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上路。
熟悉的虛空，不熟悉的感覺，畢竟好久沒有在虛空趕路了。
一路上，玲瓏天仙和水箏護持着老者，儘量不讓老者出力，盡心盡力。
“前輩。”
水箏笑着道，“之前你說雲通來自於玄黃界，這是真的嗎？”
還是忍不住問出來了，不過問得很坦率，也很恭敬，一路走幾天了，彼此交流不少，讓她們驚訝的是，老者的知識實在淵博，幾乎沒有不知道的事情，聽他的話很受啓發。
在她們看來，老者越來越可能是建木了，只有建木和周舒能有這麼豐富的知識。
不過出身於仙界的她們都不知道，建木不可能化形，連分身都做不到。
“是啊，老朽不說謊的。”
夾在兩人中間，老者眯着眼睛，似乎享受於這種對待。
玲瓏天仙似有所思，“應該是吧，據說過去的玄黃界生靈，能從玄黃界直接傳到三十三天。”
老者皺皺眉，有些生氣的道，“道友，你說的不是一回事，建木的傳送是人力不能改變的，也不算髮明，而傳送陣和雲通是完全靠人力完成的，這纔是真正偉大的發明，而這種發明，也只有人類這樣最具智慧的種族纔可能做到，其他種族想都想不到。”
玲瓏天仙滯了滯，“是，晚輩的錯。”
老者頓了頓，“其實玄黃界的人類做了很多諸天前所未有的大事，也不止是傳送陣，還有更多的大道，現在流傳諸天的大道，大多數都是玄黃界的人類創造的，如今最盛行的舒之道不也是麼？”
水箏不覺點頭，“前輩說得太對了，是修行者創造了大多數的大道，改變了諸天。”
“是人類，不是修行者。”
老者又皺眉，“很多大道根本就不是修行者創造的，大道在修行者之前就存在了，比如書畫儒法縱橫傀儡等等大道，玄奧精巧，早早就在人類裡確定了地位，成就了不少聖人，至於修行者，他們是爲了追逐聖人腳步而生的，可他們卻忽略了大道的本質，沉溺於各種力量，迷途而不知返，呵，法則，那裡比得上大道？”
水箏也滯了滯，“前輩爲何這麼說？”
“沒有什麼理由，單純是老朽不喜歡法則，法則有強弱，道卻無分高低，修習法則的人都不懂大道的妙處，是人類就應該選擇大道，至於其他種族，隨他們去，”老者看了水箏一眼，緩緩道，“水道友，答案你自己也應該清楚吧？從你身上，我感覺得到大道與法則，而你最終的選擇是大道而不是法則，對吧？”
水箏愣了下，很是疑惑，“前輩怎麼察覺到的？”
她積累起來的法則之力，在道劫時全都盪滌一空，如今只剩下慈心之力。
老者不答，只點點頭，“你做出了對人類來說最好的選擇。”
水箏搖搖頭，也沒再問，只小聲傳音道，“建木這麼喜歡人類嗎？怎麼說什麼都是人類啊？”
天仙攤手，“我也不知道，我只和建木見過兩次，說話不超過三句，想不到他是這樣的人，周舒還說建木對萬生都是平等的，都是因他而生的生靈……不過，他到底是不是建木呢？”
水箏想了想道，“我現在也有點懷疑了，但不管是誰，肯定都是機緣吧。”
天仙點點頭，“已經是了啊，一路過來，我們都瞭解了很多東西，他隨口的一句話，往往都能帶來感悟，這樣的前輩，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又飛了一段，老者突然道，“兩位道友，離老朽近一點。”
兩人滯了下，“前輩，怎麼了？”
老者平靜的道，“沒事，有不知名的東西一直想分隔開你們和我，力氣越來越大了，再不靠近一點，老朽可能阻止不了，你們叫這聲前輩，老朽總不能讓你們叫虧了。”
“東西，這裡？”
兩人心下一震，立刻收緊了絕對領域。
這時她們也察覺到了，絕對領域無法很順暢的收束，似是阻隔着一些什麼，那顯然不是老者的原因，老者一直被她們的絕對領域保護着，老者應該沒有絕對領域，甚至好像都沒有力量。
“被發現了啊。”
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三人面前。
“是你？”
玲瓏天仙驀地一緊。
水箏看了一眼，“玲瓏，你認識？”
“是神族的那隻大蟲子。”
玲瓏天仙點點頭，霎時身上光芒環繞，彷彿流淌着的命運長河。
水箏一下沉靜下來，六種領域同時打開，紫白金青黑紅，光華必現，把三人護衛在裡面。
“呵呵，呵呵。”
公孫正冷笑不已，一臉的不屑之色。
不過心裡遠沒有外表那麼淡定。
從仙界跟蹤過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一直都沒能出手，這些人一路都是雲通來去，根本抓不到蹤跡，而進了仙舒城以後，公孫正突然發現自己無法突破建木的防禦，當時他的驚詫無法形容——他曾以爲，除去混沌領域，他哪裡都能去，而且混沌領域也不是進不去，只是害怕神主怪罪纔不去——，平靜下來後，他放棄了在建木面前誅殺玲瓏天仙和水箏給仙舒城一個好看的妄想，開始認真對待這件事情。
天無絕人之路，這兩人竟然從仙舒城裡出來了，停留在最邊緣，完全不受建木和陣界保護。
這種機會自然不能錯過。
這兩人身邊還有別人，於是他裝作聖人，想把兩人分隔在結界裡解決，可是奇怪的是，怎麼都做不到，他可是神之國裡的神族啊，連裝聖人都做不到，不甘心，但在逐漸加力的過程中，卻被發現了。
還是一開始就被發現了。
又是一件驚訝的事情。
那兩人的實力他見識過，不足爲慮，聖人之下皆是蟲豸，顧慮的只是她們引來的聖人之力，但自己解開神之鎖後，除非聖人親自下來，不然也擋不住他。
可這多出來的老頭是怎麼回事？
仙舒城裡面，除了周舒意外，竟然還有這等不知名的強者？可他搜遍了記憶，也沒有發現類似的人，要知道，他能出來，自然是把神之國裡的資料都看過了。
三個人一起，自己還能順暢的解決麼？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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