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會，接着問道：“後來呢？”
胖子所說的，和卷宗記錄幾乎沒什麼出入。
“另外四人，也被嚇壞了，然後我就趕緊將頭埋進了土裡。”
“埋進土裡？”
胖子點了點頭，面上有幾分恐懼：“看不見，我纔不害怕。等有人趕到的時候，另外四人也已經死了，同樣是喉管被割破。就是這樣。”
都是心驚，畢竟是活生生的人，就這麼被殺了，血腥殘忍。
邱成同時想到了那個筆記本中的畫面，心底也生起涼氣。
想了想起身走了出去。
同時向小劉示意，
“行了，押他下去吧！”
“大眼叔叔，齙牙哥哥，別忘了我的烤鴨啊。我說的可都是實話啊。”
沒人搭理他。
都是心情沉重。
全都感慨萬千，休息一會，更想知道那兇手，到底是個什麼人？
到了下午，審訊終於開始。
還是那個審訊室
“咣噹，咣噹！”鐵鎖鏈再次響起，一人被帶到了。
意外的，此人身上居然沒傷。
見他個子高高，身形瘦削，文氣十足，面容太清秀了！
使得旁邊記錄的女警神情都是一怔，有些不自然。
“怎麼回事？”邱成向小劉問道。
“啊！那些犯人打的應該只是胖子。因爲胖子太可惡了。”小劉認真的分析。
胖子到這裡邊也成了個萬人煩。
邱成皺皺眉頭卻感覺其中必有蹊蹺。
進來的江楓淡然一笑，看準位置然後坐了下去。
氣氛有些怪異。
幾個刑警好奇的將他一番打量。
小劉乾咳兩聲，開始了詢問：“江楓？”
“沒錯，是我。”
“聽說你成績優異，爲何要殺人？”
坐在那裡的江楓聽到殺人二字，絲毫的不緊張，又是一笑，淡然開口：“是他們先圍打我倆，還揚言要姦殺了我的同班同學，據我觀察，他們可不是隻會虛言恫嚇之輩，敢問各位警探，我該怎麼做？”
見這小子居然這麼的鎮靜，侃侃道來，氣定神閒，更加意外。。
又是短暫的沉默。
過了好一會，小劉纔開口：“你應該報警啊！”
“如何報警？”
小劉啞口無言了。
對方已經處在了危險中，還怎麼去報警？
那個時候也沒有手提電話。
現場在山坳裡，高呼救命也沒人聽到。
“你的生命可受到了威脅？”邱成心裡一動：或許這是正當防衛呢！
防衛過當，或許不會被判了死刑。
看到江楓後，邱成一言沒發，心裡卻意外至極，可以說是震驚，這小子太過文弱了，太過鎮靜了，完全不似是這個年齡的表現。
心下疑惑，等待回答。
“沒有！”誰知他立馬否認。
“那你爲何要殺人？”
“我同學的生命受到了威脅，很可能就被毀了一生。”
“程素素？”
江楓終於臉色一紅，有點像個孩子了。
一邊記錄的女警，盯着他上下打量，好奇的緊。
“那你也不該殺人啊？”
江楓又是一笑：“據我分析，此事會有三個結果。”
“三個結果？”審訊的刑警們再次一怔，不明所以。
“第一個結果，我和胖子忍受屈辱，甚至是吃了屎。便能避免死人。可那程素素同學要永遠處在不安中了，隨時便能受到侵犯我等正常的學習生活如何進行？”
“你他孃的！是我們審問你，還是你審問我們！”一聲大喝，獄長老王頭突然站了起來，眼神陰狠，好似對這小子有生死大仇似的。
都有些意外。
見那江楓擡頭看了他一言，神情也瞬間冰冷。
“對了！這表情纔像是個殺人兇手！”邱成一聲嘆息。
感受着冰寒刺骨的眼神，遂又想起了那個筆記本。
或許真是個有着天使面孔的惡魔。
“看什麼看？欠收拾是不？”老王頭又要發威，卻被邱成攔了下來，讓他走了出去，本來監獄長參加審訊就是違法。
邱成皺皺眉頭，將他“請”了出去。
一邊記錄的女警，卻表情肅然了下來。
“第二個結果呢？”邱成好似很有耐心。
“我倆還手，身受，此後還要結識一個可怕的仇敵，再無安寧之日了。或許還會連累我的家人。”
“哦？第三個結果，便是殺了他們，你被判了死刑？是嗎？”邱成猜到了。
“沒錯！”
這是關鍵的一句話！
事實很清楚了，連主犯也承認殺了他們，看來可以結案了。
不過邱成卻很不輕鬆，緊緊的盯着江楓，希望他還能解釋。
江楓認真思索了一會兒開口道：“我命本已不久，且法雖可除人行之惡，卻不能斷人心之惡，替天行道未嘗不可。”
“你是如何殺的他們？”邱成問出了心裡的疑惑。
“不知道！”關鍵時刻，江楓卻不坦言相告了。
“不知道？不會吧？”
“是真的，我有夢魘，常常失控，具體的細節，確實不太清楚。”
別人都是不信，都認爲這小子是在狡辯。
但邱成卻毫不懷疑，直接拿出了一個小本，揚了揚開口：“這個可是你的？”
江楓點了點頭。
“好！”
審訊暫停！
邱成忙碌了起來。
首先向上打了報告，要求給江楓做精神鑑定。
從一番談話中，他認爲這人或許有精神疾病。
小劉疑惑中，將江楓帶了下去。
第二天再審問的時候，多了一個經驗豐富的醫生。
如此大案，都不敢懈怠，此人可是省裡有名的精神病專家。
法醫鑑定專家。
刑警在外邊看着，然後便開始了。
“你是江楓？”
“是的。”
“知道父親是誰？家在那裡？”
“自然知道。”江楓自從見到邱成後，便開始非常的配合了。
和先前剛到公安局一言不發的表現，完全不一樣了。
倒也讓衆人省心不少。
“你經常做夢？”
“是的！”醫生見他反應敏捷，意識清楚，也疑惑了，想了想，直奔主題：“你說自知命不久矣，是如何知道的？據我所知，你可是沒什麼絕症在身的。”
“夢到的。”
“夢到的？什麼意思？”
“就是做夢夢到的，幾乎都會成爲現實。”
“說笑了吧？”
醫生有些十分懷疑，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碰到。
這個時候邱成走了進來，在他耳邊一陣低語。
然後醫生又開口了：“你的夢境是什麼？”
“便是如今這個樣子。”
“你是說你已經夢到了會有這個結果？”
江楓點了點頭。
醫生滿是懷疑。
“先生出來之前和太太吵了一架，因爲女兒的事，可是真的？”
“先生有一個父親，癱瘓在牀，可是真的？”
“啊！”醫生一怔，看了看邱成。
而江楓接着說了下去：“來之前還到醫院存了一筆私房錢，外邊已經有人？”
“住口！”一聲害怕了。
邱成眼睛亮了，訝異的開口：“真是如此？”
醫生不置可否。。
邱成看向江楓：“你是夢到的？”
江楓點了點頭，很是確認。
“那你爲何不想法避開這個結果？”
“絕地無生，唯一的生機，卻是她遭受殘害，而無人援手得及！”江楓終於說出了實話，也是作案動機。
判刑的條件成熟。
邱成和醫生卻徹底的懵了，完全沒了主意。
審訊結束。
醫生也下了結論：“此人具有完全的行爲能力。”
邱成便再次糾結了。
不過具體的兇殺過程，還沒弄清楚，審訊還得繼續。
這次只有邱成一人審訊了，做筆錄也由他親自來。
已經是第三天。
審訊室裡邱成將江楓上下打量，沉思一會兒開口道：“你會不會拳腳功夫？”
江楓搖了搖頭，突然又好似想到了什麼：“小時候在墳地裡撿了一本古書，好似是拳法，閒暇之餘便練上一練，這算不算？”
“哪裡？快拿出來看看。”
“我娘生火時給燒了。”好似聽故事，邱成盯着江楓看了又看，將信將疑。過了好一會兒，才接着問道：“這麼說你是要認罪了。”
“認什麼罪？”
“殺人啊！”邱成有些薄怒。
“他們都是該死之人，我又何罪之有？”江楓態度堅決。
看着這眼神皎潔，無比冷靜的少年。
邱成一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