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能放心的吧。
周舒這樣想。
血帝相如，的確已經有了接近聖人的實力，而且是平常狀態下的血帝，如果血帝之血真的沸騰起來，能展現出來的力量還要更強，至於強多少，周舒也不清楚，但他知道，相如說的話不是假的。
第一位血帝，曾攪動了整個諸天，無視諸位天神，聖人不敢與之爭鋒。
更可怕的是，血帝似乎沒有被諸天意志感知到，從他身上，也察覺不到諸天意志的限制。
諸天突然出現這樣的強大存在，各大勢力都捏了一把汗，但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實在是沒人願意和血帝交手，動輒就是一大片界被血海淹沒，生靈盡成血靈血僕，那令人生畏的程度，和肆虐諸天的魔族都差不多了，只不過魔族污染的界很難清理，而血帝還可以收回自己的力量，還界以原貌……最後還是佛國出來接下了這個爛攤子，血帝被佛國度化成佛，當然，這是外界的說法，帝江族和相如都不這麼認爲。
“你看什麼看？”
相如皺了皺眉，“不用在意我，我不會拖你後腿的，我知道你現在比聖人強，但我也不差。”
周舒收回了目光，笑了笑，“我又沒說不和你一起去，相如，你對端明天怎麼看？”
“什麼意思？我知道他是仙舒城的敵人，仙界背後的黑手。”
相如淡淡的道，“知道這些就夠了，其他的都不重要，本來我來也不需要什麼理由。”
“好罷。”
周舒似有所思，“端明天的神族，和你們帝江族也有一些關聯。”
相如臉色微變，“什麼關聯？有帝江族在端明天？”
“這個我不能確定。”
周舒搖搖頭，緩聲道，“我看到過一些他們凝聚血肉的方式，類似於魔族的魔血池，我覺得祭品裡面也有帝江族，但沒有確實的證據，只是種感覺……”
相如陰沉着道，“周兄，我相信你的感覺，這就有了一個動手的理由。”
看他樣子，周舒也沒多解釋。
神族屏蔽諸天意志的手段，和魔界肯定有關聯，但神族能發揮出這種手段，可能還有帝江族的原因，帝江族有過這樣的例子，第一位血帝就曾被諸天意志忽視，當然，也可能是諸天意志明知道卻故意放任。
“還不走？要趕路的，早死早超生。”
沒等周舒回話，相如已經朝着端明天飛去。
“別胡說，”周舒滯了下，追了上去，“你打算怎麼進去？”
相如頓了頓，“那是你該考慮的，我幫不上忙，而且我也沒打算進去。”
“你不進去也好，不對……”
周舒想到了什麼，微微一滯，“你是打算……”
相如淡淡的道，“如你所想，我打算用血霧把整個端明天都圍起來，他們如果不出來制止，那就等着被血海淹沒，要是出來了，再說，我能幫到你的，就是這樣了。”
“可以做到？”
周舒看着他，很是認真。
端明天絕對不算小，而且外邊的陣法範圍極大，據說和羅浮界差不多，要把這樣一個界完全的圍在裡面，難度可想而知，但如果真能做到，就等於解決了一個大問題，逼端明天出來，的確比進去闖進去要容易，還有可能就此找到端明天的破綻。
之前他想過這麼做，但他的混沌之力不多，而舒之力蔓延開來的威能怕也不夠，只能放棄。
“你說呢？”
相如白了他一眼。
周舒定了定神，“相如兄，難得你有這樣的想法，我現在相信你沒成魔了。”
相如哼了聲，“等下我做事的時候，你要給我護法，別讓人打擾。”
“放心。”
周舒自是點頭。
數十界距離也用不了多久，讓周舒有點意外的是，相如的速度比他預想的快不少，不斷的空間跳躍和切換，可能他比用傳送石還快，這還是沒有現出本體的狀態，血帝的確不一般。
當然，每次跳躍的距離不算遠，對周舒來說，也就是幾個眨眼的工夫。
“差不多了。”
相如立住了，注視着遠處的端明天，“再往裡去，陣法就要有反應了。”
“是的。”
周舒當然察覺到了，還要更早，不過對相如的敏銳感知有了新的認識，血帝可沒有真實之眼和第八感之類的東西，完全利用本能去察覺，當初說帝江族僅次於龍族，不是虛言。
相如頓了頓，“要動手嗎？”
“等等。”
周舒神色微凝，“我感知一下陣法，順便看看他們的動靜。”
面前的虛無應該是陣法，但很難用陣道來解釋，看不到任何陣眼或是陣符之類的東西，瀰漫着的神力很稀疏，一縷縷一縷的，也很散漫，都在漫無目的的遊動着，看了好一會都沒有規律可尋，但仔細觀察能發現，端明天周圍的每一處都在這些神力的行進路線上，沒有任何一處疏漏，也幾乎沒有空隙間隔，不管是什麼力量經過，很快救會被神力察覺，然後聚集過來將其驅開。
外層的陣法，周舒還可以看出其奧妙，但穿過外層陣法後，就做不到了。
中間有一層似乎很薄的黑霧，隱約能看到後面的亮光，但黑霧裡面是什麼狀況，周舒就一點都察覺不到。
大約就是秋所說的神霧。
如果用混沌之力去試探神霧，也許能看出一些東西，但前提是混沌之力要穿過外層陣法，那勢必會被神力攔截，外面這麼大量的神力，周舒沒有十足的把握，而引出神族來，相如做不了事。
又看了一會，周舒搖了搖頭，“看不透，不過不用擔心，他們出來的時候我能察覺到。”
雖然不能用舒之力把整個界圍起來，但用神識去籠罩卻不難，端明天陣法外的一切，周舒都能瞬息察覺到。
“那好，我開始了。”
相如閉上了眼，雙手合十放在身前，一臉肅穆，沒幾息，一道道金光便從內而外的散發出來，只見他神態無比莊重，身後還浮現出一個偌大的卍字光環，慈光護持，寶相莊嚴，看着跟佛沒有一點區別。
寶相莊嚴施展吞沒一切的血海狂濤？
周舒暗暗稱奇，不得不佩服。
似佛似魔，但不是佛，也不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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