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究竟有多少秘密（2）
一直到近乎晚上六點時，視頻播放完畢，嵐晴看着不再播放畫面的顯示器，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她折身來到二樓玖零所在的房間，他正立身於落地窗前，左手放在沙灘褲的口袋裡，右手端着一杯紅酒，目光很迷離，很散，不知道落在哪裡。
他的上身未着半縷，結實好看的人魚線若隱若現，嵐晴從側面看過去，見他的腹肌精緻，胸/肌並不算髮達，但卻似乎恰當好處。她沒有一點小女人的嬌羞，反而稱讚道：“你的身材還蠻不錯的。”
玖零亦不是會害羞的那種人，“想不想看看正面？”他的語氣裡滿滿都是曖/昧氣息，目光卻不轉過來看她。
“我並不喜歡男人皮膚如此之白，想必你想太多了。”嵐晴沒給他面子，一句話把他噎得無言應對。
“是嗎，那現在呢？”他猛地轉過身，紅酒杯裡的液體都爲之一晃，“說說看，皮膚白的男人是不是也會讓你動心？”他的話這樣無遮無攔，嵐晴險些有那麼一瞬恍惚的以爲他是另一個人。
那日夕下之時，她與師兄在千峰巒上切磋拳法，無意間的一次拉扯之下露出了他的胸/膛，一枚寶石赫然鑲嵌進胸/前。那寶石晶瑩剔透，殷紅若血，散發着隱隱微光，盪漾在師兄白雪般的肌/膚之上，猶如雪原盡頭最後的殘陽。那一刻，她不覺看得癡了。
而他，似乎只是沒有了那枚鑲嵌在胸/前的寶石，這肌膚的顏色，很肌肉的線條是與他那樣相似。
嵐晴站到他的身前，下意識地伸出手，在觸碰到他突出的鎖骨，向下滑動時，她看到他鬼魅地一笑，這笑容是師兄絕不可能有的，她回過神來，冷目相向，一掌打在玖零的肩膀上，他頓時吃不住力橫飛出去，狠狠地砸到落地窗上。
好在玻璃的防護性很強，不然他可能就要從二樓摔下去了。
“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突然又翻起了臉？”他懊惱地站起來，不免有些生氣。
嵐晴自知是自己不對，竟然有那麼一瞬錯把他誤認成師兄，簡直就是罪過！可她不會像他低頭，便轉了話題道：“還不把衣服穿上，成什麼樣子！”
玖零皺着眉套上襯衫，小心翼翼地扣上釦子，“你這女人……真是讓人搞不懂。”
“你之前是想穿我的踏上仙對吧？”她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你願意借我穿穿？”走到衣櫃前的玖零停下腳步，轉過身眉眼放光。
“切記不要跑動，否則你控制不住它的速度，會反之而行，成它控制你走，而不是你控制它前行。”嵐晴說完，運一口仙氣至腳下，登時雙腳被一團純淨的氣體籠罩。下一秒她向前運氣，白色氣體慢慢地飄向玖零，最後環繞在他的腳上。
“這鞋乃仙人之物，只要是你腦海中所想的形態，它都能變成。”
“這麼厲害？”玖零不禁竊喜，隨即在腦海中勾畫出一雙質地上乘的咖色皮鞋，果然，那團白氣漸漸散開，而那雙他所構造的鞋子，已經量身定做般穿在了腳上。
“怎樣脫下它呢？”
“想着不需要它，自然它就會變回原樣。再念一字‘散’，它便會散去。”嵐晴微微擡眸，“不過你若讓它散去後，便無法再召喚了，召喚踏上仙需是和它有着血盟之人，並且，還要有着上乘仙力。你嘛……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了。”最後果然不會忘了嘲諷他。
玖零卻沒有在意，心滿意足地從衣櫃裡拿出一個精緻的小領結，對着鏡子紮起來。他側着脖子，一半面容掩在頭頂燈光的死角暗影裡。
見他就要換褲子，卻一點沒有迴避的意思，嵐晴主動別過頭，不去看他，心中卻又莫名地浮現出師兄的臉。
師兄啊師兄，你究竟去了哪裡，到底是不是在這個奇怪的世界裡。你不要讓我等太久好不好，不要等到婚期將至，不得不面臨那殘酷的一刻時纔出現好不好。
“我等下要出門，你要不要一起？”悅耳的嗓音把她的思緒拉扯回現實。
嵐晴撇了撇他，道：“去哪？”
“這個……那地方怎麼和你形容呢？”玖零覺得夜總會這種地方，和她形容起來，還真是有點難度，“其實就是飯局，有個並不是太熟的朋友慶生。”
“可有面吃？”
“你不是喜歡吃玉米餅和番茄醬嗎？”
“你這白癡，若是你喜歡吃玉米餅的話，就終日依靠玉米餅度日？”她再一次抨擊了他的智商。
“有面吃，那你是要與我一同前往了？”其實玖零的心裡，是很希望她能和自己一起去的。他也說不上來，自己就是想和她時時刻刻都呆在一起，哪怕她總是會動不動就欺負他。
“咦，你拿的是什麼藥膏？”她並沒有回答，目光死死地盯着他手中的擦臉面霜。
玖零把面霜拿起來揚了揚，“這個嗎？擦臉油罷了。”
“想不到你還懂得保養。”
他點點頭算是迴應，擠出一些在手上。
嵐晴打量了一下玖零敞開還沒有合上的衣櫃，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說：“看樣子你的衣物好像有很多，那我的換洗的衣物呢？”她問的竟是如此自然。
玖零拍面霜的手一頓，眼底盛滿了無奈，“我這裡根本沒有女人的衣服。”他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麼，所以又補了句，“除了你身上那件裙子。”
“那你等下難道要我穿這種衣服出門見人？開什麼玩笑。”嵐晴眼一橫，這種服飾，在古代，自然算是很暴/露的了。
玖零想說這也算不能見人嗎？可轉念一想，她剛剛所說的話，意思是不是不能見別人，可是可以見他？也就是說她的意識裡，他已經不算是外人了，玖零這樣一想，便露出一抹壞壞地笑容。
“你又在想些什麼猥/瑣之事？還不快給我準備衣物？”嵐晴說話間長睫低垂，卻掩不住雙眸中的寒光，玖零被她眼底的寒意徹底壓制。
“等下出去給你買套新的好嗎？”他走過去，離她的距離只剩七步之遙。
“放肆！你且去買新衣服來，我就在此等你。”她一揮手，似是趕他出去一般。
玖零早就對她這種對他人揮之即去的性格習慣了，想來她以前定是大門大戶家的小姐，或是什麼王孫貴族，加上她這一身神通廣大的本事，自然沒人能和她唱對臺戲了。
“好，馬上就去，不過去之前我就個問題想問你。之前和你說過的，不知道可不可以。”他又向前兩步，“可能……會有些失禮。”
“你想問便問，我想答便答。”
玖零左手微微攥拳，心跳也登時變快了些，“你是從什麼朝代來的，一定事出有因吧，我能知道你來這裡是何目的嗎？”
嵐晴忽地笑了，但她的答案卻叫玖零的神色黯淡下去，“恕我無可奉告。”
他早就知道她百分之百的不會告訴他，可他還是想試試運氣，想到這兒，他自嘲地笑笑，“好，我去給你買衣服，你在家裡等我。”是的，他用了“家”這個字。
嵐晴似乎沒有捕捉到這點細節，“等等，我也有個問題要問你。”
“你問。”
她猶豫了一下，搖頭道：“算了，不問也罷。你去吧。”
玖零哦了一聲，卻是又向前邁出一步，“反正也並不着急，是吧？”
“你這話什麼意思？”她蹙眉問道。
他又是上前一步，兩人的距離只剩一步之遙。她很清楚地聽到他的話語飄飄然地落到自己耳朵裡面，“其實……我有種感覺？”
“什麼感覺？”
“不知當講不當講。”
“愛說不說，你真以爲我有興趣？”
玖零真是想不到她會這樣說！要是她說你就說吧，不要吊人胃口，他估計真就不想說了，直接轉身出門給她買衣服去，或者猶豫不決到底要不要說。可她偏偏表現出一副你愛咋地咋地，和老孃有一毛錢關係嗎的架勢，他這回非要反其道而行。
“那我可就說了，你別……別生氣。”可他還是有些吞吞吐吐。
“哦？和我有關？”她原本有些渙散的目光這時聚到他的臉上。
玖零盯着她的臉，表情從猶豫躊躇到一本正經，又從一本正經噗嗤一下笑出來，他搔搔頭，聲調很調侃卻讓人有種很真誠的錯覺——
“我有種這輩子都要栽在你身上的感覺。”
語畢，他又鼓起勇氣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