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雲山,輪迴峰。
後山,祖師祠堂。
傍晚。
小七與鬼丫頭又開始張羅今天的晚餐了。
也不知道爲什麼,以她們的道行,就算辟穀三五個月,都不是問題。
但是,她們卻是一天三餐,絕不落下一頓。
並且下午有下午茶,晚上有宵夜。
這兩個吃貨天天大魚大肉,野外燒烤,也不見長胖,真是羨煞無數整天成績捱餓,想要保持身材的小姑娘。
一隻肥羊在火堆上烤着,旁邊還有一個火爐,爐子上燒着小米粥。
兩個髮飾古怪,衣裳更古怪的姑娘,口中哼唱着天界的民謠小調,很是愜意。
忽然,兩團巨大的陰影從天而降,將最後的夕陽餘暉都給遮蓋了。
小七與鬼丫頭俏臉大變。
鬼丫頭叫道:“不好!那兩隻強盜鳥又來搶咱們的食物啦!快撤!”
旺財與富貴顯然不是第一次來搶奪她們的食物,二女幹不過二鳥,以前被欺負慘了,看到兩隻大鳥落下,二女嚇的花容失色。
一個抱着烤的半生不熟的肥羊,一個端着爐子,往祠堂裡鑽。
不過,這一次她們似乎是白忙活了,旺財與富貴並不是來搶奪她們的晚餐的,而是來給她們送禮物的。
只見旺財的爪子上,抓着粗大的藤條,藤條下方還耷拉着一頭半死不活的黑白大花熊。
正是飯桶。
宛如投彈一般,旺財將飯桶投向了祖師祠堂外面的空地上。
噗通一聲巨響,塵煙飛卷中,兩隻大鳥得意的鳴叫了幾聲,便張翼朝着思過崖的方向飛去了。
小七與鬼丫頭,打開祖師祠堂的大門,悄悄的伸着腦袋往外看。
剛纔那噗通的巨響,還以爲旺財與富貴將祖師祠堂給夷爲平地了呢,哪成想門外安然無恙,只有一頭被藤條纏繞成大糉子的大貓熊正奮力的掙扎。
小七看着飛去的兩隻巨鳥,道:“鬼丫頭,我沒看錯吧,那兩隻強盜鳥,竟然如此好心,給我們送來了一頭食鐵獸當食物?”
鬼丫頭道:“小七啊,我都和你說了十年了,這玩意不是食鐵獸,這是大貓熊!”
小七道:“不管是食鐵獸還是大貓熊,爲什麼那兩隻強盜鳥自己不吃,反而送給我們吃?難道說,這頭食鐵獸身上有毒?它們想借此毒死我們?”
分析是分析不出什麼結果的,兩個姑娘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飯桶的跟前。
二人圍繞着飯桶轉悠了幾圈,都很詫異。
鬼丫頭驚訝的道:“小七,你有沒有覺得,這頭食鐵獸有點眼熟啊?”
小七道:“你也有此感覺?我還因爲是感覺錯了呢……”
鬼丫頭道:“這好像是我們十年前從竹林裡抓來的第一頭大貓熊,打算宰了吃肉燉湯,結果被那個鼻涕蟲給攪和了,鼻涕蟲死後,就再也沒見過它……它怎麼會被富貴和旺財抓住了?”
鬼丫頭口中的鼻涕蟲,指的就是元小樓。
當時二女發現元小樓的時候,元小樓就在祠堂不遠處的地方蹲着哭泣,故此,二女給元小樓起了這麼一個很不雅的綽號。
既然是熟人,那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
二女三下五除二的將飯桶身上纏着的藤蔓給斬斷了,飯桶卻沒有起身,而是精神萎靡的趴在地上。
二女立刻就發現,眼前的這頭大貓熊身上有很多傷,尤其是一隻熊掌,都乾癟許多了,似乎被什麼神秘的力量吸收了血肉。
小七拿出尖刀,準備給飯桶的脖子來一下子。
就在這時,妖小魚出現在了祠堂的門前。
沙啞的道:“你們幹什麼?”
小七道:“小魚姐姐,這頭食鐵獸傷勢太重了,我打算宰了燉湯,這大冷天的,也該補補身體啊。”
妖小魚瞪了她一眼,小七立刻嚇的不敢說話。
妖小魚來到了飯桶的身邊,伸手撫摸着飯桶的傷勢。
她是妖族,還是相當於人類修真者須彌境界的十二尾天狐,自然能與已經血脈覺醒的飯桶進行交流的。
小七與鬼丫頭看着妖小魚在撫摸飯桶的傷口,其實這兩隻大妖在進行靈魂對話。
妖小魚蒼老枯槁的臉頰上,表情逐漸的凝重。
她心中暗暗的道:“原來昨天晚上我並沒有感覺錯,輪迴法陣真的被開啓過。
玉機子啊玉機子,你爲何變成了這般模樣?”
飯桶知道妖小魚的厲害,請求妖小魚幫忙救出逐漸的小主人。
妖小魚輕輕搖頭,道:“既然你的小主人是被抓走的,並沒有當場被殺,那玉機子就不會殺她。
你現在這裡養傷,這幾日我去打探打探。”
飯桶感激的看着妖小魚。
妖小魚起身對小七與鬼丫頭道:“它的血脈已經覺醒,不再是普通的野獸,你們照顧好它。”
“啊?它血脈覺醒了?”
小七與鬼丫頭都是來了興趣。
覺醒的食鐵獸,雖然沒有覺醒的鳳凰那麼稀少,但也絕對是千年罕見的。
二女又開始圍着飯桶轉圈圈,眼中都露出了貪婪之色。
她們此刻已經不想宰了飯桶吃肉了,而是想用什麼方法,將這頭大貓熊收服爲自己的坐騎。
要知道,這玩意在幾萬年前,那可是魔神蚩尤的坐騎啊。
二女生活在一起久了,想法也都是出奇的一致,她們都想通過討好的方式獲取飯桶的芳心。
想要俘獲一個男人的心,就得先俘獲他的胃。
二女覺得,這句話同樣受用與獸族。
只見二女一溜煙的跑進了祠堂,將先前抱進去的肥羊與小米粥又給擡了出來,準備用美食將飯桶拿下。
飯桶不愧是飯桶,一鍋小米粥,二女一口沒吃,全被重傷在身的它給吃了。
沒吃飽,又眼巴巴的看着二女。
二女此刻已經將羊也烤好了,塞了一根羊後腿在它嘴裡。
本以爲這傢伙只吃素不吃肉,哪成想啊,飯桶嘎巴嘎巴幾下,就將羊後腿給吞下了肚子,看的二女是目瞪口呆。
爲了自己收服這頭神獸做坐騎,二女也是拼了,將整隻羊都給了飯桶。
飯桶也不客氣,幾十斤的烤全羊三兩下功夫就被它吃了,強大的咬合力,連骨頭都沒剩下。
隨後,飯桶又眼巴巴的看着二女。
二女無語至極。
小七指着嗷嗷待哺的飯桶跳腳咒罵:“小鬼兒,這頭食鐵獸不會是飯桶吧!吃了這麼多,怎麼還餓啊?
當年蚩尤戰敗,我覺得它要負主要責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