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骨?”楊君山疑惑的問道。
楊君山雖然沒有見識過真正的龍,但在角蚩妖王創建龍島之後,對於龍這種域外星空的強橫種族總算也有所瞭解,特別是從因爲血脈不斷提純也獲得越來越多傳承記憶的楊君秀口中得知,龍族乃是域外妖族當中傳承最爲古老的三大妖王族羣之一的時候,更是讓他對於龍族這種強橫的存在有了深刻的印象。
然而關於龍族形體的傳說,或許是因爲楊君山所能接觸到的層次還太低,修煉界並未有太多關於龍族的描述,哪怕是在楊君秀的血脈記憶當中,似乎龍族也是一種難以捉摸和描述的種族,似乎他們所能夠表現出來的形態各不相同。
事實上,楊君山已經猜測到寶器長弓中的器靈以及瀾萱公主留給他的那道符籙中的法相虛影,都應當算是龍族成員的一種,只是當瀾萱公主指着整條定海舟的龍骨說是真正龍骨的時候,還是多少令楊君山覺得難以置信。
“的確是龍骨!不是船的龍骨,而是真正的龍骨用在了船上!”瀾萱公主的解釋至少楊君山是明白了。
可是楊君山還是疑惑道:“不對啊,根據海外修煉界流傳下來的說法,金舟道人的定海舟所用的龍骨乃是來自靈溢宗的萬年靈桑王木……”
看着瀾萱公主臉上的譏誚之意,楊君山有些不太自信的補充道:“這個說法應該還是頗爲靠得住的吧?畢竟當初金舟道人在海外也是有幾位朋友的,還有的曾經登上過定海舟,這靈桑王木做龍骨之說也是得自那些登上定海舟之人流傳下來的記載。”
瀾萱公主冷笑道:“萬年靈桑木?能比得上一條真龍的脊椎龍骨?做一根桅杆倒是差不多!”
“真龍?”楊君山唸叨了一聲,突然雙目睜大道:“什麼,真龍?”
楊君山從楊君秀那裡瞭解到,能夠被稱之爲真龍的,那至少都是仙境的存在!
楊君山指着艙底的那條氤氳的軌跡,顫聲道:“你說這定海舟的龍骨用的是一條真龍之骨?這,這怎麼可能?”
瀾萱公主對於楊君山的表現似乎早有預料,聞言輕笑道:“這定海舟的龍骨就在你腳下,是不是靈桑王木你親手摸一摸不就知道了?”
楊君山語塞,片刻之後無奈道:“算了,楊某還不至於眼瞎,連這條龍骨是不是靈桑王木都認不出來,只是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那金舟道人如何便能夠擁有一條完整的真龍之骨作爲定海舟的船身龍骨?”
瀾萱公主笑了笑,卻是沒有回答楊君山的這個問題,反而是開始蹲下身來用手一點點的觸摸着定海舟的船架龍骨,似乎是想要從中感應着什麼。
楊君山狐疑道:“你這是在做什麼,看樣子你的目的就是爲了找到這條龍骨,只是這過程似乎也用不着楊某什麼事兒?”
不料瀾萱公主卻是擡起頭來正色看了楊君山一眼,道:“不,恐怕也只有楊道友能夠幫本公主這個忙了。”
“那你到底要楊某做什麼?”
瀾萱公主這時彷彿感應到了什麼,站起身來一指腳下的龍骨,道:“這裡,煩請道友用破山鐗砸開!”
楊君山愣了愣,道:“砸龍骨?你叫楊某來就是爲了砸斷這定海舟的龍骨?”
“砸斷?”
瀾萱公主冷哼一聲,帶着一絲自傲,道:“楊道友以爲自己是誰?九仞道祖麼?真龍之骨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砸斷的,哪怕道友手中之物是破山鐗!你只要全力出手將龍骨砸裂便已經不錯了,本公主甚至懷疑道友只一擊還不夠,怕是還要多砸幾次才行!“
對於瀾萱公主言語中的輕視楊君山卻並未在意,反而道:“九仞道祖?公主居然也知曉九仞道祖?”
見得瀾萱公主又不再言語,楊君山目光炯炯的盯着她道:“這條真龍的隕落與九仞道祖有關?還是說這條真龍_根本就是死在九仞道祖的手中?”
瀾萱公主靜靜的看着楊君山,道:“楊道友,本公主只是來自域外……”
“是啊,”楊君山幽幽道:“來自域外的公主殿下居然都知曉九仞道祖的大名!”
瀾萱公主冷聲道:“楊道友,你曾經答應過要幫助本公主的。”
楊君山知道瀾萱公主不願多說,便也不再逼迫,轉而問道:“你確定要用破山鐗砸破這龍骨?那動靜可是不小,要是將定海舟裡面的人都招來了,就憑你我可擋不住!”
瀾萱公主咬了咬牙,道:“那就要看你楊道友有沒有本事儘快打破這龍骨了。”
“嘿,楊某還真就不信了!”
楊君山冷笑着,一伸手便找出了破山鐗,而在破山鐗出現的剎那,楊君山便感知到了從鐗身之上傳來的輕顫,這種感知很奇妙,他甚至沒有同器靈急性溝通,便能夠確定破山鐗似乎很興奮!
相反,在破山鐗出現的剎那,龐大的定海舟舟身之中突然發出深沉而悠遠的“吱吱嘎嘎”的聲響,傳遍了整個定海舟的內外,就彷彿在這風暴峽的冰川之上,千百年來一動不動的定海舟在這個時候突然發生了輕顫,也使得所有在定海舟內外的道境存在一個個變得疑神疑鬼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兒?”
楊君山有些驚愕的向着瀾萱公主問道,他剛剛已經溝通了穿山甲,破山鐗器靈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感到很興奮,很想砸下去。
瀾萱公主望着破山鐗有些發白的臉色在光線較暗的艙底並不太明顯,但她還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楊君山挑了挑眉毛,只管將破山鐗朝着定海舟的龍骨砸去。
“砰”的一聲巨響響徹了整艘定海舟內外的空間,緊跟着龐大的定海舟從裡到外發出了一陣輕顫。
“哪裡的動靜?難道有人在砸船嗎?”
“好像是在下面!”
“走,去看看!”
“還是算了,不要節外生枝,先到這處空間秘境搜尋一番。”
定海舟之中神識縱橫,楊君山這一鐗砸下去雖然鬧出了很大的動靜,但卻並未引起足夠的重視。
楊君山有些吃驚的望着艙底的這條龍骨,他這一鐗下去幾乎用了全力,可被砸中的部位卻只裂開了一道半指厚的裂縫。
真龍之骨居然堅硬如斯!
然而楊君山沒有注意到的是,瀾萱公主此時臉上的表情比他還要吃驚百倍!
砸裂了,他居然只用一擊便砸裂了!
這可是真龍之骨,這可是除卻頭骨之外最爲堅硬的真龍之脊,他楊君山可遠比不了九仞道祖,那破山鐗比當年九仞道祖手中時品階也不知降低了多少,可居然還是能夠將龍骨砸裂,難道說這數千年的時光侵蝕,連真龍之骨都開始腐朽了麼?
瀾萱公主情不自禁的蹲下身軀用手觸摸那被破山鐗砸開的一道裂縫,臉上的吃驚之色卻很快又被激動之色所代替!
楊君山覺得有些難爲情,但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他還是有些尷尬道:“那麼公主殿下,是否還需要楊某再砸一鐗?”
“哦?不用,不用了,足夠了!”
連楊君山都聽出了瀾萱公主語氣之中的激顫之音。
卻見瀾萱公主掌心朝下罩在龍骨裂縫上方,隨着一層冰霜陰冷的氣息在她的掌心之中匯聚,龍骨之中的某種物質似乎受到了吸引,一股濃郁的玄黃之氣從裂縫當中滲出,然後一絲絲便被納入了她的掌心之中,而後不知是因爲激動還是其他,瀾萱公主嬌小的身軀居然開始輕顫起來。
那一縷玄黃之氣極少,瀾萱公主只是片刻的功夫便吸納完成,隨即站起身來的時候,楊君山卻看到她臉色紅潤,周身氣息雖看似起伏不定,可實際上卻是緩緩上揚,這是修爲大增的跡象。
“這玄黃之氣是……”楊君山問道。
瀾萱公主看了楊君山一眼,道:“毫無疑問,是真龍骨髓所化血脈本源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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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君山似有所悟,但還是問道:“那麼公主是用來……”
瀾萱公主也不再隱瞞,瞥了楊君山一眼,道:“某人手中能夠用來提純血脈的丹藥視若珍寶,本公主無奈之下也只能另尋他法,這真龍血髓本源可大大純化本公主的血脈本源,自然是要比什麼血藻丹有效多了。”
楊君山乾笑了兩聲,道:“那在下要先恭喜公主殿下修爲大進了!”
瀾萱公主冷哼一聲,道:“不忙,還早,只這一丁點血髓本源之氣可還遠遠不夠!”
說罷,瀾萱公主沿着腳下龍骨向前走了幾步,邊走邊道:“真龍脊椎骨中通常有九處血髓本源蘊藏之所!”
楊君山一聽神色微變,道:“那豈不是說楊某要砸九次?”
楊君山全力出手之下,每砸一次都要在定海舟中鬧出好大的動靜,一次兩次或許其他道人不願生事而不作理會,要是接連九次,那傻子都知道定然另有隱情了,到時候怕是一股腦會涌來十幾位道境存在。
“就是這裡了!”
瀾萱公主似乎感應到了血髓本源之氣的孕育,停下腳步指着腳下的龍骨道:“放心,數千年的時光,龍骨之中九處血髓本源也未必都保存完好,畢竟這是一條隕落了數千年的真龍遺骨。”
瀾萱公主言語之間不勝唏噓。
在楊君山再次出手砸裂龍骨之後,瀾萱公主吸納了內中的一縷血髓本源後,道:“你知道壓艙石麼?”
楊君山怔了一怔,便聽得瀾萱公主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定海舟用來做壓艙石的東西肯定是一件金行或者土行的寶貝,因爲只有這兩種行屬的異寶最適合做壓艙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