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真的不動心。”
劍老認真的搖頭，“在這裡用用可以，但吸取進來卻不行，生死始終保持平衡才能進步，這裡的死機遠遠超過了生機，根本不適合我。”
周舒似有所思，“也是。”
正議論間，外面傳來一聲驚呼。
文一遠指着遠處，臉色有些發白，“前……族老，那邊，那邊，怎麼可能？”
周舒看也不看，“一些屍人，怎麼了？”
文一遠急道，“族老啊！不止屍人，還有屍王在裡面！”
周舒疑道，“屍王？”
文一遠點着頭，聲音都顫抖起來，“對，它比屍人厲害很多很多倍，比渡劫境的修行者還強，它會放出屍水，只要沾到一點就會變成屍人，怎麼會遇到這煞星？族老，我們不如跑吧……”
周舒面色淡然，“只有這些？”
文寧保持着鎮定，但實則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無知無畏，他想了想道，“族老，我聽說屍王會一種叫做屍王彈的神奇法訣，但具體如何不知道，只聽說見過的人都死了，還說傳聞說屍王附近往往都有資源點，可能是靈脈或是別的什麼，但也只是聽說。”
“這樣還有點意思。”
周舒微微一笑，揮袖將兩人收入袖中，注視着遠處的屍羣。
不是擔心他們受傷，而是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在做什麼。
有一個屍人身形高大，在衆多屍人中顯得很突出，力量也更強大，大約就是他們說的屍王。
周舒凝視了好一會，但看的重點不在屍王的實力上，屍王實力再強，也不值一提，而是他在屍王身上，感知到了一點莫名的東西，究竟是什麼，他也分辨不出來。
一會兒工夫，屍人羣已是衝了過來。
很明顯，他們是靠生機來尋覓獵物的，只要感知到一點生機，就能從四面八方匯聚過來。
過了幾息。
數百屍人全都成了碎渣，只有那屍王還立着。
屍王絲毫沒有受到影響，隔着數百丈，乾枯如柴的雙手用力一圈，周圍的死霧盡數朝他聚集過去，一個凝實的深色氣團倏然出現在身前，隨之推出，那氣團朝周舒直衝過來，速度奇快，更帶着一股壓抑至極的死意。
“聚集死氣？”
早被拿出來的劍老有些意外，“它應該不會生死法則吧，居然能利用死機攻擊？”
周舒似有所悟，“應該是饕餮道，饕餮吞噬一切，當然也包括死機在內，他生前不能這麼做，因爲一旦吞噬了死機，自己的生機就會湮沒，但死了就沒有這個危險了。”
劍老明白過來，隻眼中略顯疑色，“倒是聰明，不過……”
周舒點了點頭，“我也奇怪，就像是有人操縱一般。”
他們在這裡品頭論足，屍王卻是毫不鬆懈，悶着頭吸收死霧，聚集屍王彈，一個接一個的發過來，使得周圍的死霧稀薄了不少。
而周舒只默默看着，沒有反擊的想法，想看到更多，瞭解更多知識。
好的，壞的，不管什麼，對道來說，見識得越多便越有好處。
沒多久，周圍的死霧幾乎全被屍王化成了屍王彈，空氣都變得清新起來。
其實屍王彈算得上是大殺招了，就算抵擋住了，擊散了，死霧散開之後，仍然會被屍王再次聚集起來，不從根源上消弭掉死霧，攻擊就源源不斷，永遠不會停止，也難怪這世界上的人看到屍王就會色變，不說文一遠他們，就算渡劫境的修行者看到，也只有逃跑一條路。
只是面對周舒毫無作用，那些屍王彈周舒並沒有擊散，而是用大切割拳挪移到了很遠的地方。
屍王連圈了幾下，始終沒有屍王彈形成，擡眼看向周舒，灰濛濛的眼中似有黑光一閃。
它過來了。
拖着僵硬的身體，似蹦似跳，一步就是數十丈，眨眼就到了周舒面前。
屍王猛地張開大口，那幾乎佔了整張臉的口，沒有牙齒，深邃如洞，說不出的猙獰，隨即噴出一片濃黑液體，初如瀑布，後似下雨，撒得滿天滿地，足足覆蓋了周圍數百丈。
“這死機，何等濃郁。”
感知到液體中的死機，劍老不覺動容，換了他來凝聚，也未必能做到這種程度。
周舒平靜的道，“得天獨厚罷了，五饕界裡的死機比玄黃界多出千百倍，當然濃郁，劍老比他強百倍。”
說得輕鬆，但面對如此死機，就算是周舒，也不得不提起幾分精神。
軒轅劍擡起，揮動之間，濃郁的死機不斷墜落，落地就是一個深洞，一直腐蝕下去，不過幾息間，原本平整的地面變得千瘡百孔。
屍王並未停止，大口再次張開，又一輪屍水來襲。
如此反覆了數十次，地面完全變成了沙坑，全是深洞，鬆鬆塌塌的，隨時都要陷進去。
除了周舒站着的那一片。
屍王則是萎靡了許多，步履蹣跚，不住顫抖，那屍水全是死機凝聚，而屍王也是死機生成，這一番噴吐，對他來說就是本源盡失。
周舒似有所思，“吞噬也好，釋放也好，都是全不留餘地。”
“饕餮道就是如此啊。”
劍老沉聲道，“當年饕餮所在之處，寸草不生，生靈難以生存，完全不給其他人活路，最後饕餮被趕出去了，但饕餮道還是傳承了下來，至今玄黃界裡也有一些人修習。”
周舒輕輕點頭，“我接觸過一點，但不曾深入瞭解。”
饕餮道雖然涸澤而漁，但也絕不是一無是處，能夠無視諸多規則改變一物特性，無論好壞一概吞之，對舒之道來說，頗有可取之處，如果能夠了解甚而悟道，肯定對周舒有幫助。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對周舒將來領悟能量法則也很有用處，饕餮道來自吞噬法則，而吞噬法則是能量法則的一個分支部分，要了解能量法則，吞噬法則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環，從饕餮道入手是很自然的事情。
屍王雖已乏力，但兇性絲毫不減，眼中黑光閃動，高舉着手臂，一步一步朝着周舒走過來。
寧肯死了，也要將周圍的一切生機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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