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君山以身做餌,引誘蛇妖失去了對張玥銘的防備,再以不成熟的元磁術連續躲過蛇妖的追殺,終於使得張玥銘看準了機會,一刀將蛇妖斬做兩段。
可蛇妖生機強大,即便是被斬成兩段依舊不曾身死,反而更加瘋狂的舞動兩截身軀,將猝不及防的鄭師兄拍得肩胛破碎。
另外一名潭璽派弟子試圖上下營救,楊君山連忙出聲阻止,然而卻已經遲了,那蛇妖猛然從口中射出一股寒毒液,那潭璽派弟子大驚失色之下極力躲閃,可還是被數十滴毒液粘在肌膚之上。
這名弟子大叫一聲,試圖運轉體內靈力逼住滲入體內的寒毒,然而他卻沒有楊君山那般強橫的肉身,也沒有楊君山雄渾的靈力,更沒有楊君山肉身對於毒素的強橫抵抗力,片刻之後整個人便呈現出了一種青紫色,寒毒滲入體內,內腑都被凍裂,整個人漸漸的失去了生機。
垂死的蛇妖張開巨口長嘶,遠處沼澤當中的泥蛇頓時炸了窩,數不盡的蛇頭在沼澤當中探了出來,遠遠的似乎還有巨蛇長嘶迴應,天地之間一片泥蛇吐信的聲響。
“不好!”
楊君山衝上前去,以鐵拳猛擊蛇妖上半身七寸之地,碎石術在拳頭砸到蛇妖身軀的剎那在其體內爆開,將其內臟炸成了一團肉醬,原本尚在掙扎的蛇妖頓時軟到在地,再也沒有了絲毫聲息。
“快逃,蛇潮要來了!”
楊君山朝着衆人打了一聲招呼,便要當先向着蛇羣突圍。
不料身後衆人卻是並未有一人上前跟隨,一來是對楊君山所言將信將疑,二來卻也是着實沒有了氣力再去衝擊蛇羣。
“道友不必如此驚慌!”
張玥銘從緩坡高出躍下,此時他周身上下氣質大變,儘管身周的氣息還是有些起伏不定,但武人境的修爲靈壓卻是實實在在的展現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潭璽派衆人在見到張玥銘的一時間就有些後悔沒有聽楊君山的話馬上突圍,此時蛇羣危機看似已經解開,那麼撼天宗與潭璽派之間的死仇似乎也該上演了,可之前還是潭璽派大佔上風,如今張玥銘進階武人境,手中又有中品法器,殺他們只在翻手之間。
楊君山已經衝下了緩坡,橫刀飛斬,接連幾刀便掃開了一片立足之地,聞言向着張玥銘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卻正看到張玥銘也看向了他。
潭璽派的幾個人張玥銘連看也不看,只是望着楊君山道:“道友多慮了,在下如今靈識大開,這緩坡周圍百丈之內泥蛇雖多,卻只是些普通蛇類罷了,縱然有蛇王前來在下也可隨手打發,還是先行恢復體內靈力之後再行突圍吧!”
“況且蛇蠻獸一身是寶,當中極有可能孕育有上品仙靈,此番若非道友冒死牽制,在下想要將其斬殺也是不易,若有上品仙靈理當爲道友所有!”
楊君山也不理會張玥銘此言有多少誠心,只是道:“我勸諸位還是先行離開此地再說,之前蛇蠻獸臨死長嘶,似乎在召喚同伴,在下認爲很快便會有蛇潮降臨,到那時人的性命都保不住了,又何談什麼寶物!”
張玥銘臉色一變,道:“道兄說笑了吧,蛇蠻獸剛剛被我等合力斬殺,沒有了蛇蠻獸統領,蛇潮如何能夠起來,難不成這沼澤當中還有一隻蛇蠻獸不成?”
這時,方玄笙等幾個潭璽派的修士也站起身來,只聽方玄笙尷尬的笑了笑,道:“在下看來這位道兄說的倒是有理,萬一有蛇潮降臨,以我等之力是萬難抵擋的,張道友進階武人境實力大增,想來是不懼蛇潮的,這蛇蠻獸身上的寶物我等便也不要了,盡數歸於道友便是,我等要先行離開了,告辭!”
就在方玄笙說話的時候,潭璽派的三人便已經動身走出了十餘丈之外。
“且慢!”張玥銘怒喝一聲,道:“幾位難道就這般走了?我撼天宗十幾條性命該怎麼說?”
潭璽派三人臉色一變,顏沁曦冷着臉道:“怎麼,難道張道友就這般快的想要報仇雪恨不成,別忘了,我潭璽派更是有二十餘條性命丟在了沼澤,若論報仇,我潭璽派的仇恨更甚!”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時,楊君山已經再次向着沼澤之中突進了數十丈,此時沼澤之中的泥蛇雖然密集,但卻因爲蛇妖之死而陷入了混亂,楊君山一路突進卻是並未遇到羣蛇太強的攔截。
張玥銘朝着楊君山所在的方位望了一眼,楊君山此時的位置已經快要脫離了他的靈識掌控範圍,於是便想要儘快解決了潭璽派這僅剩的兩個半人,冷笑道:“別忘了,這一次的事情可是諸位先挑起來的,你們存着殺我撼天宗弟子的心,那就應該有着被我們反殺的覺悟!”
方玄笙等人自己不甘心引頸就戮,顏沁曦同樣向着遠處的楊君山望了一眼,眼見得他頭也不回的繼續在蛇羣之中橫衝直撞,只得咬牙切齒道:“今日算我等倒黴,卻是遇上了張道友進階武人境,不過張道友今日殺了我等還是躲到撼天宗不要再出來的好,否則小心步了我等後塵!”
張玥銘手持長刀遙指三人,冷笑道:“殺你等三人,也算是爲撼天宗日後除三個大敵,……”
話音尚未落下,便聽得身後的徐菁突然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張玥銘心中一驚,轉身望去時,就看到在目光所及的沼澤深處,有一道黑色的波浪線正在緩緩的太高,並向着緩坡所在的方向緩緩的推進而來。
“蛇潮,是蛇潮,快逃!”
方玄笙大喊一聲,當先向着緩坡下沼澤中的蛇羣當中衝去,顏沁曦咬了咬牙,但還是一手架着重傷的鄭師兄隨後踉蹌前行,不過卻並未循在方玄笙身後,而是沿着楊君山離開的方向。
三人早已經逃開了張玥銘御使法器所及的範圍,而且漸漸逼近的蛇潮連張玥銘自己都心生恐懼,狠狠的看了一眼遠遠逃開的方玄笙等人,張玥銘一步踏至蛇蠻獸頭顱跟前,卻見口中的兩枚彷彿短匕一般的毒牙已經不見了。
張玥銘冷哼一聲,來不及多想直接以斷山刀破開了蛇腹,從中逃出一枚拳頭大小的蛇膽,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喜色,道:“果真是上品仙靈!”
朝着身後早已經嚇得膽戰心驚的徐菁點了點頭,道:“我們走!”
徐菁連忙跟上,這兩人走得又是一個不同的方向。
就在張玥銘二人離開之後,一個身影漸漸的出現在了巨大的蛇妖屍體跟前,看着張玥銘二人離開的方向,包魚兒掂了掂手中的兩隻短匕一般的毒牙,得意的冷哼了一聲。
不過在看到地上龐大的蛇妖屍體時臉色不由又是一垮:“蛇椎骨、蛇筋,怎麼都是這麼難弄的東西,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惡了,一定要想辦法將魂珠盜回來!”
此時楊君山已經從蛇羣之中突圍,來到了距離尹拙鳴洞府數裡之外的一處灌木林邊上,遠遠的望向緩坡所在的方向,那裡已經完全被蛇潮所淹沒,只留下了黑壓壓的一片在起起伏伏,那可能是蛇羣正在爲了爭搶蛇妖的屍體而爭鬥,只是不知道包魚兒那個小鬼丫頭是否能帶回來自己想要的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楊君山卻是遠遠的看到了兩個人剛剛突圍到了蛇羣的邊緣,最終卻是因爲力竭而被追上來的蛇羣圍住了,此時他們兩人距離突圍成功也不過只剩下了最後十幾丈的距離,可就這十幾丈對於兩人而言就如同天塹一般。
原本這兩人至少也能夠突圍出來一個,但卻因爲受到了另外一個的拖累,反而因爲力竭而最終被圍困。
楊君山遠遠的看着兩個人背靠着背竭力抵擋着蛇羣的圍攻,體內的靈力早已經枯竭,只能憑藉着肉身的力量來斬殺源源不斷的泥蛇,不由嘆了一口氣,從背後卸下鐵胎弓,將最後的三支鐵羽符箭搭在了弓弦之上。
“師妹,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了,否則咱們兩個都要死在這裡了,哎,你一開始就不該管我的,若是像方師兄那般,你早就逃出生天了!”
顏沁曦無奈笑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要我撇下師兄獨自一個人逃走,良心上卻是有些過不去!”
鄭師兄臉上露出愧疚之色,道:“是我連累了你!”
顏沁曦苦笑了一聲,卻聽鄭師兄又道:“師妹你早知道帶着我無法突圍的吧,因此選擇跟在那泥人身後,可是想要藉助那人的力量?”
顏沁曦點了點頭,道:“原本是想賭一賭那人的人品的,不過他的實力實在太強了,突圍的時候走的太快,如今連人在哪裡都不知道了。”
“哎,這都是命!”
鄭師兄用盡了力氣說完了這句話,卻是打算要束手待斃了。
可就在這時一聲銳物破空的聲音突然傳來,而後在兩人身周的蛇羣之中陡然炸開了三團烈焰,一道聲音遠遠的傳來:“是誰想要賭我的人品來着?”
顏沁曦與鄭師兄二人絕處逢生,顏沁曦更是仰天“咯咯”大笑起來,道:“其實我是想要問你一個問題來着!”
四周的蛇羣正在緩緩退卻,楊君山的聲音越來越近,道:“要是問我的姓名來歷那還是免開尊口的好!”
顏沁曦捋了捋臉頰垂下的髮絲,笑道:“其實我是想問你,我什麼時候救過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