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留守在房間裡,等着樟葉長老回來。
我實在有點困,就爬上牀先小睡一會。錢官姿也擠上來要跟我睡,本來以爲她鬧着玩也由着她,沒想她這個主犯鬧出這麼大的禍睡得比我還快,睡相還特別安心特別香。
睡了大概沒多久,就聽到樟葉長老回來的聲音。
一進房門,樟葉見大家都緊張地看着他,便笑道:“大家不用這麼擔心,沒什麼大事。”就在大家爲他這句話感到欣喜的時候,樟葉又補充道:“我已經把他們領隊打了,再壞的情況也不過是兩個門派打一場而已。”
衆人剛露出的笑容又變得黯淡失色。
柳生坐在圓桌子前痛心掩臉:“這可該怎麼辦啊?”
樟葉長老見氣氛有些悲涼,苦笑地安慰大家道:“沒事的,這種情況我經常會遇到。作爲清玄道宗的一分子,遇到踩上門的就打,實在打不過就飛書回山門叫幫手。要是對方敢做出太過火的事情,就滅他門派,很簡單的。我們清玄道宗經常會做這種事,相信天誅門不敢輕舉莽動的。”
從樟葉的笑容和他說的話看得出來,他估計忘記了是錢官姿先把天誅門的人打慘的。
這清玄道宗的掌門長老們其實都是一個尿性,哪怕是看起來軟弱可欺的樟葉,有時行事也是這麼不計後果。整個清玄道宗瀰漫着一股“不爽就幹”的風氣,罪魁禍首都是這些高層們。
不過客觀點說,要是沒有我們清玄道宗“不爽就幹”,這修真界像天誅門那羣敗類的修真者估計會多很多。
樟葉吩咐大家試劍大會期間要小心一點,這事算是暫時處理了。
衆人散了,我繼續睡覺,錢官姿還想繼續擠我的牀,不過還是被師妹拽走。
這一睡睡得特別不踏實,老害怕會有天誅門的闖進來,把還沒有一點提防的我給捅了。再三叮囑清姬要保護好我,雖然她沒有理我,不過我還是安心一點地睡着了。
睡飽之後下樓,在客棧一樓的廳堂裡見一衆人無聊地在打牌的,想必是這兩天逛街逛膩了,又因爲上午的事而鬧得又無聊又煩,所以才聚在一起玩點桌遊打發時間。
我把正在打牌的師妹拉了出來,到角落裡小聲談話。
師妹有點疑惑地問我:“幹嘛這麼偷偷摸摸的。”
“我害怕這事會丟人,別讓他們知道。”然後又笑嘻嘻地說:“師妹啊,你跟我到山上幹一場好不好?”
然而師妹卻奇怪地紅了臉,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驚詫、厭惡、矛盾還有各種複雜的神情,連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的:“山,山上......”
“對啊,山上多好啊,鬧出多大的動靜都沒人知道。”
“你,你是,認真的?”
“當然!你怕了嗎?”
哪知她忽然猛地一巴掌搧到我的臉上,歇斯底里地大喊:“你臭不要臉!”
這一巴掌把我打得天旋地暈,一頭栽到柳生他們的牌桌上,砸了一桌翻牌飛。
沒想到師妹竟然這麼大力,我還迷迷昏昏地捂住臉爬起來,分不清個東南西北,耳朵嗡嗡地響,直到好一會聽得到錢官姿在喊我。
錢官姿扶着我問道:“少爺,你沒事吧?”
“沒事,只是很痛!”
我轉過身面向師妹,見她反而怒氣相向,非常不解地問她:“幹嘛打我呀?”
“你不要臉!我以前沒有看出來,沒想到你是那麼噁心的人,你剛纔對我說了什麼你心裡清楚!”師妹又羞又怒,眼淚都溢出來,就是沒有把關鍵的原因說出來。
見柳生、鄭雲飛、錢官姿,還有一樓的客人們都驚愕地望着我們,甚至把我當成是變態的看着我,我心裡犯糊塗了。
“我就是叫你到山上切磋一下,怎麼就不要臉了?”
師妹在生氣,然而怒氣迅速地消失,轉而變得有點懵。
“切磋?”
“對啊,我這兩天練出了一點成果,想找你試一下手。”我從小葫蘆裡吐出兩顆珠子:“你看,我還向樟葉長老借來了護身靈珠,避免不小心受傷了,這哪就成不要臉了?!”
“......”
師妹啞然了半天說不出話,突然紅着臉跑回樓上去。
本來我找師妹切磋比試,是想着她在一行人中是僅次於我最弱的,所以才偷偷地找她商量,免得被人笑話丟了作爲師兄的臉。不過她跑掉了,我也沒辦法,只得找其他人來較量一下。
我掃了一眼這裡的人,把柳生拉過來喊:“柳兄,你替清清陪我到山上幹一場。”
柳生搖着扇子道:“王兄有這樣的興致,我沒所謂,不過令妹不管了?”
“嗨~小孩子脾氣過會就消,別管她了。”
莫名其妙地捱了一巴掌,我也不是沒有一點氣,沒那麼大的心跑去向她賠罪道歉安慰她不要哭什麼,說到底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幹嘛又生氣又哭的。
錢官姿還想跟着我們去山上玩,被我拍了回去,“你給我乖乖在這裡,別再鬧出大禍了!”
她還不服氣地小聲喃喃:“明明這個禍你也有責任......”
我和柳生一起出了門走去山林,一路上我戴上了剛買來的那個面具,小心謹慎提防碰到天誅門的人。
對此,柳生勸我放下心來:“來參加試劍大會的天誅門一行人大都被揍了一遍,估計短時間內沒人能來找我們麻煩。”
“說是這麼說,不過我覺得還是小心點爲妙,要是遭到報復了怎麼辦。”
等走到山上,來到我這兩天訓練的那個場地,柳生意外地看着這裡土石翻飛,樹木不是倒下就是被劈開,地上到處都是劍氣劈過的痕跡。
“王兄,看來你這兩天的訓練,不是一般的刻苦啊。”
我做着熱身體操,自豪地應道:“那當然,等會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見真正的天才!”
“王兄,牛皮吹得太大,小心打臉會很痛。”
“沒事,反正我的臉都被打腫了。”
我見柳生一副蠢蠢欲試的樣子,顯然被我的說話撩得想揍我了。趕快做完熱身運動後,我將護身靈珠拋給他一個,雙方都將護身靈珠啓用。
柳生輕鬆地用紙扇向我招了招:“請!”
特訓後初試成果,我不免有些緊張,這兩天的訓練有沒有作用。
我從腰間掏出了淬鐵牙小刀,柳生對我沒有用清姬稍感意外,不過還是笑臉期待。
我見他一副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裡就來氣。腳下一發勁,我一下子猛撲向柳生,柳生不慌不忙,用紙扇接下了我刺來的小刀,並且又想用“流風回聲”將我的小刀引去別去。我指間耍了一個劍花,迅速將小刀向柳生刺去。柳生眉頭一皺後退了一步,又用紙扇擋住了我的小刀,再次想牽引到別處,我卻又馬上將小刀收了回來。
我加緊了攻勢,一把雕刻小刀使得神鬼莫測,逼得柳生連連後退,驚險連連。如此交手幾下後,我不禁得意大笑:“察覺到了吧!你那招‘流風回聲’對付比你靈活的武器時,起不到作用!”
“的確有兩下子。”
柳生贊同的同時,也稍微開始認真一點,紙扇發起了攻勢,使出了清玄劍法連番向我襲來,但是用紙扇作使出的劍意威力太弱,我就算用小刀也可以輕易壓制他。他左腳數次踢出,都被我的來去無影的小刀威脅回去。
一時打得塵土飛揚,最後柳生在我猛烈的攻勢之下出現了破綻。我小刀反手割到柳生握着紙扇的手脈,雖然因爲護身靈珠的保護而沒有受傷,但也迫使他手一鬆,紙扇掉了下來。
我接住了紙扇,停下手仰天大笑:“牛皮沒吹大,果然我贏了吧!”
柳生稍呼了兩口氣後,臉上的笑意不減,看向我的眼神有點欣慰:“我現在才知道,原來王兄耍小刀的技巧竟然如此高超,佩服。”但語氣一變,卻又反而向我挑釁:“不過這樣就以爲已經獲勝,那未免說得太早。”
我也知道柳生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被我打敗,我之所以獲勝,一是他還沒有真的認真起來,二是我小刀的靈活性完全壓制他的紙扇,佔了很大的便宜。
我將紙扇拋還給他,得瑟地喊道:“那你再來啊,老子還沒有使出全力呢!”
柳生接過紙扇後,卻是將紙扇插入了腰帶裡,我正奇怪他不用紙扇拿什麼跟我打,卻見他從腰帶裡一抽,抽出一條青色的腰帶被他抽出,原來他居然繫了兩條同樣顏色的腰帶,不仔細看的話根本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
他又甩了一下那青色腰帶,腰帶竟變得筆直如尺,無形中透露着鋒銳的劍氣,定眼一看,那腰帶實際竟然是一把沒有劍柄的軟劍!
“柳兄,你扮豬,還藏了底牌!”
柳生微笑道:“王兄你又何嘗不是?”
我知道他說的是我背上的清姬。
雖然還沒有正式交手,但覺已經感覺得出,我的小刀對上這樣的又長又軟的劍有點不妙,甚至可以說反過來我完全被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