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鈞之力四面八方涌向身體,擠壓着有限的空間,紫衣老者心中駭然,忖道:“這是什麼法寶?攻擊度之迅猛、角度之刁鑽、威力之強大,遠遠高出自己的法寶。”
紫衣老者悔得腸子都綠了,對之前的衝動和貪慾令自己身陷險境,深惡痛絕,想要重新抉擇只是爲時晚矣,於是,運轉腦筋苦苦搜尋脫身的萬全之策。
電光火石之際,紫衣老者腦海閃過四個大字“轉經琺輪”,立時心神大亂,道心失守,絕望情緒油然而升,死亡的陰霾瞬間籠罩全身。
“砰”一聲巨響,電光激射。就在紫衣老者心中裂開一道間隙之際,靈力運轉凝滯,藍色轉經琺輪立即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時機,轟出凌厲一擊,猛然攻破紫衣老者法寶的防護,狠狠轟在護身光罩上。
“噗”藍色轉經琺輪如擊敗革,紫衣老者只覺胸口騰起鑽心入髓的痛楚,怒目戟須,向水若蘭射出一道惡毒的眼神,大吼一聲:“你是‘柔水谷’的……”
話未說全,小山般碩大的水晶宮殿劈頭蓋臉轟來,不可匹敵的巨力讓空氣沉重如金,硬生生把後繼之言噎回喉嚨。
“哐咣”如巨木撞鐘,聲音宏亮浩蕩,其中夾雜着一聲悽慘的悲吼聲,紫衣老者帶着一蓬血霧無力向後拋去。“噗”的一聲,宛若一堆死肉般重重落在碎石堆中,無神的瞳孔滿是悔恨隨着生命的快流逝漸漸消散。
“呼”一個灰影疾射向凌雲身前,條件反射地隨手一招,把它抓在手中,情不由已捏了捏。
“咦”觸手柔滑,凌雲心中一喜,暗道:“是紫衣老者的儲物袋”迫不及待,提振精神,放出神識向它滲去。
“哄”本就被轟得七葷八素的凌雲立時懵了,腦海滿是珠光寶氣,堆積如山的晶石礦散出的魅力比那巨型紫峰的攻擊強上數倍,直接魂飛天外,六神無主。
原來,紫衣老者從另一頭開挖礦芯,雖然遲了半個時辰,可一路搶趕,巨大的原石礦巖直接裝進儲物袋中,總價值過兩億晶石。
半晌,凌雲緩緩回過神,腦袋在巨大的轟鳴聲中快運轉:“難道上天爲了補償我捨生取義的英勇行爲,把巨大的財富拱手相贈?”
“嗯,肯定是這樣了”凌雲情不自禁點了點頭,思道:“這就是所謂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嘻嘻,天上掉下的餡餅不吃白不吃。”
一時間,凌雲忘記衆目睽睽下動用“火龍璇璣儀”將帶來的後果,全身被暖洋洋的財氣曛得骨酥神麻,心念一動,把儲物袋收入儲物戒中,把裡面堆積如山的烏辛神礦礦芯倒出大部分,這才心滿意足取出。
“颯颯”,急促的衣帶飄拂聲,一陣香風猛然撞入懷裡,驀地驚醒沉浸於富豪美夢中的凌雲。
擡頭一瞥,一張擔憂的玉靨映入腦海,泓水般清澈的明眸中滿是暖暖的關懷,只聽範憐花急切地問道:“凌雲,你沒事吧?”
此時此刻,凌雲全身淌洋在巨大的財夢中,傷痛早已忘得一乾二淨,心中那個舒坦呀,只覺天地間滿是燦爛的金光。
爲了不辜負範憐花拳拳關懷之意,凌雲勉爲其難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嘴角故意溢出一縷鮮血,費盡心機讓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這才艱難應道:“沒……沒事的,謝謝範護法的關心,弟子……弟子命賤,死不了的。呵呵,就是要氣死……氣死老天爺。”
“籲……”範憐花高高懸掛的一顆芳心終於安穩落地,迭聲道:“好了,別說話,屏氣凝神,調理氣息,修補破損的經脈。”
說着,範憐花取出一顆“九轉還魂丹”,玉指捏着送入凌雲毫無血色的嘴脣。
“咕嚕”,凌雲滾動喉結,蒼白的俊面騰起一絲紅潤,喘息着說道:“謝謝範護法。”
看着凌雲虛弱的萎靡狀態,範憐花心中生出愧疚之意,暗忖:“凌雲不顧自身的性命,爲我擋住凌厲一擊,落得重傷在身,於情於理我都不能置之不顧。”
“唉”範憐花輕嘆一聲,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的、苦的、甜的,種種滋味涌上心頭。接着,玉手一招,把凌雲攬在身前,羞着臉扶的腰身。
莫明其妙,範憐花腦海閃過凌雲上次受傷時,後腦靠在敏感胸峰上的情形,羞赧之意頓時如潮水般湮沒全身,玉指輕顫,強行控制心神,這才壓抑把凌雲推翻在地的衝動。
沒頭沒腦範憐花由羞轉恨,腳下一催飛劍,化作一道疾芒射向山崖。
轉瞬,兩人飛臨大坑邊緣,愣頭愣腦的凌雲仍舊掂念儲物戒中的晶石礦,心中一動,故作楚楚可憐的模樣,扭頭對範憐花說道:“範護法,這些弟子撿到的儲物袋,請您替爲交給袁護法吧,免得被人誤以爲私吞戰利品。”
範憐花沒有伸手接過,繃着臉,儘量柔和說道:“你身上傷勢如何了,能站的穩吧?”
雖然凌雲現在很享受被人呵護的感覺,可見到範憐花俏面薄嗔的表情,心中一凜,戀戀不捨應道:“沒……應該沒問題。”
“哼”範憐花鼻腔逸出一絲顫音,收回玉手,隨手接過儲物袋,面色肅然說道:“給我老實站穩了”
俄而,在水若蘭的率領下,幾百位弟子浩浩蕩蕩朝東北方向馳去。越飛越近,前方打鬥的聲音愈來愈響。
凌雲一邊調理受傷的機體,一邊暗自得意:“哈哈,手法乾脆利落,只要範護法把儲物袋往上一交,替我說上兩句,真正天衣無縫,不着一絲痕跡。那時,天知、地知、還有我知,誰也不知價值連城的烏辛礦芯落入我心,哈哈”
想到這裡,凌雲血脈翻騰,呼吸急促,如酣飲瓊漿玉液腳下飄飄然起來。這些細節變化雖小,卻一絲不漏地傳入範憐花神經,不禁蛾眉緊蹙成團。
“轟”前方傳來一聲巨響,如黃鐘大呂般驚醒一直沉迷美夢不願清醒的凌雲,仰面望去,燦爛的火光映入迷離的星眸。
“啊”凌雲驚呼一聲,猛然記起自己爲了活命,不顧一切取出“火龍璇璣儀”擋住致命一擊。
霎時,腦海思緒如潮洶涌,百轉千回之間,水若蘭深邃如泓水的星眸猶如兩柄寒光閃閃的利劍劃破天空,直射心臟深處,“哄”的一聲,爆裂開來,炸得自己粉骨碎身。
轉瞬心情天差地別,一堆堆瑩光閃爍的靈石礦山變成一座座死氣沉沉的墳塿,滾熱澎湃的血液變成冰涼凝帶,舒唱張的毛孔驟然緊閉,光滑的肌膚冒起密麻的雞皮疙瘩,飄蕩的心情猛然從高空附落,冷汗涔涔而下。
一時間,凌雲頭重腳輕,搖搖欲墜,腦袋好似一窩漿糊,昏昏沉沉在心裡喃喃:“水若蘭一定看出端倪了,一定是的唉,太可怕了,憑其高深莫測的智慧只需暗中調查,一定能把我的老底打探得一清二楚。”
“最怕的就是,如果水若蘭毫不講理,來個霸王硬上弓,扒光衣服進行搜身,只要搜出傅老鬼的傳宗的儲物戒,則一切昭然若揭。屆時,種種酷刑加身,不知我能否挺住,打死不說出傅老鬼死於我手的真相。”
“唉範憐花呀範憐花,你可把我給害苦了,這下讓我墜入萬劫不復的境地,能否自圓其說,讓水若蘭相信我編的謊言還是個未知數。”
見凌雲在身前東倒西歪,晃晃悠悠,範憐花貝齒輕咬朱脣,輕怒微嗔思道:“好你個凌雲,又生花花腸子,不要以爲救了我就可以肆意妄爲,借身體虛弱之由又來輕薄於我。哼,假若……假若你敢向後靠來,我……我就把你推下去。”
半響,凌雲漸漸穩定心神,低頭沉吟苦思應付之詞,暗暗下定決心,必須瞞天過海,穩樁若蘭,直至逃脫她的手掌心。
“籲”範憐花面色稍霽,心中隱隱失望,輕啐一聲:“我這是怎麼啦,真想把他推下去?”
俄而,範憐花收拾主情,把目光從凌雲身上移開,向遠處眺去。只見任仁煥奮勇當先,領着弟子們和數百位灰衣修士鬥得天昏地暗。
“不好”水若蘭收回強大的神識,暗忖:“又有三路人馬以極快的度向此趕來,其中不乏法力強大的高手,應是所謂的八大門派。看來只有戰決一條道路可以選擇,一旦被眼前這批修士阻遏,必將陷入苦戰,屆時,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想到這裡,水若蘭絳脣輕啓,向各位堂主傳音道:“三路人馬從左、右、後方向趕來,我們必須戰決,用最短的時間從這裡脫身。”
說完,腳下一催向前疾射而去。接着,取出龍碧玉杖,送出靈力,一條威風凜凜的碧龍引吭怒吼一聲,張牙舞爪撲入戰團,所向披靡,如入無人之境。
“砰”一位白老者運起全身法力,兩條金光閃閃的巨龍如電般射去,與玉杖所化的碧龍硬拼一記。
白老者冠玉般嫩滑的面容泛起一絲暈紅,暗忖:“好強的法力,一拼之下立顯下風。”
想到這裡,白老者收起輕視之心,雙目睜圓,大聲喝道:“你們是哪路人馬,既然蒙面掩飾身份,想必居心不良,幹些鬼鬼祟祟的勾當。今天犯在我殷丹東手裡,就是拼着老命也要把你們留下。”
“哼”水若蘭嗤之以鼻,手中不停,一道道藍芒射入碧玉杖中,補充急消耗的能量。
殷丹東不敢造次,取出法寶九龍柱,大力輸入靈力。立時,璀璨金光照亮方圓百丈,一條栩栩如生的金龍躍然而出,長嘯一聲,向碧龍撲去。
“轟”一聲巨響,雖然金克木,可水若蘭法力比殷丹東高上一籌,硬拼之下仍佔上風,把金龍牢牢克住。
“嗷”又是一聲可裂金石的嘶吼,又一條金龍在一片金光中射出,加入戰團,與碧龍鬥得旗鼓相當。
水若蘭面色一寒,美眸中射出一縷精光,暗怒:“沒想這個老鬼擁有威力極大的法寶,倘若不使出‘轉經琺輪’很難戰決。”
想到這裡,玉靨一繃,體內五行靈力運轉到極限,“五行合一,生生不息”,玉掌漸漸透明如空氣,一道墨的光柱倏地射出,化作一條黑龍向響徹雲霄的怒吼,帶着君臨天下的氣勢,怒目張須向殷丹東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