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千手公子!多年不見,千手公子可好安好?”
紫薇派的陸長風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
葉小川左右看了看,道:“長風師兄,你在和誰說話?難道你的妄想症又嚴重了?”
自從十年前常小蠻被趙無極給禍禍了,葉小川就覺得這個陸長風整個人就開始瘋瘋癲癲,這才十年而已,竟然已經演變爲了精神分裂,葉小川很是爲這位英俊少俠感到惋惜。
沒走兩步呢,迎面又走來一個人,也是老熟人,嘴裡叼着一塊大肥肉的六戒,這傢伙不是在西面百十里外境界的嗎?怎麼回來了?一大早你一個和尚,嘴裡叼了塊五花肉,這成何體統?就不怕佛祖怪罪下來,一巴掌把你拍在五指山下壓個三五百年?還有,在這蠻荒之地,你哪裡弄來的五花肉吃?難道是自己看花眼了不成?
六戒看到葉小川,爽朗一笑:“人屠兄弟,灑家最近手頭緊……”
沒看花眼,除了六戒那混蛋之外,沒人一大早張口第一句話就問別人借錢。
葉小川遠遠的溜之大吉,心想幸虧六戒是找那什麼人屠兄弟借錢的,要是找自己借,自己也不好推辭。
正得意間,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滾刀肉!”
葉小川這一聽立刻嚇的亡魂大冒,知道自己滾刀肉的,就天問姑娘與被困在魔教玄火壇岩漿洞穴裡的那個苗前輩。
難道自己的謊言敗露了?師父他們已經知道自己被天問俘虜之事?孫堯這混蛋一大清早就是來抓自己去雲鶴師叔那裡興師問罪的?
無數個念頭瞬間在葉小川的腦海裡一閃而過,是先主動認錯呢?還是腳底抹油畏罪潛逃呢?這個被俘的事情一旦坐實,就算掌門師叔仁慈,不會殺掉自己,只怕自己幾百年是真的要和旺財在思過崖共度殘生了。
就在思索間,轉頭看到身後走過來一羣女弟子,寧香若、楊柳笛、杜純、雲乞幽、常小蠻、胡道心,還有自己的小師妹楊十九也在其中,剛纔說話的就是楊柳笛。
楊柳笛道:“滾刀肉,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都白了?還出了一頭的汗?做賊心虛?”
葉小川吞了吞唾沫,道:“什麼滾刀肉?誰是滾刀肉?楊師姐,你可不要亂說話,小心我告你誹謗。”
衆人一陣奇怪,結合剛纔葉小川一路上的表情,顧盼兒似乎想到了什麼,她笑的是前仰後合,眼淚都下來了。
這讓葉小川更摸不到頭腦,叫道:“你們到底怎麼個情況?顧盼兒,你笑啥笑?到底怎麼回事?”
顧盼兒笑的淚眼啪啪的,好半天才道:“你不會忘記昨晚上的事情了吧?”
完了,徹底的完了,搞清楚事情原委之後,葉小川抱着腦袋,找了面土牆,正在往牆縫裡鑽。
活不成了,徹底的活不成了。
故事的經過是這樣的,昨晚某位少年俠客喝醉了之後,自己給自己取了個綽號,千手人屠滾刀肉,還得意洋洋的說這個綽號很霸氣,能嚇破敵人膽。
當時在一起喝酒的很多人都說這不是一個正道俠客該有的名號,一聽就是心狠手辣、殺人如麻的魔教大魔頭,還是換一個,比如無鋒劍仙、龍牙公子之類的,都比較適合正道弟子的身份。
可那位少俠可不管,拎着大酒缸,誰不叫他千手人屠滾刀肉,他就砸誰。
無奈啊,衆人只好隨了他的意,本來以爲大家明天早酒醒此事也就忘記了,結果這個綽號的傳播速度遠比所有人想象的快,這才幾個時辰,誰都知道了那位少俠自封千手人屠滾刀肉。
現在那位少俠是沒臉見人了,十年前假牙少俠的噁心綽號還沒有從腦袋上摘掉呢,現在千手人屠滾刀肉又被叫起來了,自己在思過崖苦思冥想好幾年的【玉面飛龍】這個綽號,正打算近期打出來亮瞎所有人的眼,現在看來這個名號是永遠用不着了。
昨晚喝醉了,自己在一羣仙子面前臭顯擺,現在可好,這以後還怎麼見人?別人見到自己,都對自己拱手施禮:“滾刀肉兄……”想想都覺得可怕。
酒是穿腸藥,色是剔骨刀。
葉小川現在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遠離酒色財氣,這玩意太可怕了,幸虧昨晚喝醉了自己只給自己起了個噁心難聽的綽號,要是將玄火壇的事兒抖出來,自己今天就徹底的完了。
戒酒,戒色,戒貪……
葉小川心中在暗暗發誓。
一衆人看到葉小川捂着臉,用腦袋在撞牆,搞清楚了狀況的衆仙子,都是鬨堂大笑,連向來不苟言笑的雲乞幽,都不禁莞爾,忍俊不禁。
葉小川被孫堯拽着來到了昨晚的那個石屋大殿裡,石屋裡沒幾個人,除了老酒鬼師父之外,還有云鶴師叔、沐沉賢,奇怪的是縹緲閣的聖女楊靈兒與迦葉寺的戒空和尚也在。
一種熟悉的危險感覺逼近,看着孫堯嘴角微微上揚,葉小川就感覺到不妙。
還不等他師父醉道人開口,葉小川已然搶先咳嗽幾聲,手捂心口,一臉虛弱的道:“師父,我被燭龍所傷,舊傷未愈,昨晚又過度飲酒,導致舊傷發作,沒什麼事情能不能讓我回去養傷?”
孫堯在旁邊翻着白眼,道:“葉師弟,前一刻你還活蹦亂跳的,怎麼現在就病怏怏的了?別裝了行不行?”
葉小川狡辯道:“我真不是裝,我葉小川也不是那種喜歡裝病的人,真是舊傷未愈。”
在場的哪個不是活成精的老狐狸,怎麼會看不出葉小川身體是不是真有傷。
醉道人道:“小川,找你來是有件事要你去做……”
“完了……”
老酒鬼師父剛開口,葉小川心中就立刻哀嚎一聲,不必說,肯定又是孫堯在後面搞的鬼,自己沒殺了他老爹,也沒殺了他老孃,怎麼孫堯總是和自己過不去?難道就是因爲十年前在擂臺上自己打敗了他,他還懷恨在心?這也太小心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