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英轉頭看到一個紫袍青年正朝這邊走來,年紀應該只比追水稍大一些。
長相卻與追水相差極大,寬面大額,面白無鬚,修爲不過練氣八層。
追水冷着臉道:“尹飛白,我的事與你何干?”
尹飛白像是沒有聽到一樣,手握一柄雷杵,拍打着自己的手掌。
一步步走到蒲英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繞着蒲英走了一圈。
隨後,他看着追水道:“小妹,就算是覬覦家中的資源,也犯不着引狼入室吧。”
蒲英聽到皺起眉頭,直接朝尹飛白走去。
看到蒲英一句話不說,便要動手,尹飛白一邊後退,舉起手中雷杵,一邊喊道:“你敢!這是尹家!”
兩條火龍盤繞在蒲英身上,把襲來的雷芒全部吞沒。
蒲英幾步走到尹飛白身前,直接探手抓住他的衣領,朝山下砸去。
同時把一道傳音法術打入他體內:“再有下次,斷你一條腿!”
蒲英撿起地上的雷杵,尹飛白的法印還在杵中,看不出品級,不過應該不是尋常法器。
追水走過來道:“那是父親另一位道侶的兒子,昨日父親把一批修道資源劃分給我,家裡很多人都不滿。”
蒲英把雷杵扔給她,隨口問道:“你父親有多少子女?”
追水看着他,過了一會兒才說道:“父親有十八個道侶,子母如今一共四十二個。”
蒲英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前邊大片的連綿建築,突然覺得它們也並不是很多。
追水看着手裡的雷杵道:“尹飛白是六夫人的兒子,那批資源有一部分是從他身上分下來的。”
蒲英點點頭道:“他的實力,連你三招都擋不住,他已經沒希望了。”
同門同族爭搶靈石本屬正常,一時落後也無妨,但是尹飛白連蒲英的底細都不清楚,就上來挑撥。
難怪他會被追水的父親放棄,當然還有可能他只是一個試探蒲英的棋子,背後另有人在打追水的主意。
不過蒲英已經準備築基,沒有心思摻和追水的家事,所以直接出手把蒼蠅打掉。
希望如果背後另有他人的話,能夠明白他的意思。
木秀於林風摧之,遭人嫉恨是良才,看來追水快要在尹家出頭了。
兩人走到一處山谷中的院落,進去後看到司蟬和追水的母親許師姐正在一邊閒談。
看到蒲英進來,兩人都起身迎過來。
許師姐過來,揖了個萬福道:“多謝師弟栽培追水,追水卻枉費了道友的苦心。”
蒲英側身避開,道:“此時前後因果我已知曉,與追水無關。”
許師姐這才放下心來,她自從嫁入尹家以來,一路見證無藏殺出碩大的名頭。
如今蒲英又是無藏的身前紅人,她生怕蒲英因此記恨追水。
追水卻是聽到母親的話,重新變得悶悶不樂起來。
四人回到亭子中坐下,蒲英看向司蟬問道:“司道友覺得這裡如何?”
司蟬笑了笑道:“靈氣濃郁,山青水秀,自然不錯。只是時常想起之前與道友並肩捕殺蠻獸的時日。”
蒲英一聽便理解她什麼意思,此地雖然不錯,但她並不喜歡這裡。
短短兩日便已厭煩,看來追水家裡的這些爭鬥之事,着實惹人心煩。
蒲英當即道:“昨日同蕊兒談起道友,她頗想結交一番,不知司道友可否有意?”
既然已經確定築基,蒲英已經開始爲去永陽大陸之後的事情考慮。
據無藏所說,永陽大陸宗門林立,妖獸繁多,爭鬥比水上城池更加猛烈。
司蟬手段詭異,一身蠱蟲極爲難纏,自然不能輕易放過。
而司蟬本意就是如此,當即答應下來。
追水還在惋惜司蟬纔剛剛停留兩日就要離開,許師姐在一旁卻心知肚明,當即給兩人奉上靈茶,連稱招呼不周。
司蟬又在一旁連連否認,稱自己是冒然來訪,給他們添了很多麻煩。
蒲英在一旁看的無趣,注意到追水仍然有些懵懂,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許師姐,若有什麼困難不妨說出來,蒲某雖然力薄,但也可以參謀一二。”
他本不想摻和進來這一團旋渦,但看到追水時還是忍不住插了一手。
許師姐起身朝蒲英揖了個萬福,才坐下道:“多謝蒲師弟,此前我們母女二人不與他人爭鬥,過得還算舒心。
不過自從追水回來後實力大進,就被一些兄長排擠。
昨日被她父親賜下一筆修道資源,今日就有幾位姐姐上門暗中威脅,讓追水適可而止。”
追水也是剛剛知道此事,呆呆的看着她母親,雙拳緊緊握住。
蒲英和司蟬對視一眼,也許時間尚短,那些人並沒有真正的出手。
蒲英想了想道:“許師姐與無藏師姐相熟,何不親近一二。”
追水的父親和無藏一樣都是築基後期,不過與無藏有十足的把握凝結金丹想比,兩人差距十分大。
他們母女二人如果有無藏庇護,何須在意眼前這些人的威脅。
蒲英毫無顧忌的對着尹飛白出手,也是因爲無藏的緣故,不然說不得當時他會忍氣吞聲下去。
許師姐搖了搖頭道:“無藏師姐位高權重,又豈是我們二人可以親近的。”
蒲英看着她道:“許師姐試試又有何妨,再說無藏師姐頗爲看重追水。”
無藏已經準備凝丹,正缺少幫手,而且尹青柳已經“叛變”,不知道追水有沒有希望頂替她之前的位置。
許師姐彷彿明白了蒲英的意思,臉上愁容盡去,朝蒲英拱手道謝。
看到母親轉憂爲喜,追水也放鬆下來,可是突然她又變得十分緊張。
她站起來看着蒲英道:“師兄,父親剛剛給我傳音,讓我帶你過去見他!”
說完她十分着急的看了看自己的母親和司蟬,又說道:“師兄怎麼辦,會不會是尹飛白去和父親告狀了。”
許師姐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趕緊起身走到追水身邊詢問。
聽到追水說完,她也變得有些緊張,不過她並沒有失了方寸。
蒲英坐在原地看着追水在一旁憂慮重重,自己卻絲毫不慌張。
與剛纔遇到那個金丹修士不同,他知道追水的父親即便抱有敵意,也不會對他出手,甚至不會對他露出敵意。
因爲今日從黑塔出來的時,他已經算是無藏座下的修士,而且很被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