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頓了頓，嘆道，“也許吧。”
趙月如看着他，溫聲道，“其實更可能是你的感知都被神器氣息掩蓋了，沒什麼的，別想太多，現在差不多能確定林珠在這裡了吧？”
“幾年前的殘留氣息，十分清晰。”
周舒很確定的道，“她多半在這裡修煉過，也說明，她肯定還在魁隗界。”
趙月如喜道，“她在，而且多半沒事，我們就肯定能找到。”
“嗯，也不用急了。”
周舒看着她微笑，“繼續看看，也許還能找到些什麼。”
“不會她就在這山谷裡吧？”
趙月如心中一喜，四處張望，只怎麼都看不遠，最後目光落在一大叢嫣紅的草上，“那是什麼草啊，快有幾丈高了吧？香味那麼淡卻很吸引人，忍不住想去看看。”
“那就去看看。”
周舒牽着她手，幾個起落就停在那叢長草前。
趙月如吸了吸鼻子，整個人好像都放鬆下來，越發歡喜，“真的很舒服，你試試！”
看着專注的周舒，她意識到了什麼，“不會有什麼問題吧，舒？”
“有問題就不靠近了，沒事。”
周舒搖頭笑笑，“這是忘憂草，也叫鬼草，我也是第一次看到。”
“忘憂草，好名字。”
趙月如有些癡的看着草叢，“鬼草又是誰起的，哪裡像鬼了？明明這麼好看，一片嫣紅，仔細看，頂尖還生着鵝黃色的小花呢，不過香味不是從花裡來的。”
周舒頓了下，“叫鬼草，不是像鬼，而是因爲它能讓鬼超生，再深的執念都能被它化解。”
趙月如疑道，“它能化解執念？”
周舒很認真的點頭，“是真的，但有條件，需要掌握法則纔可能引導出它真正的力量，不然就只能忘憂，離開後，該怎樣還是怎樣。”
“能暫時忘憂也不錯，不過我現在很好，可沒什麼憂需要去忘掉。”
趙月如頗含深意的看了周舒一眼，“舒，是什麼法則啊，你掌握了嗎？”
周舒笑了笑，“哪有，入門都談不上，是願望法則，在最高法則裡都算難學的，傳聞比命運都麻煩，命運還可以自己去逆轉掌握，而要實現願望，最終達到自渡渡人……那還是我想都不能想的境地。”
趙月如似有所思，“願望法則，聽說過，好像很禪門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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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舒緩緩道，“禪門的願力和願望法則有關，但除了那幾個佛，禪門也沒有幾個能弄清楚的，在諸天就更少了，不過願望之力倒不算罕見，有種悅泉裡就有天然的願望之力，能幫人達成心願，但那僅是心的滿足，不是真實實現的願望。”
趙月如注視着他，“舒，你不會一點都沒琢磨吧，那可不像你。”
周舒笑着點頭，“當然想過，最近一直在想願力這些，和你說過，現在仙舒城來了一個懸天寺的禪修，他在這方面就很有心得，我和他談了好幾天，也得到了一些體悟，但離去了解法則還差得遠。”
“懸天寺的禿驢，懂什麼願望法則？”
“誰？”
趙月如面色一緊，長劍滑落手中，急忙四處探看。
周舒看着她輕輕搖頭，“別緊張，沒事，當作沒聽到就好。”
他一直都清楚，這魁隗界至少有一位強者在掌控，如同城主掌控仙城甚而超越了這種程度的掌控，界裡的每一件事都能被那強者注意到，剛纔那一聲，毫無疑問也就是那強者說出來的——完全找不到聲音的來源，沒有一絲力量的波動——，既然如此，那緊張也沒有意義。
趙月如明白了什麼，還是不滿，“是界主嗎，怎麼躲躲藏藏的？”
周舒笑了笑，“想出來的時候自然就會出來。”
趙月如點點頭，小聲道，“那我們……”
周舒很平靜，“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事無不可對人言。”
“君子坦蕩蕩，人皇也不怕被人看，”趙月如低哼一聲，目光回到忘憂草上，“這個，我們要不要也帶一些種子回去，種在仙舒城裡應該不錯。”
周舒凝眉，“不知道回去以後養不養的活。”
“試試就知道，那我就拿了啊。”
趙月如顯然還是反感被人窺探，伸手一抓，一小把淡紅色的種子落在手心，偷笑了下，坦然的收入囊中，還得意的看了周圍一眼，“我說過了，這也不算不告而取吧？”
話音未落，面前的一大叢忘憂草全都飛了起來。
數十丈的草叢，在空中迅速凝聚成了一個小球，緩緩落到她面前。
趙月如注視着小球中縮小了無數倍依然茁壯的完好無損的忘憂草，一時茫然。
“多謝。”
周舒囑咐她收起來，舉手行禮，心裡也有些錯愕。
快速切割空間，穩固並定型空間，而且不借助任何空間材料，這種手段，怕是大多數準聖都做不到，不對，是根本做不到，可是，周舒也不可能說那位強者掌握了空間法則，這……委實不可思議。
除了欽佩，還多了一絲驚懼。
雖然那驚懼很快消去，但對周舒來說，也是極罕有的事情了。
他有種感覺，至少在這魁隗界上，他不是那強者的對手，本體在這裡也一樣。
趙月如收起小球，雖也有很多擔憂，但很快就轉移了注意力。
顯然是忘憂草的效力還在體現。
“那裡還有一大叢，難怪捨得把那些給我們。”
趙月如奔了數步，停在一叢鮮豔的紅色長草前，似是戲謔的說了句，滿足的湊了過去。
“這個可不是忘憂草。”
周舒連忙走過去，把她往後拉了兩步，肅然道，“你再仔細看看。”
趙月如凝目看去，也是一滯，“葉片有點方，上面的花也不一樣，不過香味很相似啊。”
周舒溫聲道，“這是雕棠，也是一種早已滅絕的仙草，看起來相似，甚至它的作用也是讓人忘掉什麼，但卻不是忘憂，而是忘掉感知。”
“啊？”
趙月如瞪大了眼睛，還有點後怕。
周舒笑着道，“不用太擔心，就算忘了感知，吃了它的果子就沒事，只是要它結果，恐怕要等個幾十年。”
趙月如搖着頭，有點難過，“哪能在這裡等幾十年，差點誤了事。”
“沒關係，也有其他方法，不過你還是要小心一些。”
“和你在一起，總容易放鬆，平時不是這樣的。”
“呵呵，我剛纔不也放鬆了，彼此彼此。”
“彼此彼此，我喜歡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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