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車前大陸口口相傳的說法,位列三甲的修真者資質如下:第一甲仙人下凡,據說這此類修士在孃胎裡就有元神,而且知曉高深功法,在孃胎裡就可以自行修煉,甚至可以託夢把功法傳給母體,幫助母體修煉的同時自身受益。
傳說中,車前大陣修仙史上曾經出過兩位絕世高人,有此神乎其神的玄緣。
第二甲謫仙降塵,此類修士出生後,有了意識便自動產生元神,隨着意識逐漸強大,腦海會生出各種深奧功法,其資質也是億萬挑一,令人高山仰止。
在車前大陸的傳說中有那麼一位,不過此人罪孽深重,引發兩極星慘絕人寰的驚世浩劫,人神共憤,在玉簡中極少提及,總是一筆帶過。
第三甲真人轉世,此類修士經過呀呀學語的懵懂時期,得大人傳受法術後,修成煉氣一層就能產生元神,其資質鳳毛麟角,萬中無一。
這類修士雖然美其名曰真人轉世,其實終其一生也無法獲得前世的一絲記憶,至於臨終那一瞬會否產生感悟,誰也不知曉。反正只是一個說法,一個噱頭,爲了與前二名相呼應。
第三甲修士只是天縱之資,受到上天的眷顧遠遠不及前兩甲,各大名門中皆有一至數位,相反,凡間卻是極少發現。
像凌雲這類修士,修到煉氣四層才產生元神的,其資不過中等,平平無奇。更有甚者,爲了提早獲得元神,採用歪門邪道刺激神經,往往弄得神經兮兮,瘋瘋癲癲,已被大陸明令禁止。
至於那些在築基期內永遠無法產生元神的人,就是所謂的武者。
當然他們並非沒有機會,永遠不得翻身,其中不乏大智大慧、意志堅定的絕世武士,不管天道如何崎嶇、佈滿荊棘,一顆追求之心從未停息,終於感天慟地,一舉跨越天塹,成就無上榮耀,他們就是萬人敬仰的武聖。
……
水若蘭本身就是一位所謂的真人轉世,對此不以爲然,言語間波瀾不驚。
但是,對於範憐花而言,一位煉氣二層產生元神的修士來說,感受大不相同,失聲叫道:“什麼!真人轉世的靈童?”
水若蘭反應平淡,對其過激反應略感不滿,嗔怪道:“大驚小怪的,怎麼,妒忌了?”
範憐花扎巴朱脣,悻悻然說道:“嘿嘿,有那麼一丁點,想到她能與門主的天縱之資相提並論,憐花不免驚詫,着相了!”
聞言,水若蘭略感欣慰,柔聲說道:“其實先天的資賦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後天的勤奮和努力,這一點你定要時刻銘記於心,在困惑時用來鞭策自己。”
“唉”,接着水若蘭輕嘆一聲,感概說道:“其實一個人從小生活在榮耀的光環下,並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在平淡目光的注視下,度過一個平淡的童年。”
這一刻,童年時光種種回憶涌上心頭,雖然無怨無悔,可每當見到周圍同伴無憂無慮、無拘無束的嬉戲玩耍,自己格格不入的情景,總會感到一縷難以言表的孤傲。
半晌,水若蘭回過神來,見範憐花聽得津津有味,被自己引了一個新奇的境地,不禁莞爾一笑,說道:“好了,閒言少敘,迴歸正題吧。”
“憐花,此行代表宗門赴宴祝壽,除了交好同道,把宗門的泱泱氣度完美展示。另一個重要任務就是,盡本宗所能把那位天姿聰穎的女童爭取到本宗。”
頓了頓,水若蘭繼續說道:“嗯,我知道這項任務很艱鉅,各大宗派皆是虎視眈眈,無所不用其極。而且,我宗創立不久,雖然近些年來以一個嶄新的姿態屹立於大陸西北,威震一方,博得些許薄名。”
“可是,與那些名揚天下、悠遠磅礴的豪門一比,相形見絀。所以,只要盡力而爲,即使不能成功,也不要心存愧疚,正所謂,成事在天,謀事在人。”
聽到這裡,範憐花不願意了,暗忖:“小姐總是小瞧我,認爲我辦事能力差,這不,還未起程,就說些晦氣的話語,嚴重打擊我的士氣。嗯,這回我偏偏要幹出成果,讓你大吃一驚。嘿嘿,即使用上小手段也在所不惜。”
想到這裡,範憐花靈動的眼珠溜轉起來,驀地,“拐騙”兩字閃現腦海。
水若蘭見範憐花鬼靈精怪神情,知曉她在想歪點子,不禁又氣又惱,提醒道:“不許出餿主意,坑蒙拐騙更是想都不用想。”
“咦?”範憐花一臉驚奇之色,嚅嚅囁囁問道:“門主是怎麼知曉憐花的心思?”
“哼!”水若蘭嗔道:“你呀,怎麼說你好呢,想問題直來直去,根本沒有大局觀念,不做全盤考慮,如何快意,如何簡單,就如何行事,簡直……簡直……”
氣惱之下,“簡直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差點脫口而出,直在舌尖打轉轉。
俄而,水若蘭緩過氣來,耐着性子訓道:“這是全大陸睹目的盛大宴會,你代表的不是個人,而是整個宗門,代表的是名門正派,代表的是榮辱不驚的氣勢,代表的是光明正大的鎮定從容。那些偷雞摸狗想法早些收起來,免得丟人現眼,知道嗎?”
範憐花受此一訓,老實下來,低眉順眼應道:“是,憐花記下了。”
然而,水若蘭不肯就此罷休,滔滔不絕說道:“現在宗門強勢崛起,正處在風頭浪尖,有多少宗門側目而視,一旦授予把柄,立即羣起攻之,令宗門陷於絕境。”
大道理如一座山壓下,範憐花不敢掉以輕心,迭忙端正態度,朗聲應道:“是,屬下知道了,此行定會謹慎行事,不給宗門添亂。”
水若蘭面色稍霽,淡淡說道:“此行多看少說,主要是磨歷心性,只要這個目的達到了,就不虛遠行一回。好了,就說這許多,把請柬拿走,準備去吧。”
“是!”範憐花恭敬應道,躡步上前,從桌面輕輕捻起燙金請柬,告辭而去。
回到“立宗堂”,快步走過大廳,範憐花衝舒倩命令道:“把凌雲給我叫來!”說着,徑直穿過白色光幕。
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凌厲氣勢,舒倩心下一凜,脆聲應道:“是!”接着站起身來,緊跟其後,如影隨形。
…….
範憐花端坐於椅,雙手按桌,盯着凌雲。半晌,淡淡說道:“我要出一趟遠門,少則十天,多則半個月,宗堂的事情就交由你全權打理,如有要事,可以向袁護法請示。”
凌雲略感詫異,心中好奇,若無其事諂媚問道:“什麼重要事務呀,需勞您範護法玉駕?”
範憐花難得獲得出宗機會,心潮起伏不定,空落落的,正想與人交談,凌雲恰好撞在槍口上,感覺無需保密,信口應道:“武聖三百歲壽誕,宗門派我前去祝賀。”
“武聖?那不是婉姨的父親,段叔的泰山大人?”
驀地,一個念頭閃現腦海,令凌雲呆愣當場。接着,一連串問題冒出,不能自已:“不知段叔夫婦兩人是否安好?和武聖盡釋前嫌否?此次壽宴他倆會否在場?”
“咳咳!”
範憐花不滿地輕咳兩聲,嗔道:“怎麼啦,發什麼愣?”
凌雲訕然一笑,推起虛委的笑容,軟言好語說道:“範護法您看……呵呵,您看能否帶上弟子,讓弟子一路上鞍前馬後服侍您,送信跑腿、端茶遞水、擋人護駕無所不能,呵呵!”
範憐花最見不得人軟骨獻媚,暗忖:“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個凌雲平時老實巴交,勤勤懇懇做事,很少如此低聲下氣,其中必定有古怪!”
想到這裡,範憐花計上心頭,決定中唬上一唬,不動聲色說道:“啊,凌雲有心了,不過宗堂事務繁重,總得留下一人照看吧。”
聞言,凌雲心中一喜,暗忖:“聽她口氣,有戲,只要情理說通,能夠爭取得來!”
想到這裡,凌雲精神一振,信誓旦旦保證:“範護法放心,不過二十幾天的功夫,只要弟子安排妥當,絕對出不了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