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從凌霄寶殿當中出來的楊君山一臉懵懂的表情，對此似乎早有所料的九駟仙尊笑問道：“此番經歷有何感想？”
楊君山咂了咂嘴，道：“終身難忘！”
九駟仙尊聞言頓時大笑。
楊君山將自己兩次與四位仙尊會面的經過通九駟仙尊詳細敘述了，見得九駟仙尊也變得沉吟不語，這才道：“還請前輩解惑。”
九駟仙尊看了他一眼，道：“你想知道些什麼？”
“原因！”楊君山道：“晚輩一個黃庭道修，憑什麼居然惹得諸位仙尊如此看重，且從幾位仙尊的行爲來看——“
“不像是看重，更像是討好！”九駟仙尊接過他的話說道。
楊君山微微一怔，雖不敢附和九駟仙尊所言，但仔細想了想卻也沒什麼好反駁的。
“你可不是一般的黃庭道修啊！”
九駟仙尊笑着說道：“恐怕連你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你雖未登仙，卻已經有了打破周天世界局勢平衡的能力。”
見得楊君山愕然的表情，九駟仙尊進一步解釋道：“如若你現在便選擇登仙，以你的道途便只能走打破周天世界束縛這一條道路，無論最終你登仙能否成功，都必將會重創整個世界的天地本源。”
“若是在往常也就罷了，穩定的位面世界自然可以領天地本源自行緩慢恢復，但如今的周天世界本就已經到了融入星空的最後時期，你要是再這個時候突然選擇登仙，那就意味着成爲壓垮整個位面世界的最後一根稻草。”
說到這裡，九駟仙尊看着已經目瞪口呆的楊君山，進一步強調道：“也就是說在整個周天世界徹底崩解融入星空之前，你選擇什麼時候登仙，就意味着周天世界的崩潰從什麼時候開始。”
“在一定程度上，你是否登仙便等同於周天世界是否崩潰！”
“你覺得這樣的一位存在，值不值得仙宮中的兩大派系下血本來爭取？”
楊君山好半天才從驚愕當中恢復過來，在此之前他雖然對於自己被兩方仙尊派系拉攏有過多種猜測，但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種驚世駭俗的原因。
九駟仙尊也沒有言語，似乎一直在等待着他消化這個消息。
楊君山自己咂摸了半天，這纔有些猶豫道：“不對啊，之前域外勢力入侵雷州，那可也是數位域外仙尊出手的，況且他們的主要目的之一便是爲了掠奪周天世界的天地本源，難道說這等大規模的入侵對於天地本源的破壞還沒有一個肉身成聖的黃庭道修嚴重？”
九駟仙尊卻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沒錯，你若成仙對於天地本源的重創可比雷州域外入侵要嚴重多了。”
“這怎麼可能？”楊君山自然不信。
九駟仙尊笑了笑，道：“你難道不曉得有一句話叫做堡壘都是從內部攻破的麼？”
“那麼炎州的帝嬰、朱陵光呢？他們可也是想要直接踏足金身仙的。”楊君山認爲自己終於找到了一個足夠分量的反駁理由。
“他們不同，”九駟仙尊搖了搖頭，道：“他們進入這方世界的時候便已經是黃庭道修，按照域外之人的話來說，他們終歸不是這方世界的土著，縱使登仙也不可能引動太多的天地本源呼應，這也是帝嬰和朱陵光進入周天世界百餘年，卻始終不曾踏出最後一步的原因，他們在等，等周天世界融入星空的那一刻，只有那個時候天地本源在失控的狀態的下，纔有可能被他們儘可能多的引動，而那個時候也纔是他們肉身成聖的最佳時機！”
說到這裡，九駟仙尊若有所指的感嘆道：“說到底，終歸還是對這方世界天地本源的爭奪啊！”
楊君山此時已經基本接受了九駟仙尊的解釋，也大致能夠明瞭仙宮兩大派系爭相向他示好的原因。
不過楊君山心中仍有疑惑需要從九駟仙尊那裡得到答案，於是道：“還要請教前輩，按照仙宮兩大派系劃分，那麼白羽和翡翠兩位仙尊當屬逍遙仙，而法陽和巨木兩位仙尊卻是宗派仙，那麼爲何晚輩卻是感覺前者似乎期待晚輩儘快登仙，爲此還不惜將自身在凌霄正殿和凌霄寶殿吸納天地本源的機會贈予晚輩，可後者兩位仙尊言語之間卻一再希望晚輩能夠拖延晉升時間？”
“凌霄寶殿中參悟天地本源的機會啊，白羽仙尊還是一如既往的提攜後輩！”
九駟仙尊感嘆了一句，似乎神色間也流露出一絲羨慕之色，口中卻不以爲然道：“那些宗派仙便慣會用這些伎倆，以親友、勢力來拖人後腿，美其名曰爲了多數人的利益，殊不知只有當你真正登仙成功之後，纔有能力來庇護這一切！”
“這些宗派仙本身也在等待着周天世界融入星空，天地本源失控的那一刻，這樣他們便可以依託背後龐大的宗門勢力參與到天地本源的瓜分當中來，他們之所以儘可能的拖延周天世界融入星空的時間，便是一直在爲此做着準備，所以他們纔不希望你提前登仙，攪亂他們原本所計劃好的額一切。”
楊君山弄明白了這其中的緣故，於是點了點頭，道：“前輩放心便是，晚輩知道自己站在哪一邊！”
九駟仙尊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那些宗派仙籌謀上千年，原有的利益格局早已經劃定，豈會爲了你楊氏的突然崛起便將手中的利益讓出來？只要看兩方仙尊的誠意便可明瞭，宗派仙一方看似大方，可給出的東西對於你自身修爲的提升可有半點用處？”
“那倒是！”
楊君山當然要順着九駟仙尊之意言語，道：“不過那些宗派仙搶奪天地本源做什麼？難道是爲了提升自身的修爲？又或者是爲了讓宗門當中更多的修士成仙？”
九駟仙尊沉默了片刻，這才道：“星空之中的天地本源稀薄，一旦周天世界融入星空，這方世界的天地本源自然也會跟着消散，在此之前儘可能更多的收集和掌控天地本源自然極爲重要。”
“當然，也不僅僅只有這些！”
九駟仙尊頓了一頓之後，似乎在猶豫着什麼，然後才又緩緩道：“事實上哪怕周天世界融入虛空之後，我等實際上還要再一定程度上受界主節制，哪怕是我等逍遙仙到時候也未必真就逍遙，可那些宗派仙卻試圖通過手中掌控的天地本源聯合起來與界主分庭抗禮，以達到與界主共管周天星界的目的，至少也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抑制界主對於周天星界的掌控力度。”
“周天星界？”楊君山下意識道。
九駟仙尊看了她一眼，道：“周天世界融入星空之後自然會成爲一座星界，而且是星空大世界中的第二十六座星界。”
楊君山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苦笑道：“不管將來如何，現下的晚輩也不過就是一個黃庭道修而已，說實在話，兩方仙尊這般大張旗鼓的拉攏，就算晚輩曉得自己的屁股該坐哪一邊，這心中也不免惶恐。”
九駟仙尊聞言笑道：“想要解決這一切也很簡單，只要你將金身仙的道途走通，到時候肉身成聖直接晉升仙境第二重，到時候周天世界上下，除了界主之外，你不必再看任何人的臉色！”
楊君山苦笑着搖了搖頭，在跟隨九駟仙尊除了昊天鏡之後，便告辭離開了青石廣場。
來到南天門之後，楊君山卻並未返回西山，而是來到楊氏在南天門租賃的一座產業門前，與駐守在這裡的楊家修士打了一聲招呼，便來到一間爲他整理出來的密室當中，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之後。楊君山便進入其中開始靜思。
此番昊天鏡之行，以及後來與九駟仙尊的對話，讓楊君山對於仙宮內部有了更深一步的瞭解。
這也讓楊君山不得不進一步審視自己以及身後的楊氏家族在修煉界當中的定位。
儘管先前楊君山對九駟仙尊表明自己會站在逍遙仙一方，但那也是因爲楊君山從一開始便受九駟仙尊照顧的緣故，在當時那種情形之下，楊君山也沒有其他的路可供選擇。
然而如今要他拋棄家族不管不顧，先一心爲衝擊金身仙做準備，楊君山卻也硬不起這個心腸。
更何況楊君山有他自己思考問題的能力，哪怕九駟仙尊言語之間避重就輕，楊君山也明白，在逍遙仙與宗派仙兩大派系的較量上，至少在針對周天世界融入星空這一件事情上，宗派仙一方實際上是佔據了上風的。
原因也很簡單，兩大派系的爭鬥，在楊君山看來歸根結底應當是對於天地本源的爭奪上。
而在這一點上，宗派仙一方非但有着長遠的計劃和周密的準備，而且他們之間形成的聯盟顯然有着極強的凝聚力。
反觀逍遙仙一方，且不說這些原本大多數就出身於散修的仙尊彼此之間沒什麼凝聚力可言，就算是他們提前促成周天世界融入星空併成功打亂宗派仙的部署，那最多也不過就是將兩大派系重歸於同一起跑線罷了，到時候針對天地本源的爭奪，逍遙仙一方也未必就爭得過宗派仙，頂多大家半斤八兩而已。
可要是宗門派的部署最終成功，那麼逍遙仙卻是鐵定爭不過宗門派一方的。
從這一點上來說，目前仙宮之中至少主動權是掌握在宗派仙一方的。
哪怕此番域外勢力入侵雷州，不但打破了紫霄閣，甚至還讓定然是宗派仙身份的妙坊仙尊身死道消，使得宗派仙一方蒙受重大損失，這背後未嘗沒有逍遙仙一方的幕後推動，這件事情楊君山原本就再清楚不過。
可那又怎樣，只要宗派仙的計劃未受影響，那麼主動權便始終掌控在他們手中。
然而在這期間卻也不是沒有變數出現，事先誰又能料到楊君山不聲不響就出來屠了個仙，可偏偏此人還就是個九仞道祖第二！
這一下難受的就是宗派仙一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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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和媳婦兒嘮嗑嘮大了，只能熬夜碼第二章，實在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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