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先後鑽入了迷雲。
小石頭打開的通道差不多有三丈寬，遊衝之小心翼翼的飛在最中間，生恐沾到邊上的迷雲。
他看着小石頭，一臉驚疑，“說起來，那猢猻到底是什麼啊，竟然連迷雲都能打散？”
“其他界的古怪異獸，我也不知道……”
周舒說着說着就停住了，目光凝然的看向前方，通道邊壁上，鑽出了兩個黑點，細看去像是兩個奇怪的腦袋。
“迷雲獸！”
遊衝之心中一驚，從未鬆開的長刀一振，一道刃牙直衝過去。
噗。
像是打在棉花上，又像是打在水裡，刃牙碰到迷雲就不見了，只留下一兩道很快消散的漣漪。
自然，那兩個腦袋也沒打到。
遊衝之神色謹慎，“道兄，千萬要小心，迷雲獸就是在迷雲裡生活的妖獸，他們能在迷雲裡穿梭自如，不受迷雲影響，一旦被他們拖進了迷雲，那就沒藥可救了。”
周舒似有所思，“看起來有點像老鼠。”
遊衝之只是搖頭，看着前面頗顯憂心，“有很多種的，有的大有的小，真擔心啊。”
沒走一會，迷雲中鑽出了一大串黑點，直接跳了出來，衝向最前面的烈鬥鷹。
小石頭視若無睹，只顧向前，而後面的周舒早有準備，手指連彈，舒之力猶如子彈，將那些黑點一個不漏的打了下來，在空中不住翻滾。
看起來有點像食人魚。
數尺長短，醜陋的大腦袋，尖利的牙齒，很小的身體，生滿斑點的鱗片。
“噁心的小東西。”
遊衝之皺皺眉，就想一刀擊碎，但下手時卻發現沒了蹤影，不由道，“道兄，這種東西你也要養起來啊？你是不是見到什麼都要養？”
“我就是研究看看。”
周舒微微一笑，神識遁入了煉妖界。
煉妖界裡，壺老正對着一大團雲霧出神，那團雲霧，正是外面的迷雲。
周舒緩聲道，“怎麼樣？”
“主人猜得沒錯，真的和我很相像。”
壺老回過身，臉上帶着久違的興奮，“我有八成把握，這些迷雲就是因爲能量法則而生的！主人怎麼會想到的，我剛纔看到小石頭去打都沒覺得……”
“看到這種特質，不去想才奇怪吧。”
周舒平靜的道，“讓諸多法則混淆失控，也就只有幾種法則能做到，能量肯定是其中之一，按照他們的描繪，那些失控的法則之力也沒有再出現，多半就是慢慢被這些迷雲轉化掉了，纔會越來越大，越來越凝實。”
壺老只是點頭，“嗯，迷雲中有許多我不能瞭解的東西，但我感覺到，研究它對我益處很大！”
周舒認真道，“你就儘量收取吧，我也在努力弄清楚。”
壺老看着周舒，“主人，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之前我有兩個猜想，一是迷雲是某位掌握了能量法則的仙人留下的，留下的能量法則之力不多，但城主和原來的界都無法消除，這些力量靠着吞噬其他力量變得越來越大，逐漸生成了迷雲，改變了周圍的一切，二是這些迷雲裡面有一件殘破的法寶，被人丟棄在這裡，而迷雲是因此而生。”
周舒神色凝然，丟下幾隻迷雲獸，“這些迷雲獸你也看看。”
“主人你這也帶進來了啊。”
壺老連忙打量起來。
周舒似有所思的道，“從它們身上感覺不到一點仙城的氣息，不像是後天變化而成，更像是能量法則本身的衍生體，有能量法則的特點，只是又有其他說不清楚的東西在裡面，說不出好壞。”
壺老認真打量了一會，臉上冒出些疑惑，“不好說，但莫名有種熟悉感？”
周舒緩聲道，“不像是來源於新月仙城，也不是某位仙人制造出來的，更不是浮游獸之類的外來產物，倒像是一個完全由能量法則構造的界裡的自然產物，就和你界裡的那些一樣，是嗎？”
壺老滯了下，大聲道，“主人這樣說就很清楚了，有這個可能啊。”
周舒認真道，“應該是智慧很低的低等生物，除了生存沒有別的生存目的，像是你界裡那些初生生靈，不過你的煉妖界源自玄黃界，能量法則使用得當，生出的生物也很正常，不像這東西這麼扭曲。”
他頓了頓，“這樣一來，似乎後一種猜想更能成立，可能迷雲裡面真有一件類似煉妖壺的法寶。”
“主人，找到它！”
壺老擡起頭，眼中有光芒在閃。
周舒神色凝然，“現在未必是時機，如果真存在法寶，境界恐怕遠在你我之上，到手後未必能很好的控制，受其害也不是不可能。”
“啊……”
壺老面色微震，點點頭道，“主人說的是，我現在連迷雲都看不透，就算拿到法寶也弄不懂，說不定還會帶來災禍，還是先研究好這些迷雲罷。”
“有緣的話躲也躲不過，無緣的話也不會求。”
周舒淡淡一笑，很快退出了煉妖界。
迷雲中的能量法則，等階比煉妖壺要高出許多，如果有法寶肯定也是一樣。
好高騖遠對修仙者來說是大忌，對煉妖壺也一樣，他不希望煉妖壺改變太多，也不希望煉妖壺強過他。
其實是可以得到的。
那法寶中的能量法則，對諸天裡的大多數法則力量都有混淆消解的作用，但對周舒的舒之力和猢猻的莫名力量卻沒辦法，顯然是煉製法寶的人對這兩種力量毫無研究，見都沒見過，根本也不知道如何去破解。
有這兩種獨特的力量在，想要得到也不是難事，只是現在沒有必要去冒險。
不是擔心拿不到，而是擔心拿到後會生出的一系列麻煩，這就和他留在無方城裡的慈航心燈一樣，不是現在不能要，而是懷璧其罪。
反正迷雲好端端的擺在這裡，連城主都不能將其消弭，以後再拿也可以，多得是機會。
沒有去多想，眼前又來了危險。
“道兄，快看，好大一個！”
遊衝之指着前面，臉色有些慌，那已經不能用好大來形容了，根本就是一張巨口，擋在幾人面前，順着通道走的話，肯定會被巨口一口吞下。
“這隻迷雲獸，有點意思。”
周舒微微一笑，猛然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