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君山不由失望道:“這算什麼秘聞?聽起來似乎沒有絲毫頭緒呀!”
紫苑道人卻對楊君山的抱怨沒有絲毫反應,而是自顧自的說道:“不過也有傳言說,當初九仞道祖登仙之時,因爲打破天地束縛直接成就金身仙,便曾經驚醒過這位至高存在,更有人確信,九仞道祖之死,其實真正的幕後黑手便是這位至高存在。”
楊君山聞言頓時一呆。
卻聽紫苑道人繼續說道:“還有傳言認爲這位至高存在不願看到有人走金身仙之路,因此,數千年來修煉界除了九仞道祖一人之外,其餘走金身仙路途之人無一不是在登仙之初便已經隕落在昊天鏡之下,更有人認爲哪怕修煉界再出現一位如同九仞道祖這般的人物,擋住了昊天鏡的三道鏡光,也只能令惱羞成怒的界主從沉睡中再次醒來,其結果也無非就是重蹈九仞道祖覆轍。”
楊君山終於再也忍不住道:“前輩,這些傳言可都是真的?”
紫苑道人好笑道:“都說了是傳言了,誰知道是真假?但凌霄殿中的那些存在無一不是這方世界的大神通者,因此,無論這些傳言是真是假,但總歸都不是空口白話,背後定然有其道理支撐,而並非是空穴來風。”
楊君山的神色終於開始變得陰晴不定起來,如果能不能走金身仙的路途還只是修士自身能力問題的話,那麼讓不讓走金身仙的路途,那可真就不是楊君山能夠把握的了,而楊君山也不認爲自己能夠與那位神秘的,擁有掌控這方世界的,號稱“界主”的存在對抗。
或許是注意到了楊君山神色有變,紫苑道人笑問道:“怎麼了?聽到這些是不是覺得自己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可猛然間才發現自己仍然很渺小,仍然無法掌控自身的命運,感覺很是灰心喪氣?”
楊君山勉強笑了笑,穩住了心神,道:“對了,前輩,不知這方天地那位至高存在的修爲究竟達到了何種境界?”
紫苑道人愣了一愣,道:“這我哪裡知道?能夠成爲這方天地的主宰,其修爲與實力又豈是我等可以揣度的?”
楊君山不由大爲失望。
“不過,”紫苑道人神色間似乎也流露出些許不解之色,道:“我倒是曾經聽聞九駟前輩說過一句話,他曾言‘界主便是這方周天世界,但周天世界卻不爲界主’,只是不解其意。”
“‘界主便是這方周天世界,但周天世界卻不爲界主’”
楊君山低聲重複了一遍從紫苑道人口中得知的這句話,一時間也是無所得,不由得有些喪氣,道:“九駟仙尊還是沒有消息麼?”
紫苑道人嘆道:“已經確認了,九駟前輩被昊天鏡囚禁了,是從凌霄正殿中的仙尊口中流傳出來的消息。”
“凌霄正殿?”楊君山疑惑道。
紫苑道人解釋道:“凌霄殿只是修煉界對於雷劫境修士能夠進入仙宮密地的統稱,事實上真正的凌霄殿其實是在昊天鏡之中,不過爲了加以區分,便將真正的凌霄殿所在稱之爲‘凌霄正殿’,而九駟仙尊便是被困在了昊天鏡之中,就連能夠進出昊天鏡凌霄正殿的仙尊也無法見到他。”
楊君山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嘆道:“這可真是,真是讓人有些……”
一時間,楊君山盡然找不到合適的言語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只能用一聲長嘆結束了這句沒說完的話。
不過這個時候紫苑道人卻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情要提醒你,最近發現各方勢力都在大力培養陣法師,而且這一股風潮並非是一時興起,而應當是早已在暗中進行,只是在最近一段時間,各方勢力似乎已經不滿足於自身的培養,而開始對於修煉界一些有所成就的陣法師,極盡收買拉攏之能事,甚至因爲一些交由名氣陣法師的爭奪,一些宗門勢力之間還曾鬧出一些衝突和風波,這才漸漸被人注意到了苗頭,你應該注意一下,這些事情大有蹊蹺,遲早會牽扯到你身上,甚至……”
楊君山正聽得專注,紫苑道人語氣猛地一頓,他卻是下意識的問道:“甚至什麼?”
紫苑道人遲疑道:“或許一開始凌霄殿中的那些大神通者並非是因爲九駟仙尊登仙的秘密才找上你來的。”
楊君山一呆,道:“前輩的意思是說,他們找上在下的確是爲了陣法,但卻未必是因爲成仙?”
紫苑道人甩了甩頭,似乎也有些混亂,道:“誰知道呢,也許是兩者兼而有之,總之,你自己小心便是!”
頓了頓,紫苑道人又道:“還好,你及時渡過了雷劫,不但可以隨時進入凌霄殿,有了與這些人平起平坐的資格,而且你自身的實力也的確令人忌憚,否則我甚至懷疑,哪怕你躲在西山之上,那些老怪物也會不顧臉面,聯手破開這道陣,將你強擄而去。”
楊君山不由打了一個冷顫,不得不說紫苑道人的用詞的確讓他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南天門,烘爐齋。
楊君山來到這裡的時候迎面卻正碰上了向外走的歐陽旭林,兩人撞見的時候都是微微一愣。
“楊兄,好久不見,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最近卻是令整個修煉界都跟着動盪不安吶!”歐陽旭林難得調侃了他一句。
楊君山知道歐陽旭林乃是烘爐齋八寶道人的記名弟子,不過雖爲記名弟子,但因爲歐陽旭林乃是難得一見的煉器天才的緣故,平日裡卻是頗得八寶道人欣賞,因此,能夠經常進出烘爐齋接受八寶道人指點。
若非歐陽旭林的背後有着撼天宗的背景,說不定八寶道人早就將其收爲自己的親傳弟子了,事實上哪怕只是記名弟子,他在烘爐齋的地位也可以說僅次於已經確定爲八寶道人衣鉢傳人的肖真人。
楊君山聞言心中卻是高興,要知道自從他進階雷劫境之後,已然是站在這方世界最頂端的一羣人,平日裡能夠接觸到他的人,除了同一階層的存在之外,其餘人莫不是對他表現出足夠的敬畏之情,也同時拉開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這種情況哪怕是在寧斌身上也難以倖免,原本交情極爲不錯的兩人,隨着楊君山的修爲以及在修煉界地位的提升,彼此之間似乎也拉開了一道難以企及的差距,再見到他的時候,楊君山可以清晰的察覺到寧斌身上的拘謹和敬畏。
然而這種感覺似乎在歐陽旭林身上並未體現出來,隨着歐陽旭林的一句調侃,楊君山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他仍舊將自己當做那個當初一起冒險一同應敵的那個同伴,而對方似乎也並不介意楊君山的修爲以及身份的改變。
於是楊君山也笑道:“我去管他?嘿嘿,對了,你這是要去哪兒?回撼天宗麼?”
歐陽旭林聞言神色卻是一黯,道:“不是,我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在烘爐齋追隨老師,元磁山已經有兩三年沒有回去過了。”
楊君山聞言知曉這其中定然是發生了什麼事,凝聲道:“怎麼,發生了什麼事兒?”
歐陽旭林聞言嘆了一口氣,目光有些複雜的看了楊君山一眼。
這讓楊君山心中一跳,莫不是說撼天宗發生的事情與他有關?
果然,只聽歐陽旭林說道:“最近幾年張師兄一直在爲修煉一道大神通而四處奔波,連宗門都很少顧及到了,最近幾年回到元磁山只有寥寥數詞次,而且每一次都只在宗內待一兩天的時間便再次離開,沒有了他坐鎮,不少同門開始拉幫結派,爭權奪利,宗門內頓時變得烏煙瘴氣,以前的時候沒有張師兄坐鎮,宗門內的事物都是由寧師兄打理的,如今寧師兄出走,而我又沒本事打理宗門事物,也不願牽扯到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當中,索性搬到老師這裡來躲清靜。”
原來是因爲寧斌!
寧斌的本事楊君山自然是知曉的,哪怕是現在,楊家家族之外的許多事情也基本上都是寧斌總攬,而且還將這些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條。
可以說,目前整個楊氏家族,楊君山雖然地位越發的崇高,可實際上卻已經漸漸脫離了家族事物的掌控,開始向着精神領袖的方向過度,而整個楊氏家族的經營管理和內外事物完全便是由顏沁曦和寧斌兩個人撐起來的。
關於撼天宗內部的事情,楊君山也是曾經聽顏沁曦說起過的,楊家自然不會對這位“鄰居”的動向掉以輕心,不過這些事情寧斌卻是向來不去插手,這也算是他身爲曾經的撼天宗弟子爲自己定下的一條底線,哪怕楊君山與顏沁曦知曉如果寧斌參與進來的話,楊家對於撼天宗的某些動作會去的事半功倍的效果,卻也不會去勉強於他。
如今聽得歐陽旭林所言,卻是進一步印證了家族對於撼天宗消息打探的準確性。
撼天宗看上去有些後繼無人吶!
“對了,你這一次來烘爐齋有什麼事情麼?”歐陽旭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