千多萬，真人這次賺大了。”
“好東西到手了，真人，下面的就不要和我們搶了罷。”
聽着衆人的奉承，璇璣真人微笑着點頭，美滋滋的接過正氣長歌訣，揣入懷裡，卻沒有離開的打算，目光又落在下一件拍品上。
周舒看着這一幕，心神微動，“既是他拿到了，以後也許能找到機會買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