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下午時分,烈日當空,驕陽似火。紅塵派的練武場上,六十名少年,排着六列橫隊,整齊地站立着。
教練史師傅手持教鞭,從隊首走到隊尾,然後登上高臺,在中間站立。
面朝衆少年緩緩說道:“這個月的考覈現在開始,你努力不努力就看現在。如果不及格,還是老規矩,我會代你們的父母對你小懲……望你們珍惜在紅塵派的日子,有人如鯉魚跳龍門,被仙家大派收錄,有人則碌碌無爲,繼續混吃等死……”
“現在考覈開始,還是從第一隊的隊首開始,楊吉”,“到”一名白衣少年走出隊列,來到高臺之上。
高臺上有四根木柱,上面刻滿了花紋。楊吉微蹲馬步,開氣吐聲“啊”地一聲大吼,右拳猛然擊在木柱之上,一道硃紅色的氣柱從底部升起,到達刻畫着“六”字的橫線上,然後慢慢消散。
史師傅欣慰地點點頭,道:“好!開脈六層,不錯。下一個,田鵬”,“到”田鵬登上高臺,一拳打去,紅色升起到“五”與“六”之間。“好!過”
“何方”,何方走過來,一樣的一拳,“過”。
“江不凡”,一灰衣少年昂首走到柱子前,“啊!”地一聲大吼,“嘭”地一拳打在柱子上面,氣柱升起,接近了“五”字。
江不凡傲然轉身,往回走去。“慢着”史師傅狐疑地盯着江不凡“把你打通的五部脈,施展一下”,江不凡傲然的面孔瞬間變成了苦瓜。
“史師傅,那個……就不必了吧?”,“嗯?”史師傅舉起了教鞭,“好吧……好吧,我做,我施展”
“好!開始吧!”史師傅走到江不凡身邊, 開口道:“第一部”,江不凡雙腿分開,半蹲馬步,右掌“呼”的打出,史師傅右掌和江不凡的右掌一觸即分,江不凡“呼”地左掌推出,史師傅左掌相應。
江不凡左掌收回,旋轉一圈,左腿猛地蹬出,史師傅右手與江不凡左腳心仍然一觸即分,江不凡右腳蹬出,史師傅依然用手試探出從江不凡右腳發出的微弱內氣。
江不凡恢復馬步,一聲大吼,史師傅右掌貼在江不凡胸口,臉色登時變得漆黑,厲聲道:“故弄玄虛,氣呢?這第五部脈的氣呢?”
“史師傅,那個……要不重來一遍?”“混賬! 還想靠蠻力瞞混過關,你對得起你的父母嗎?對得起一個月十兩黃金嗎?站到一邊去,等會兒再收拾你”
史師傅站到隊伍前面,注目六十名少年, 沉聲說道:“孩子們,你們要珍惜啊!修煉成仙是多少人的夢想,可是你們只是凡胎,能把凡胎修成仙體的門派,天下獨此一家,‘紅塵鍛仙體’是仙界大能所著。能把凡胎修成仙體的仙法,天下獨此一本。只有修成仙體才能成就仙人,那是一步登天啊!一年打通八部脈很難嗎?不!有人兩個月就打通了……珍惜吧,孩子們”。
史師傅看着江不凡,恨鐵不成鋼地“唉!”了一聲,“接着來,毛豆”,毛豆走到柱子前,“嘭”地一拳,“過”。
時間慢慢過去,六十名少年全部考覈完畢,沒通過的有八人。
“你們”史師傅指着江不凡等八人,道:“老規矩,都趴那吧”,江不凡叫道:“慢着,誰替我挨,百兩黃金。那誰?毛豆,來吧,你家裡窮,替我,可以掙錢的……”
史師傅氣得幾乎是小跑,幾步來到江不凡身邊,一腳把他踹倒在地,怒道:“二十下,打!先揍他”。
一名弟子走到江不凡身後,舉起棍子“啪啪”地打在江不凡屁股上,“哎呀!媽呀!哎呀!父親救我啊……”。
另外七名少年哆嗦着趴在地上,行刑弟子“噼裡啪啦”地打了起來。
紅塵派記名弟子區更像是學院,記名弟子學期一年,學費一百二十兩黃金,一月十金,學習的只有一門功法“紅塵鍛仙體”。
“紅塵鍛仙體”共分八層,又稱八部脈,一部脈有八道經,六十四絡。打通這八部脈,六十四道經,五百一十二條絡,就能成就仙體,就可以像修煉者一樣納氣修煉。
一般的弟子都是住在六人一間的公共區,而富家子弟則可以租住在一月一金的單間,還可以帶一名家奴。
江不凡趴在牀上,家奴阿福細心地用藥膏塗抹在江不凡的屁股上,“少爺,痛煞阿福也,這些狠心的,看把少爺粉嫩的小……大屁股打的,那個……烏紫啊”
“無妨,區區小傷,何足道哉,‘哎呦’阿福你輕些……你說這麼簡單的功法,少爺也用功了,怎麼就打不通呢?”江不凡苦思冥想了一會兒,喃喃自語道:“我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就打不通呢?……紅塵派就是個騙子派,從來沒聽說出過什麼仙人,這功法就是個垃圾。……不行,這樣下去會把我打傻的,跑……必須跑!”
“阿福,我讓你挖的地道呢?挖通了沒有?”“少爺,這地下全是石頭,挖不動啊”“石頭?怎麼會有石頭?阿福!扶少爺起來”
阿福扶着江不凡一瘸一拐地走到房子的角落。阿福掀開一塊木板,江不凡一看,氣得踢了阿福一腳,只見一個小坑,只有二尺深,長寬一尺多點。
“少爺,別看坑小,下面全是碎石”,“不行!還得挖,把石頭給我刨出來,挖不出來晚上就不要睡覺了,聽到沒?”,阿福愁眉苦臉道:“是!少爺”。
用過晚飯,江不凡趴在牀上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在夢中,自己從狹窄的地道中一直地爬啊爬,總也爬不到盡頭……。
“少爺!少爺!”江不凡睜開眼睛,看着阿福近在咫尺髒兮兮的臉蛋,呼出了一口長氣。媽的!地道里太難受了,總算脫困了。
“少爺!打通了!”“什麼通了?你小子敢嘲笑老子?我第五部脈打通了?”“少爺!地道,是地道打通了”“啊?快!扶我起來”
又來到地道口,只見挖出的土和碎石攏成的土堆旁邊,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不知道有多深,呼呼地冒着冷氣,洞穴石壁異常光滑。
江不凡向洞內拋出一個碎石,可以聽到水聲。“難道是口水井?……奇怪!打井人是怎麼下去的?……天然形成的?那麼洞壁怎麼這麼光滑?……”江不凡百思不得其解,“算了,阿福,把洞口弄好蓋着,明天把這堆土偷偷地弄出去。好了,睡覺!”
次日,江不凡一到修煉場,沒有像往常一樣悶着頭修煉,而是認真地觀看成績最好的王冬陽和海慶二人怎麼修煉。
觀看半晌,終於發現了秘密。王冬陽打出的拳法有一種氣勢,那就是一往無前,破盡一切障礙,總是全力打出。
而海慶則是拳法速度很快,一拳比一拳快,甚至還想要更快。自己能不能把這兩樣結合起來,不但要快,還要發揮最大的力度呢?
接下來,江不凡開始了新的修煉方法,到中午開飯時間,他竟然接連打通了第五部脈的第四十道經的六條絡,心中不由得意洋洋,總算是找到了快速修煉的方法。
中午午休的時候,江不凡還興奮的睡不着覺。炎炎夏日,陽光炙熱,往日總是悶熱得難受,今天卻感覺格外地涼爽。
突然,“轟”地一聲巨響,地動山搖。
江不凡嚇了一跳,跑到窗口向外看去,只見空中飛着兩人,噼裡啪啦地打個不停,耀眼金光閃的刺目。
“轟”地又是一聲巨響,紅塵派聚會大殿轟然倒塌……。
“前輩!前輩!”一道身影飛向空中,正是派中掌門逸秋大師,“前輩息怒,可否去往遠處……”,那兩人停頓了一下,紅衣光頭大漢冷哼一聲,身形一閃,瞬間到達逸秋大師身邊,“呼”地一掌拍在掌門人的頭上,逸秋口鼻竄血,直挺挺地摔到地上,一命嗚呼。
“金智,好大的威風啊!打不過我,拿凡人出氣嗎?”青衣少年哈哈笑着,一劍向金智斬去。
金智閃身避開,“嘩啦啦”一道更響的聲音傳出,紅塵派房屋紛紛倒塌,哭爹喊孃的聲音傳出,派中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死在這一劍之下。
江不凡駭然色變,只見自己住的石屋呼呼啦啦地掉下幾塊大石。“少爺!快……快跑啊!”阿福剛來到門口,就被一塊大石砸中了前胸,阿福伸出右手“少爺!跑啊!”,鮮血不停地從鼻中涌出,瞬間就沒了聲息。
“啊!……我操你祖宗啊!”江不凡目呲欲裂。
屋裡大石不停地落下,“呯”地,又是一聲巨響。江不凡“嗖”地躥到地道口,一掀木板跳了下去。“轟”,屋子徹底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