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帝本來就是這樣的，不然也不會叫血帝了。”
青雀緩聲道，“若煙，我知道，你是怕讓被人看到，外人都道我們仙舒城殺人成性，已然墜入了魔道。”
“是啊。”
郝若煙嘆道，“有些人有些招數有些手段，雖然舒師不忌諱，但外界卻不這麼看，如果我們仙舒城造下太多殺孽，對仙舒城和舒師的名聲很不利，對推廣舒之道也有很大阻礙，外人都會說，仙舒城縱容屬下造殺孽，創道者不是好東西，舒之道也會說成邪道。”
“你說得都對，可是有什麼辦法？”
青雀頓了頓，哼了聲，“是別人來打我們，總不容許我們不還手吧？有能力不能用，還要藏着，難道看着仙舒城被打麼？外人說什麼，由他們去罷。”
郝若煙擠出一絲微笑，“也是呢。”
“你就是操心太多。”
青雀微微搖頭，“如果周舒不希望相如出去，多半會留下剋制他的辦法，既然相如能出來，說明周舒對他也足夠放心，他應該能控制自己的殺欲，再說了，就算他控制不了，血帝也只是強一些的準聖，對面不是沒有強者，不會任他殺戮。”
“嗯。”
郝若煙點點頭，“我可能是想太多了。”
“等這次事情完了，你要好好休息一下，”青雀看着她，頗是鄭重，“十二年沒有一天休息，是誰也受不了，我知道，勸你也不會聽，只能希望快點結束戰爭罷。”
郝若煙微微一笑，卻是轉移了話題，“也不知道舒師那邊怎樣了？”
“總是讓人擔心。”
說到周舒，青雀眼神就黯淡下來了，“他更是個不聽勸的，聖人真那麼好對付麼？上次安定城我也去了，爾越已經是我見過最強的準聖，但在大城主面前，爾越卻什麼都不算，一根手指都能按死。”
郝若煙與之相反，認真道，“若煙對舒師很有信心，一定能贏。”
青雀皺起了眉，“你總是這麼說，不管什麼情況，他都不會讓人失望，對麼？可這次是聖人啊！”
郝若煙點點頭，“舒師是創道者，將來也是聖人。”
青雀看着她搖頭，“難怪他更願意把任務交給你，這種信心，我可真做不到。”
與其說那是信心，倒不如說是盲目的崇拜，雖然青雀偶爾也會有類似的情感，但更多時候，她還是儘量客觀的看待問題，現在的周舒去挑戰等同於聖人的大城主，成功率實在太低……如果不是當時她在閉關，她怎麼也要說服周舒不去的，說服不了的話，那自己也一定要跟着去。
周舒離開的這十幾年，她的心一直就沒有安穩過，也變得沉默寡言了。
“嘿嘿。”
郝若煙笑了起來，拉了下她，“青，我們出去看看罷。”
兩人一路巡查，檢查各界的防備，不知覺間，就是幾個時辰過去。
郝若煙看着遠處，“還沒什麼大動靜。”
虛空裡圍着一串明亮的光，那就是仙界在仙舒城外緣的基地，上百個界，也組成了一個臨時的陣界。
砰！
話音剛落，聲響傳來，站在仙舒城陣界邊緣的她們，也清晰的感知到了。
一道星光很快黯滅下去。
青雀凝聲道，“才說就來了，打進去了。”
郝若煙點點頭，“他們三個劍修在一起，仙舒城陣界都有點怕，何況這個臨時的。”
很快就有畫面傳遞過來。
仙舒城外的虛空裡，早就佈滿了龍族道標，而這些道標也兼及着傳遞畫面和訊息的功能，似乎有點神奇，但一點也不復雜，不過是幾種常見陣法的組合罷了，也是來自周舒的主意。
陣界被撕開了一道口子，劍影在界上此起彼伏，將偌大的一個界分割開來。
當然也不是沒有反抗，至少有上十個仙界修行者正在阻截，但看起來沒有太大效果。
劍修專事破壞的時候，很難被阻止。
特別是劍體劍修，自己都不用顧忌，那才叫一個肆無忌憚。
郝若煙似有所思，“進攻纔是劍修本色，之前實在是委屈了他們。”
“沒錯，希望這一次能好好的發泄一下。”
青雀注視着畫面，彷彿自己也在裡面，心嚮往之，因爲周舒，她也心煩意亂的久了，很想好好的打一場，奈何身爲城主，怎樣也不能離開。
郝若煙轉過身，有點擔憂的道，“好像沒有看到相如，你呢？”
青雀頓了頓，“陣界破了，肯定進去了，一會哪裡冒起血光，他就在哪裡了。”
“啊……”
郝若煙心神一顫。
青雀嘆道，“別想了，換了我都想大開殺戒，只能相信他了。”
郝若煙不說話了，一面緊張的看着戰場，一面開始思考怎麼去平息之後的輿論。
戰爭死人很正常，但死於血帝就不一樣，據周舒說，血帝的諸多法訣都是禁法，血魂引等等都算好的了，而黃泉血獄一展開，虛空頓變血海，頃刻間葬送成千上萬的人都不奇怪，而且死狀極慘，神魂全被血祭……這情況要是傳出去，仙舒城無視規則殺戮成性的罪過，可就落得實實的了。
郝若煙不怕這個，她可以把罪過都扛下來，但問題是會影響到舒之道的發展，若是舒之道因爲這件事受到了諸天修行者的排斥，那該如何？
她怎樣都無所謂，可舒師呢？
她寧願自己揹負所有錯，也不希望周舒和舒之道出問題。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又有好幾個界隕落。
不過三劍修的行動也開始變得遲滯，顯然是遇到了強敵，而且自身的力量也開始跟不上了。
沒過多久。
三劍修集合在一起，化作一道長虹，劃破諸天，直接穿透出來。
而劍光裡，相如也露了面，走在後面，看起來有點悠然，身上竟是一點血光都沒有。
“這下該放心了吧。”
青雀轉過身，也鬆了一口氣，“看起來他根本沒出手，一直壓抑着自己的殺欲，也許他這次出去，只是想檢驗自己的閉關成果。”
“嗯，卻是我錯想他了。”
郝若煙長舒了一口氣，嘴角也掛出了微笑，“他的心境比之前好多了。”
青雀想到了什麼，“的確，我們都見過他閉關前的樣子，那時的確很可怕。”
“算了，虛驚一場，我們去歡迎他們歸來罷。”
郝若煙笑了笑，翩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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