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於擡起頭來望了一眼,怔了怔,與田敬風對視了一啞然失笑,天下間還有這等事情!田敬風和何天達更是哈哈大笑。
那華服男子勃然變色,當即喝道:“大膽刁民!”這一說話,他聲音卻有了變化。
何天達怪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翻,然後頗爲好奇的道:“太監?”
這二字一出,那華服男子更是大怒,尖聲尖氣的吼道:“找死!”便是伸出手向着何天達面門上抓了去,手指上呼呼生風,卻是帶起一絲先天罡氣,這在俗世武林中自然是了不得的手段,可放到修真卻是連門也未入。
何天達本在最外側,是以那男子一出手便幾乎到了何天達的面前,何天達卻是不理不睬,那五根手指在面門前一寸之時,忽然如同碰到了鋼板一般,五指齊折,一聲慘叫,男子倒飛了出去,將後面的桌子撞得四分五裂,上面的酒菜灑了一地,兩旁坐着的客人驚慌着閃到了旁邊去。
田敬風沒將之放在心上,側一個頭喊道:“小二,菜怎麼還不上來?”那個修煉有成的修真者手沒染鮮血,沒幾條人命,這點事情,確實微不足道,即使是蕭易於也沒把這放在心上。
小二早已經嚇得跑到了一邊,聽得田敬風問話,語氣顫抖的道:“好的,馬上就來!”
那男子此時也站了起來,一手捂着斷去的手,面上已經讓疼痛疼得面色蒼白,他雖一身武藝,但卻養尊處優,哪裡受得了這痛苦,不過他卻還依舊道:“你竟敢傷了咱家,來人,來人,給我把他們都殺了,殺了!”
掌櫃聽得聲響,已經跑了上來,向旁邊的小二問清情況,連連拱手上來,道:“幾位客官,有事慢慢說話,俗話說和氣生財……”便要湊上去扶那將要似乎有些站立不穩的男子。
男子一把將之推開,尖聲道:“這裡沒你的事,滾遠點!”
蕭易於等幾人對這聲音充耳不聞,相互間舉了下杯,蕭易於和田敬風一口將杯中酒飲盡,大聲道:“痛快!痛快!”蕭易於有了第一口的準備,那火辣氣息也就不納悶突兀了,更能體會到其中的玄妙之處。何天達看着二人卻是羨慕不已,以他的修爲,一次只能輕輕的茗上一小口,即便是如此,他也最多隻能將這杯喝完便不能再喝!
田敬風對着那樓梯邊上,端着盤子卻不敢過來的小二道:“站着幹嘛?還不端過來!”
那小二連聲道:“是是!”送了上來,有了菜這酒喝着也就更有味道了。說實話這酒樓的菜味道也確實不錯,蕭易於許久未吃過這熟食,此時吃起來更是覺得爽。田敬風道:“沒想到這酒店不怎麼樣,菜味道還不錯,掌櫃的,不要去管那人,給我下去催催,讓廚師們快點!快去,還愣着幹嘛?”
還沒等掌櫃說話,就從那上面分成兩排下來數人,一個身着黃色衣衫,龍性虎步,走了下來,後面跟着三人,一人作文士打扮,一人揹負兩把長劍,還有一人一人卻是個道士,眼簾下垂,似乎外面的事情與己無關一般,行步如同行雲流水,上身不動,直如高手。
那黃衣人,手上拿了把摺扇,也就二十六七歲的樣子,在樓梯上便喊道:“李管家,怎麼回事?”說話音調下沉,聽起來很有威嚴。
那先前的男子連忙跑了過去,哭喪着道:“皇……公子你可要給小的做主啊!”
黃衣年輕人眼睛閉合間似乎有精光射出,一看便知道有着不弱的武功,面色微沉道:“細細說來!”
那先前的男子開口便道,他如何下來討酒,那知道這幾個刁名出言不遜,自己便出手教訓,卻弄成了這樣子,一邊大喊,要給小的做主啊!
黃衣年輕人聽後冷冷一哼,男子便不在聲言,一下子嚇得跪在地上。黃衣人道:“魏戊,給他看看傷勢!”後面那文士躬身應是。
黃衣人便徑步向前走去,男子連忙讓到旁邊。負劍男子連忙跟上,後面那道士如同影子一般跟在那年輕人之後。
蕭易於從先前那太監身份,已經剛纔那一席話,便多少已經猜着這黃衣年輕人的身份,對這皇帝還頗爲好奇,畢竟還從來沒有見到過,不由得轉過頭去看了上下幾眼。
負劍男子立時大聲喝道:“大膽!”
黃衣男子道:“不得無禮!”負劍男子低聲應道:“是!”
蕭易於輕聲笑道:“皇帝?”
年輕男子面色微微一變,然後從容笑道:“壯士說笑了,黃某不過一個山野之人,哪裡會是什麼皇帝!”
蕭易於呵呵一笑,便回過頭去,不再說話。
年輕人轉頭對旁邊那些圍觀之人皺了下眉頭。旁邊負劍之人便心領神會,道:“這裡沒你們的事了,各做各的去吧!
小二又小心翼翼的端了幾盤菜上來。
負劍男子見衆人只顧着吃菜喝酒,居然不理會自己的主子,又要發怒,年輕人擡下手微微示意,轉到一側,在剩餘的一個位置上坐了下來,道:“黃某坐這裡沒有什麼問題吧?”
田敬風一邊吃菜一邊道:“隨便!”
那年輕人坐在哪兒看着幾人喝酒,吃飯卻也不說話,只是微笑着,那文士和太監也過來,站在身後。
蕭易於等人邊吃半喝,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年輕男子一直未開口說話,一個年輕人有如此涵養確實非凡人。
田敬風道:“你這個皇帝倒還不錯!不過你不在宮裡處理事物,跑到這外面來幹嘛?”
年輕人卻不答,而是道:“既然你知道我是皇帝,爲何還不下跪?”
田敬風道:“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這師門長輩嘛,見了也是要拜的,不過,皇帝,嘿,就怕我敢跪,他也不敢受!”
“大膽!”“放肆!”後面的兩人齊齊怒喝!
田淨風對兩人的怒斥之聲,聽而不聞,搖了搖葫蘆,道:“你想喝這酒?”
年輕人微笑道:“如此佳釀,實乃平生第一次見到!”
田敬風笑道:“這酒可不是你能喝得起的!”
年輕人聞言哈哈大笑。
那太監道:“我家公子爺富可敵國,還有買不起的東西!”
蕭易於在旁邊聽得好笑,搖搖頭輕笑不語。
年輕人道:“哦?”
田敬風道:“這酒就算你把整個國家給我,也怕是值不了這一滴,不過我看你這小傢伙蠻順眼的,給你喝點倒也沒多大關係,只怕是你受不住!”說着又從酒壺裡面倒慢一杯,又給蕭易於添上。
才又拿出一個很小很小的酒杯,然後瞄了一眼,那身後站立的道士,在酒杯中倒了小半杯,其實呢這總共也就一小口的樣子,道:“只要你把這能把這杯喝完,田某倒不介意送你一兩斤!
年輕人凝神望了田敬風片刻,然後哈哈笑道:“閣下可要說話算話!”
那太監卻是忽然道:“公子且慢,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杯酒不若由我代喝!”伸手便向那酒杯探來。
田敬風哈哈一笑:“你到是挺忠心,不過……這酒你可不配喝!”手輕輕一揮,那太監一下子倒彈了出去,從樓上摔了下去。那劍士一抽杯上長劍,指着田敬風。
年輕人喝道:“收起來!”劍士應道:“是!”但雙眼還是一直盯着田敬風,怕他有動作。
年輕人端起酒杯,向着三人舉了一下,仰頭喝下,同時將酒杯倒轉,表示已經喝乾,可這動作還沒完,一手捂住喉嚨,一聲慘叫,便倒翻了下去。
那道士顯然也未料到突然生了如此變化,猛然張開眼,虛手一砍,便是一道罡風向着蕭易於等襲來。可到得桌子邊上便消散無形,臉色大變。
劍士也是拔出長劍,向着田敬風刺了去,但同樣遇到一個力道,劍也握不住,反撞了回去,撞在胸口之上,聽得一聲脆響,卻是肋骨斷了,一口鮮血噴出,被桌上的結界反捲了回去,灑了他滿身。
那文士士驚慌大叫:“皇上!”一手將之扶住,可那年輕人修爲不低,一下子便把那文士推了出去,但見年輕人喉嚨火紅,緊接着,滿身皆是如此,更是泛起紅色霧氣,看去,就如同身上有了火焰一般。
道士一步移到皇帝身邊,將之制住,然後喝道:“走!”抱起那皇帝便縱身遠去,卻是用的縮地之術!
那文士扶起那劍士,也退着遠去。
當那些人都走遠之後,田敬風嘆息了一聲。
何天達擡起頭,問道:“大哥爲何如此栽培那皇帝?雖說此人還算不錯,也不值得在這當頭浪費如此多的力氣!”蕭易於也是好奇,在那年輕人喝酒之後,若非田敬風暗中相護,那人怕是早已經被酒中真火焚燒成灰了!何況還在那一瞬間爲之化去藥力、洗經伐髓。
田敬風道:“盤龍功!”
何天達愣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原來是……”
田敬風似乎不願意提這些事情,打斷道:“不提這些事情,我們喝酒……小二,快點上菜!”
幾人又開始說起別的來,何天達也漸漸的不那麼拘束,大笑不斷,不過有了之前的事,卻再無一人來觸眉頭。
蕭易於看見天上幾道劍光劃過,又看着遠處一人消失,皺了下眉頭,道:“田兄,這星球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這世俗界修真者如此之多,還不凡高手!”那遠處走過之人,蕭易於能感覺出其修爲,怕也是散仙之列,而天上路過的幾波人中也有這種等級的高手。
田敬風很是意外的道:“蕭兄弟難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