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和那個擄走你的人有關?”
倪欣兒呆住了,一張小嘴長的大大的,難道說父親已經知道了?或者說,他已經懷疑了這個方面麼?那她,該怎麼辦?一直希望自己嫁入周家的父親,知道了自己竟然愛上了其他人,會不會對自己失望?會不會責罵自己?亦或者……
會找恩人的麻煩?
思緒跳的極遠,她一下子便想到了這個可能性,當場嚇得花容失色,連忙搖搖頭。
倪咚平見她這樣,心中更加確定了,但還是追問道:“他把你怎麼了?他有沒有傷害你?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一連串的問題出來,倪欣兒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只是一個勁的搖着頭,見父親不斷的逼問自己,然後忍不住鼻頭一酸,趴在被子上大哭了出來。
倪咚平嚇了一大跳,沒想到她反應會這麼劇烈,連忙過去哄她,可是倪欣兒想到自己,想到龍星羽,忍不住心中一陣悲切,嗚嗚地哭個不停,淚水很快又將被子的外面染溼了。任他怎麼哄都聽不進去。
倪咚平見她哭哭哭,就知道哭,忍不住就是一陣火大,再加上他的猜想,心中更是氣憤,當下就冷下臉哼道:“不說嗎?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喜歡上了那個小子?”
倪欣兒嬌軀一震,臉色刷的白了,連忙向牀裡邊挪了挪,不住的搖搖頭道:“沒……沒有,欣兒沒有……”
倪咚平臉色更加陰沉了,已經不需要再確認什麼了,女兒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也很好的解釋了她那番大逆不道的話,原來,她的心早已被那個殺了水心厲的小子奪走了。這讓他心中是又驚又怒。
眼下正是倪家和周家聯合的最好時機,只要在最近找個好日子將婚宴辦了,他們就能成爲真正的盟友,可就在這麼關鍵的時刻,他的女兒變心了!
沒錯了,就是變心,在他看來,自己的女兒已經與別人有了婚約,那她就不能再對其他的男子動心,否則便是背叛了自己的丈夫,背叛了自己的家族,這是一種不可饒恕的罪孽!
“欣兒,你……”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不要失態,道:“你知不知道你犯了怎樣的錯?”
倪欣兒臉色慘白的低下頭,弱弱地道:“爹爹,我……”
“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倪咚平問道。
倪欣兒驚訝的望向父親,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是……
“爹爹,對不起,我不能說。”她還是搖了搖頭。
“哼!”倪咚平冷笑一聲,道:“你都讓我猜到了,現在又怕我會對他不利嗎?若是以前,或者他殺的不是水家人的話,我早就去教訓他了!只是現在……”
“現在什麼?”倪欣兒緊張的問道。
“現在他殺了水心厲,等於是水家的敵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欣兒你這話懂嗎?”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女兒。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爹爹你究竟想幹什麼?”她驚慌無比的道。
倪咚平淡淡一笑,道:“你緊張什麼?我都說了是朋友了,我怎麼可能還害他呢?要知道他殺了水心厲帶給我們的是怎樣的驚喜啊,我早就想除掉水家兄弟了,他正好幫了我一個大忙,我這樣說你可以放心了吧?我只是想問你,那個少年現在在哪裡?你告訴爹爹,爹爹去幫他。”
倪欣兒瞪大了俏麗的雙眼,不明白父親的語氣突然間就變了,剛剛還嚇的她不敢說話,現在又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她都不明白到底哪個纔是真正的父親了。但不管父親說的是真是假,她都不會出賣龍星羽,不會給他帶來一點危險。
“不,爹爹,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別再問我了。”她不住的搖頭,已經縮到了最裡面,看着父親那有點詭異的笑容,她不知爲何心中有點害怕。
“欣兒,你別怕,父親是不會害你的,你把你們之間的事好好的跟我說一遍,如果能讓他站在我們這一邊共同對抗水家,那不是很好嗎?爲父不會責怪你,若是他能夠幫我們搞垮水家,那麼爲父就不管你這事了,你想嫁給誰就嫁給誰,如何?”
倪欣兒一呆,想嫁給誰就嫁給誰?這……這是父親說的?
倪咚平見她的臉色便知道她動心了,繼續道:“沒錯,雖然那婚約是長輩裡立下的,但規矩終究是規矩,是死的,人才是活的,所以要是那個少年能比得多周德少,能有更高的價值,那我便準你,夫婿自己選擇,若是周家不同意,我也會幫你然他們同意。”
“爹爹你……說的是真的?”倪欣兒試探着,小心翼翼的道。
“當然是真的,爹爹什麼時候騙過你了?”倪咚平笑眯眯的道。
倪欣兒沉默了,如果真能這樣,倒是合了她的心意,只是這事情可能嗎?父親的話可信嗎?他怎麼可能會放棄與周家合作的利益?若是龍星羽有那能耐也罷,可龍星羽只是一個少年,又怎能和整個周家比?所以她不敢相信父親的話。
而且,她現在只是單相思,龍星羽對她可是沒有半點那種感覺,她又怎可能嫁給龍星羽?這一切,不過是她自作多情。
倪咚平見她臉色陰晴不定,知道她的內心還在掙扎,便站起身道:“欣兒你好好想,想通了來告訴爲父,相信我,你是我的女兒,我又怎會讓你不開心呢?”說完,便走了出去,臨走前,還給了倪欣兒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待到他走後,倪欣兒這才無力的倒在牀上,心中不知該怎麼辦纔好。
恩人……我到底該怎麼辦?
……
“怎麼樣,欣兒她說了什麼?”周見襲舉着酒杯靠在座椅上愜意的道。
坐在他對面的倪咚平,他們二人此刻正在周家的大廳內,倪咚平在試探完女兒之後便急忙趕到了這裡,這這件事告訴給了周見襲。
“欣兒她……還是什麼都沒說,可能她暫時還不敢完全相信我的話,只要過一段時間便可,她自然會來找我幫忙,畢竟……”說到這裡,他有些愧疚的看了周見襲一眼,道:“畢竟她對德少的感情還不是太深,可能現在還不懂事,所以……”
周見襲面色沒什麼變化,只是淡淡的道:“倪兄你不必愧疚,這事也怪不得欣兒,畢竟她和德少沒有過深的接觸,要是從小就讓他們培養感情,也不至於發生這事了,說到底都是我們的錯。不管倪兄的事。”
倪咚平見他似乎不是很生氣,也鬆了一口氣道:“周兄你不必擔心,欣兒那丫頭肯定是會嫁給德少的,難道我真的會把女兒交給一個靠不住的小子嗎?那話不過是我來試探她的,她會不會當真就難說了,不過我倒希望她能當真。”
周見襲呵呵一笑,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道:“倪兄,你竟然連自己女兒都騙了,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倪咚平聽後,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道:“這算什麼,大丈夫做事不拘小節,何況我也不是騙她,只要那小子有本事給我搞垮水家,我自然願意把女兒嫁給他,可重要的是他沒這個能力,甚至可能還需要我們幫忙纔不至於落到水家人的手中,所以我只是在說一個事實罷了。他沒有那麼高的利用價值,自然沒資格得到我的女兒。”
周見襲點頭道:“沒錯,只是倪兄打算怎麼利用那個小子呢?恐怕他現在都自身難保了,還有什麼能幫到我們的地方?”
“這個的關鍵就是欣兒了,只有她可能知道那個小子躲哪裡去了,只要等到她開口給我們一些線索,我們便可把那小子偷偷的藏到我們兩家之中,這樣村裡的人就搜不到他了,然後等到風波過了之後,我會掩護他對水家的人進行偷襲,最好是能把那水心嘯也殺了。”倪咚平淡笑道,心中對一切似乎已經瞭如指掌。
周見襲一皺眉,道:“可是……萬一欣兒也不知道他現在確切的藏身之處呢?或者,就算我們找到了他,他又怎麼會輕易的相信我們呢?”
“這個好說,先不管能不能找到他,想要讓他相信我們,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水家的人發了發瘋似的找他,他除了相信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若是落到了水家人的手中,相信下場他也是知道的。既然如此,何不選擇一個可能的逃生希望呢?而且還有欣兒在,他相信我們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那就好,重點還是在欣兒身上,你還要繼續想辦法讓她開口才行,畢竟那小子隨時都有可能會被村裡的人抓到,到了那時就晚了,還是早點讓她坦白吧。”周見襲點了點頭,喝了口酒,卻覺得今日的酒味有點微苦,和往常的有些不一樣,不由得鬱悶的放下了酒杯。
“呵呵,那周兄,我的話已經說完了,我們還有什麼重要的事嗎?”倪咚平笑道。
“沒有了吧,那我們便去酒樓喝上兩杯如何?這酒似乎已經過時了,我們去嘗那新釀的百年醇露吧!”
“哈哈,正合我意!走!喝酒去!”倪咚平大笑着站起來道。
“走!”兩人大笑着勾肩搭背往外走去,卻沒發現,背後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簾後看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