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斬譜

綠雲臺盛會足足持續了七天。在石漱泉和丁家兄弟的陪同下,劉明和赤霄山內大部分修煉者都混了個臉熟。這期間他又親自動手幫桃花仙子姚敏重新煉製了落瑛幛,助青木老人的女兒鳳菲煉成了光極分日錐——對這個丁辛頗有微辭,因爲鳳菲剛練成就用之追殺了他大半天。而石漱泉的一句話更是讓他心驚膽戰:“分日錐啊,分日來追啊,追光雞哦。。。”

有這兩個活寶在身邊,劉明的心情也實在不錯。他除了煉製上面兩件法寶之外就再也沒有動手,大多數時候都是憑着靈察術的幫助改改陣圖,指導一下別人法寶苻菉的煉法等等,日子過得滋潤,尤其一想到這些上千年道行的老傢伙們對自己一個金丹期修爲的人如此恭敬就更是暗爽不已。

唯一能讓劉明惱火的是,那些受了自己好處的傢伙對自己愣是沒有什麼表示,反而在一邊的青棘收穫無數,小傢伙每天晚上都要拿着一大堆丹藥、法寶來向劉明獻寶。倒是何道人送了劉明一本《天斬譜》下卷,上面介紹的正是劉明急需瞭解的各種材料的詳細說明。當然天下間沒有白吃的午餐,何道人臨走之前拜託劉明幫他煉製丹爐,看人家一把年紀還可憐兮兮的強調:“一套就好,一套就好。”劉明也就不在乎的答應了下來。結果過幾天才明白,最簡單的一套丹爐也要九隻,小的半人高,大的高度能趕上綠雲臺的一半。吃了悶虧的劉明背地裡把何道人一頓大罵,連曾經將何道人叫做“老肥羊”的丁辛也受了連累。聽着丁辛委屈的解釋,劉明總算明白了仙界現在的經濟貿易還極不發達,賭博業更是停留在打賭這一原始形態,自然也就還沒有發明“肥羊”“羊牯”之流的名詞。至於丁辛叫何道人老肥羊的原因更是單純,一是因爲他肥,二是因爲他本體是老山羊。

劉明仰天長嘆,沒想到自己被肥羊給宰了。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第七天晚上的例行宴會結束後,青木老人帶領着一干仙人來向劉明告辭。雙方殷殷話別,青棘更是眼淚汪汪的拉着青木老人和鳳菲的手不願放開——這些天下來,雙方的感情極好,只要看看丁辛動不動就需要從身上往下摘蒺藜就可見一斑。

青木老人等力邀劉明去他的棲霞嶺青木宮做客,劉明一一謝絕了。他另有牽掛,還有十來天功夫就到了雷仙子姐姐回醒的時刻了,此刻他正信心滿滿,摩拳擦掌的等着一舉把雷仙子救出來呢。

定下再會之期,各色光華閃過,綠雲臺再次寂靜下來。青棘紅着眼圈去做日常的功課,劉明在大廳中一個人開始翻看何道人留給他的《天斬譜》。那些旗門和赤精瓶就放在他的面前,他一邊翻看一邊對比,很快就找到了赤精瓶材料的介紹:“霞石,千年玉精沐浴雲霞而結成,分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按其顏色清濁分九品,上品色正而質輕。各有妙用。赤者驅毒破邪,橙者收聚疫氣,黃者能收五金之精,綠者善聚草木之靈,青者攝風,藍者控水,紫者可集煉雷火之精。其單獨物性均有雷同者,著者且不多敘。唯聞曾有能者言:齊集七彩以善法煉,可引動三光,所擊無不潰。然其法散軼久已,且記之。”下面羅列着一堆如何驗證霞石的方法,劉明只掃了一眼就確定自己赤精瓶的材料就是上品赤霞石。

劉明這才明白當初百名爲什麼說這個赤精瓶的材質不錯,這赤霞石就是在仙界也算難得之物,更何況看這個瓶子的做工,明顯是用一大塊赤霞石直接雕琢而成。“奢侈,太奢侈了,”劉明用靈察術仔細看了看瓶中的法陣,不過是在瓶底刻了一個改造過的聚元陣而已,試着投入一粒朱果,果然果子一到瓶中就化成幾滴硃紅色液體,一絲赤色煙氣從液體中被抽取出來,被瓶壁吸收,剩下的液體被聚元陣彙集到瓶底。劉明倒了倒,絲毫不見溢出,看來還有特殊的收取法決。這個卻難不倒他,把自己的元力輸入瓶中,試探了幾次,得意的一聲輕喝:“收,”掌心中已經多了一滴米粒大小的硃紅色果汁。如此試驗了幾次,對這個赤精瓶的功能劉明已經瞭然於胸。

“暫時算是一個自動軋汁機好了。”劉明這樣給自己的第一件法寶下了定義,隨手把桌上剩下的各色異果統統丟到赤精瓶裡去了。

何道人人雖奸詐,但是拿出的東西卻絕對是不一般。劉明對這部不知著者的《天斬譜》殘卷可以說是愛不釋手。這幾天除了鳳菲的光極分日錐和姚敏的落瑛幛之外,他又路路續續的接觸了三十幾件法寶,憑藉靈察術的幫助,這些法寶的材質特性他都十分熟悉,也很容易的在《天斬譜》上找到了這些材料的介紹與其特性的分析。劉明對照自己用靈察術看到的情況,只覺得字字珠璣,看到分析的精彩處不由得拍案叫絕,抓過赤精瓶就灌了一口,“漢書下酒也不過如此。”劉明搖頭晃腦的作起了好學生。

不知道是不是靈察術的作用,書中數十萬種形色各異的材料及其物性特質劉明此時全部記在腦中,更結合自己對苻菉陣法的瞭解有了無數構想。可惜巧婦難爲無米之炊,除了這座別人給的綠雲臺,劉明全部身家就都在桌子上了。“我好窮啊。。。”看着自己一窮二白的家當,劉明掩卷長嘆。

一堆當初劉明學會靈察術之後仔細研究過的旗門,一隻剛剛看過赤精瓶,剩下的就只有那一塊金磚了。劉明好多天沒有碰這個東西了,被人騙來仙界是他心中永遠的痛。再說,以那個叫李殷的仙人的人品來說,這個東西八成是一塊被施展了點石成金術的磚頭。

懶洋洋的運用靈察術查看那塊仍舊明晃晃金燦燦賣相頗佳的金磚,下一刻,劉明愣住了,因爲那塊金磚在他的靈察術下居然不存在。

散去靈察術,那塊金磚仍然好端端的擺再桌子上。劉明伸手拿起來,手中沉甸甸的觸感提醒他金磚的存在。劉明不信邪的再運用靈察術:手中空無一物。

“見了鬼了,”幾次試驗後,劉明確定,這塊金磚在靈察術下是根本看不見的。說是幻術吧,偏生用其他方法驗證之下這塊金磚除了有古怪的復原能力之外貨真價實。疑惑之下,劉明想起了那句名言:“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狠狠心,劉明握緊金磚朝自己腦門上就是一下,“砰”的一聲悶響過後,劉明眼前一黑,百名帶着怪笑的那張臉出現在劉明眼前。

“怎麼是你?”劉明大訝。

“是我怎麼了?你以爲在這裡除了我還能有誰?”百名聳聳肩,肩頭那隻正在假寐的黑鳳凰不客氣的啄了他一口。

劉明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又回到了意識空間。

“奇怪,太奇怪了。”劉明怎麼也搞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忽然來到這裡。

“怎麼回事?”看到劉明那一臉迷惑的樣子,百名的好奇心也被勾起。

當劉明躺在柔軟的沙發上把關於這塊金磚的古怪之處說完,發現百名正用一種驚訝混合憐憫的古怪目光看着自己。

“怎麼了?”劉明看了看自己周身上下,沒發現有什麼不對頭的地方。

“沒想到你也。。。”百名欲言又止,搖頭嘆息不已。

“我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百名跳了起來,笑道:“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哈哈。”他的笑聲裡滿是幸災樂禍的味道。

劉明揚了揚眉毛,看向百名的目光滿是威脅。

“真的沒什麼嗎,”看見劉明的臉色越來越不善,百名趕緊轉移話題:“不過那塊金磚我倒是知道怎麼回事。”

“哦?說來聽聽。”

“我當時幫你修煉闢空大靈念術的時候不是和你說過嗎,你的修爲太低,雖然有我傾盡本源來幫你勉強煉成,但是也只能發揮一點查看的功能,其他的在你沒有修成太清仙訣最後三層前都根本無法運用。”

“這個我知道,”劉明不耐煩的說,“你還說我現在的靈念術只算是剛剛入門,只能叫靈察術對不對?趕緊說點正經的,我趕時間。”

“呃。。。”百名翻了翻白眼,被黑鳳凰又狠狠啄了一口。他嘆了口氣,道:“其實你的靈察術也不算完全合格,要是一些經過上古金仙萃煉超過千年的極品法寶,原質和法陣充分融合,已經在有無之間,這樣的東西憑你現在的靈察術看起來就會出現你說的情況。”

“你是說我的那塊金磚就是這樣的極品貨色?”劉明雙目放光。

百名鄭重的點點頭,劉明一聲歡呼就從意識空間離開了。看着重又空無一人的空間百名失神良久,肩上的黑鳳凰歪着頭瞪着亮晶晶的眼睛看了他半天,輕輕在他腦袋上啄了一口,看看沒有反映,又伸出嘴來,狠狠的啄了下去。

“死鳥,”百名一聲慘呼,黑鳳凰快樂的拍着翅膀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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