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紫衣的齊飛遠,啪嗒一下打開手中的摺扇,輕搖幾下,笑道:“聽說人間最近出了一個假牙少俠,不會就是你吧?”
葉小川立刻搖頭,道:“謠言。這是絕對的謠言!我葉小川什麼爲人,齊師兄你是最清楚不過的,嫉惡如仇,忠肝義膽,但凡遇到魔教妖人,以我的俠義性格自然要出手除魔,這一路上走了上萬裡,我可是踏着魔教妖人的屍體走過來的,我乃屠魔少俠,至於那個愛打掉別人滿嘴牙的是假牙少俠,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衆人哈哈大笑,連剛出來的杜純都忍不住輕抿了一下嘴。
寧香若直截了當的戳穿了葉小川的謊言,道:“嫉惡如仇?忠肝義膽?你?就你?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前不久在西風城好像出現了一個非法盜竊組織,一男一女兩個團伙成員,自封雌雄雙俠,我聽說男的好像叫做盜俠川,女的叫做盜仙鳶,大晚上跑到一個富戶家裡行竊,還差點傷了人命,多虧出現了代表正義的風塵三俠,這才及時阻止他們的惡行!”
“誹謗!這是赤裸裸的誹謗!劉福貴的傷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根本就沒聽過什麼雌雄雙俠的!”
衆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另外一個參加斷天崖鬥法的千佛峰弟子楚天行呵呵笑道:“你怎麼知道劉福貴的?”
葉小川表情一僵,但他臉皮很厚,面不改色心不跳,道:“道聽途說來的,不允許嗎?”
上次蒼雲門大試前十名,分別是長門輪迴峰弟子:雲乞幽、葉小川、古劍池、趙無極、寧香若、顧盼兒六人。以及朝霞峰弟子蘇秦、正陽峰弟子杜純、千佛峰弟子楚天行、御劍峰弟子齊飛遠。
這十個人,都是要參加斷天崖鬥法的,此刻院子裡,除了雲乞幽之外,其他九人都在。
葉小川不知道爲什麼成爲了衆矢之的,衆人七嘴八舌問這問那,詢問最多的就是關於葉小川被素女玄嬰抓走的事兒到底是不是真的。
葉小川現在可得意了,腦袋仰着,鼻孔對着他們,開始添油加醋誇張十倍百倍的說出了這段時間以來自己在人間的歷練經過。
什麼殺死海菩提,大戰魔教衆多年輕高手,這些都不算事兒。
義莊一戰,他對自己的定位是一個風華絕代的少年奇俠,力戰在義莊之內催動北斗誅神力戰千年僵神素女玄嬰,還順便說了一下自己不是被玄嬰抓走的,而是當時義莊之內還有兩個修爲低的可憐的百里鳶與楊公子,他爲了保護這兩個弱勢羣體,只好單槍匹馬引開玄嬰,在九天之上與玄嬰大戰十天十夜,最後還是他這位年輕少俠技高一籌,打的素女玄嬰落荒而逃。
至於因爲偷取寒冰古玉被玄嬰打成重傷,腦袋上頂着野豬頭,被玄嬰如垃圾一般丟出山洞外這種小事兒,當然就不會提起一個字。
衆人在院子裡嬉鬧了一會兒,古劍池就離開了,大家也都各自回到了屬於自己的房間。
推開房門,一股薰衣草的清香就迎面撲來,葉小川忽然感覺自己真的成爲一個重要的人物。
蒼雲門這一次來觀戰的,至少有數百人,其他弟子估計都是好幾個人擠一間房,自己竟然有一間單獨的房間,這就說明,自己已經成爲了蒼雲門這一代最爲重要的十個人之一。
再過百年,等那些老傢伙都老死了,自己沒準能混個蒼雲門執法長老,到時只有自己拿着蒼雲門規處置其他弟子的份兒,看誰還敢罰自己抄寫門規。
房間不大,佈置的倒是十分雅趣,看的出這間房間的原先的主人是一個附庸風雅的公子哥,牆壁上掛着字畫,還有書桌。
葉小川在對着牆壁上的字畫發呆,是四幅山水圖,四幅畫放在一起,就是一個整體,畫中那棵生長在岩石上的歪脖子老鬆,怎麼看都像是思過崖上那棵歪脖子老樹。
“這幅畫肯定很值錢!”
葉小川流着口水,眼睛漸漸的亮了起來。
半個時辰後,寧香若過來敲門,道:“葉小川,出來吃飯了!葉小川……”
敲了幾聲,見葉小川沒有迴應,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進屋見葉小川不在,剛轉頭準備離開,忽然看到牆壁上的字畫,怎麼看怎麼感覺不對勁。
這個大宅子是平西王的王府,貢獻出來給蒼雲門弟子住,寧香若早來幾日,選房間的時候,出與紳士風度,她和杜純兩個女子是先選房間的,將十個房間都挨個看了個遍,葉小川的房間他前幾日也進來看過一眼,覺得采光不好就沒選這間。
她仔細的盯着牆壁上的字畫,這才搞明白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了,原本四幅字畫連在一起,形成了一整幅山水大軸,可是中間的那幅岩石勁鬆圖哪裡去了?怎麼變成了三缺一?
“掌櫃的,你看看這幅山崖歪脖老鬆圖,畫的多好,上面還被戳了許多章,絕對是好東西,你就給五十兩銀子,這是在侮辱我!”
巨石城的聚寶軒典當鋪,乃百年老字號,價格公道,童叟無欺。此刻正有一個賊頭賊腦的少年,肩膀上蹲着一直胖墩墩的醜鳥,正在出售一幅岩石勁鬆圖。
中年掌櫃捏着鼠須,搖頭晃腦的道:“此畫畫風倒是不錯,有那麼幾分意思,可是怎麼看都是殘缺品,如果是完整的一幅潑墨山水大軸,價值千金也不是不可能,你這幅畫不全,五十兩已經不錯了。”
葉小川抓了抓腦袋,攤開字畫,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研究了一番,道:“很全啊,你看看這歪脖子老樹枝枝葉葉都在呀,掌櫃的,你是不是老眼昏花沒看清楚?”
沒有文化的人,就是這麼可悲。
他偷畫來賣,應該將牆壁上的四幅畫都一起偷出來的,那是一個整體。
結果他沒有藝術細胞,只覺得其他三幅都是山崖絕壁沒什麼好看的,就中間這幅畫上有一棵半死不活的歪脖子老樹生長在山崖上,自然而然的覺得就這幅最值錢,他根本就沒有看出來四幅畫要湊在一起才值錢。
當然,他也不是沒想過都偷出來賣銀子,只是將牆壁上的四幅畫都摘下來,估計很快就會被人發現自己的偷竊行爲,所以他只選擇了其中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