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聽了李源的話，卻是微微的搖了搖頭，這讓李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曾根據方羽的性格分析過，只要說出最後一個理由，方羽一定會答應。但方羽此刻的笑意完全不像是在談判一個驚世的合作計劃。
“怎麼？不行嗎？”李源有點急切道，他第一次覺得這個年輕人原來比他想象的還要可怕。
“李老闆是認爲我奇貨可居？那我只能說你看錯我方羽的爲人了，我這人沒啥大志向，一不想指點江山，二不想名留後世，只是想守着自己這一畝三分地，老老實實的過一輩子。娶兩三個老婆，生四五個孩子。”方羽淡淡的說道。如果你真的以爲他像所說的這樣，沒有什麼大志向，那可就大錯特錯了。這丫本就是個很喜歡裝13的主，以前在村裡的時候就是，後來到了上海，在學校食堂裡打工，大13裝不成，小13還是經常會裝一裝的。他這樣說的原因，就是想看看李源如何的繼續下去。談判桌上，講究的就是籌碼，方羽現在的籌碼並不多，那爲了多得的利益，只有這樣或許才能達到目的。
李源不由一愕，半晌說不出話來。他在商場上混了這麼久，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像方羽這樣難對付的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我想，你聽下去的話，或許會有興趣。”李源沉默了片刻，說道。
方羽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說道：“繼續！我想知道是關於哪方面的合作。”
“投資。”李源鬆了一口氣，只要談話能夠繼續，他就有信心說服方羽。其實他也不知道爲什麼，以他今日的名聲和地位，是完全不用主動來找方羽合作，更別說像現在這樣請求方羽和他合作。畢竟在很多人眼裡，方羽只是一個初露崢嶸的新人，根基尚未完全紮實，如今又得罪了在上海灘有很大人脈的勇拓實業集團和在杭州大名鼎鼎瑕疵必報的田豐。不過，李源能有今日的成就，自非一般人可比，他有着獨特精準的眼光，別人看到的是危險，而他往往看見的就是機遇，富貴險中求，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李源顯然是一個善於將危險轉化爲機遇的人，他不僅是個金融天才，其實他還是個計算機專家，畢竟，和金融投資打交道必須要熟悉計算機CAO作。李源曾經自己創立了一個數據分析系統，專門用於分析人才的潛力值，以此作爲他物色團隊人選的一項重要參考。他曾在喝下午茶的間隙突發奇想，將他收集到的關於方羽的所有信息進行了一個粗略系統分析，得出的結論讓他瞠目結舌，呆滯許久。
作爲一個嗅覺靈敏的投資者，他不僅僅專注於對金錢的投資，很多時候，他知道投資於人纔是一個長久之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所以，拿到數據分析結果的他在震撼之後冷靜下來，意識到如果能在方羽身上進行投資，一旦成功，他的回報將無法想象。即使失敗了，他所失去的也僅僅只是一些資產，兩者相較，後者微不足道。
投資本身就存在風險，但一想到當年呂不韋投資秦始皇嬴政最終得到的回報，李源體內的瘋狂因子便開始躁動，更何況他本身就是一個喜歡冒險刺激的人。正像方羽所說，李源就是把他當成了奇貨可居。
“投資？哪方面的？能不能再具體一點？”方羽喝了一口茶，很平淡的問道，看不出他心中到底是什麼想法，是喜是憂，抑或喜憂參半。
“金融、海外、房地產，等等，都可以，只有你願意，全方位合作我們都可以！”李源看着方羽，正色道。其實他剛來的時候並沒有想到要提出和方羽進行全面合作，甚至只想先搭上方羽這條還未穩定頂多只能稱得上中級遊輪的船，再觀察一段時間，決定以後的合作力度。但是方羽不冷不淡的談話，讓原本未想過會受挫的他體內瘋狂因子開始活躍，想要尋求更刺激的計劃。
“實話跟你說，我手頭資金並不多。我現在的情況相比擬也知道，很多地方都要用錢。幾千萬我能拿的出來，一個億估計得勒緊腰帶。如果你要跟我合作超過十個億的項目，說實話，我沒那麼多錢，也冒不了那個風險。”方羽心中當然也想着要和李源合作，畢竟憑藉着李源的財力和關係，自己以後在上海灘的地位將會更加的牢固，至於以後會不會和李源鬧翻，各奔東西，那也是以後的事。
“我既然來找你，肯定不是要你一味的出錢，要真是那樣，我大可以找那些財團。現在溫州的那批人，手上的錢都快閒出黴來了，天天有人找我說把錢放我這，利潤無所謂。但我沒答應，爲什麼？因爲這個世界上錢不是萬能的，有錢的人多得是。”李源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現在面前即使是杯自來水他也能喝下去。喝水的間隙裡，李源還在飛轉着腦袋思索如何才能把話說得更透徹，更具說服力。“我既然拉你來投資，肯定不是看中你手裡的錢。我們就不用拿出很多資金，只要有啓動資金就可以了。後續的資金自然會有人跟上。我只負責對項目的估測和實際CAO作，這些只是一些表面上的工作，還有很多臺面下的工作，我需要你來做。”
“李老闆會不會把我看得太高了。不是猛龍不過江，我在上海灘這方圓幾十公里的地面上還沒能吃透。出了上海這地界，我毫無影響力可言。倒是李老闆你，在人脈這一塊，可是首屈一指。”方羽語含凌厲的劍鋒。
李源看着方羽有些玩味略帶不善的眼神，心裡咯噔一下，他知道方源懷疑他的動機。“說實話，我在政府方面確實有些人脈。畢竟內部信息遠比自己分析市場要來的快，也要準確的多。我要投資的地方都是一些未開發的區域，是一些投資盲區。金融這一塊，國內股市和證券我是不碰的，也許可以短期內投機獲得高額利潤，但風險太大，搞不好就惹上一身騷，畢竟，國內的政治環境比較複雜。國外的金融市場很穩健，但是金融危機的低迷還沒有過去，將錢放到金融這一塊
，虧不了，但也賺不了多少。”李源說道。
“我手上有一些海外投資的業務，不過我對這塊一點不熟悉，現在無心打理這些產業，手裡也沒有搞海外投資的專門人才。放在手裡就像燙手的山芋，我打算將這些業務拋掉，專心打理國內的產業。”方羽說的似是而非，一臉的平淡和自然。
“胡老闆手裡的這些產業我聽說過，在投資海外的國內投資者中，論規模，論成就，胡老闆算是佼佼者了。方老闆，海外投資最艱難的是初始階段，你手上這些產業得知不易，必定是胡老闆多年的心血。我雖和胡老闆不熟，但拋掉這些產業實在是可惜。說實話，我想和你合作海外投資，有很大一部分因素是看中了你現在掌握的這些海外產業。”李源對方羽手上的那些產業很清楚，胡天擎數年的心血，現在剛走上正軌，效益還不明顯，但是海外投資的利潤就像滾雪球，到最後，將是一座金山。
“是嗎？不過據我所知，共和國的企業在國外的投資全部遭受損失，幾乎全打了水漂。要知道，這些參與國外投資的企業都是超大型的國企，它們背後有着政府的支持尚且鎩羽而歸，民間的投資豈不是步步維艱？”方羽說道。
聽到方羽的分析，李源微微有些驚訝，他以前只知道方羽是一個會鑽營玩手段的一方梟雄式的人物，卻不知道方羽對經濟這一塊也有所涉獵。不過，這更讓李源堅定了與方羽合作的信念，因爲在他看來，一個能夠不斷學習各方面能力的人，會比一個只知道鑽營的陰謀家路子更寬，走的更遠。
“你說對了一點，卻忽視了令一點。這些企業的失敗除了CAO作不當，更多的是因爲它們恰恰是國有企業！國有企業海外投資收購，有國家做後盾，但正是因爲國家這一背景，肘掣了它們在海外的投資。國有企業的一舉一動，它代表的是國家意志，更多是政治意義。而一旦將經濟交易上升到國家政治的高度，交易基本上肯定會失敗。畢竟，沒有哪個政府願意其他國家影響到本國經濟。國企入主，在它國政府看來無異於引狼入室。而我們民間投資，少了這層屏障，只要CAO作得當，不會有大問題。”李源自信滿滿道。
“除去這些大環境，你又如何讓我相信和你合作不會失敗。我可不想把這些錢砸到國外，即使是打水漂，我也寧願扔到自己家裡，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方羽微笑着說道。
見方羽難得開了一個玩笑，李源也呵呵一笑，說道：“其實這些年我也在想，爲何我們在國外的投資全都打了水漂，而外國企業在我們國家卻都是個個暴利。爲何我們真正走出去的企業一個也沒有？這幾年，我在耶魯大學物色了幾個華裔博士畢業生，他們專門研究海外投資的評估和運作，我們也嘗試着做過一些小的投資，結果還不錯，每項投資的回報率都至少在百分之五百以上，隨着滾雪球式的發展，利潤還在不斷增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