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最後一句纔是最有用的。
無奈，不說狠話就做不成事情。
不過沒有關係，前面那些話，周舒在心裡憋很久了，一口氣吐出來，也是爽快。
對玄黃界，周舒可以很尊重，甚至過度的妥協都可以，但從建木衍伸出來的三十三天，那就不必太客氣。
三十三天一直都是仙界的重要部分，要說仙庭的決定他們全然不知，那顯然不可能。
雖說三十三天在仙界管轄下，境遇更有不同，妙成天不算最好的，但能一直延續至今，還能讓掌管宗門常駐，想必受了仙界不少護佑，絕不是會主動對抗仙界的那一種，不逼一逼，就什麼都得不到。
周舒頓住了，“我可以等，但我更需要明確的答案。”
“答案總會有的，我肯定不想面對你這樣的敵人。”
古老的聲音很坦然，“但我有幾個問題，建木一定能回來？”
“說什麼胡話呢。”
周舒毫不遲疑的道，“現在他已經回來了，好好的在仙舒城。”
古老的聲音猶豫了下，“他回來了，絕不會再被人摧毀？你能保證？”
“不需要保證，也沒有保證。”
周舒臉色變得陰沉起來，“當初建木因何被毀，你應該清楚，這筆帳玄黃界和建木遲早會算回來的。”
“這和我沒有關聯。”
聲音變得驚惶，地底都在抖動，感覺不太和諧。
周舒意識到了什麼，冷聲道，“和你無關，那和誰有關聯？”
那聲音遲疑了一會，“我如何知道，但端明天應該明白一些，他們站得最高，看到的也最多。”
“這個我也知道。”
周舒頓了頓，建木被毀必然是神之國那邊出手，這點周舒可以確定，畢竟除去他們，其他人也沒有摧毀建木的能力，但其他三十三天有沒有參與，可能只有恢復了記憶的建木纔會給出確切的答案。
這些三十三天，誰也不太可能說實話。
那聲音連忙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可以問建木。”
“算了，我不是來問罪的，我是來求你幫忙的。”
周舒很快換了臉色，“建木之芽的事情，你考慮得如何了？建木很寬仁，對那些幫助他的人尤其如此，即便之前犯過什麼錯，也能抹去，不再追究，順便說一句，三十三天裡，我已經找過了三個，他們都同意了，我也都留下了建木之芽，這第四個……”
“我自然願意。”
那聲音應了聲，緩緩道，“我可不可以問問，是哪三個答應了？”
周舒坦然道，“明耀天，無極天，霄度天，你問這個，莫非是想求證清楚，你難道還和他們有聯繫？”
“沒有，也不可能有。”
那聲音緩緩道，“自建木倒塌以後，三十三天之間就斷了聯繫，我偶爾能從修行者那邊得到一些他們的消息，但直接的聯繫已經不可能做到了，唉。”
長嘆中，似乎包含了很多東西。
周舒想到了什麼，“是因爲仙路？”
“嗯，你也知道？”
那聲音有點詫異，很快道，“沒錯，就是取代了罡風帶和激流帶的仙路，自從仙庭開始鋪設仙路後，我們連接外界的通道就不再屬於我們，那縱橫仙界的仙路里面充斥着仙力，還有仙界的意志，我們想要做什麼都被限制，傳信當然也是，不管說什麼都可能被截取，所以都沒有再聯繫。”
“這不難猜吧。”
周舒似有所思，“換個位置就能明白，仙路是方便，但對界來說，卻是囚禁他們的鎖鏈，每個界賴以溝通的通道都被改變了，就很難進入正常的發展軌跡，就只能按照仙庭的設計發展。”
那聲音緩緩道，“是的，但很少有修行者能像你這麼考慮，他們只顧自己。”
“主要看處在什麼樣的立場，仙路給他們帶去了方便，就算他們想到也不會在意，損失的不是他們，”周舒笑了笑，“雖然我也是修行者，但我還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得到好處，不管是修行者還是界，亦或其他生靈，大家都是平等的擁有這個諸天，不能因爲個人的利益就去損害別人的利益，到最後都沒好處。”
那聲音沉寂了一會，“你說得很對，只是現在諸天裡面，還是誰強誰就有理，修行者的利益就是諸天的利益。”
“有理還要變強，才能讓理變成真理？真荒謬啊，雖然這個諸天就是這麼荒謬。”
周舒笑了起來，淡然道，“妙成天，我不是來和你討論這個的，你既然願意留下建木之芽，那你打算怎麼做？”
那聲音緩聲道，“我不能得罪你，就只能好好培養，輔助建木渡劫，你不必擔憂，答應了我就會做到，這樣的事情我以前也做過，我知道該怎麼做。”
周舒疑惑道，“你以前也做過？”
那聲音很認真，“衍伸到三十三天的建木，也還是要渡劫的，不過我相信這次肯定比上次要簡單。”
“既然你明白怎麼做，那我就不多說了。”
周舒點點頭，一株建木之芽出現在面前，也不等周舒開口，一團氣霧迅速將其裹住，然後往地底沉了下去。
“暫時我不會種下去，需要找到適當的時機，要先瞞住仙庭。”
“我明白，不難吧？”
“懸鈴宗不重視我，應該不難。”
“如果出現問題，你打算怎麼辦？”
面對周舒的詰問，那聲音沉默了好一會，“我也不知道。”
“很簡單，推給我就行了，說是我留下的，你是被迫的。”
周舒笑了起來，“你肯爲建木分擔，我自然也能爲你分擔，到時候你損失的，我都會幫你補回來，只要你能留住你這個名字，有一天總會回來，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那聲音沉思了好一會，“周舒，我接受你這個保證。”
周舒點點頭，“很好，那我上去了，懸鈴宗知道我來過這裡，這段時間你謹慎一些。”
不論妙成天的真實想法如何，留下了建木之芽，就算達成了初步目標，是個很好的開始。
妙成天是開始，因爲明耀天那裡不算，那本就是周舒預定好了的，獨屬於天皇后裔的明耀天，就算是仙庭也不會直闖進去，安全有保證。
下個目標，該是霄度天了。
說過的事情總要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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