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鬼玄宗擋不住這一羣足足二十七人的正道精英,葉小川、古劍池、雲乞幽、寧香若、孫堯、趙無極、顧盼兒、杜純、百里鳶,這九人都是靈寂境界的修真高手,剩下的楊十九、齊飛遠等十八人,也都是出竅巔峰境界,這股力量,橫掃一個數百上千人的中等門派都夠了。
葉小川是一個快樂的人,但他不介意將人心往黑暗裡去想,所以葉小川覺得今天鬼玄宗完了。曾經威風至極的鬼道鼻祖門派,將會徹底毀滅在正道這羣熱血沸騰的年輕弟子的劍下。
七冥山就在眼前,葉小川看着面前的石碑心中忽然生出一絲的惘然。
或許是他體內天生血脈的關係,或許是他這些年暗中修煉鬼道異術的關係,他爲鬼玄宗感到惋惜,心情有些煩躁。
在幽靜的山洞內,鬼奴盤膝而坐,梵天就在他的身邊,除此之外,還有三十來個身穿黑衣,衣服上繡着三目血色骷髏頭的鬼玄宗年輕弟子。
這是鬼玄宗最後的力量,一共三十七人,男女都有,個個手持法寶,表情堅毅,但眼中卻有那麼一絲絕望。
無影鳥回報,正道那羣精英弟子在東面三十里處忽然停下,同時派遣兩位精英弟子偷偷摸摸的往七冥山方向靠近。
剛纔梵天通過暗道查看了,十年前他在斷天崖上見過那兩個年輕人,都是大殺才,一個是凌冰仙子云乞幽,另外一個是假牙少俠葉小川。
這兩個人都是當年闖進前十強的弟子,尤其是雲乞幽,如果不是忽然棄賽,有可能問鼎第一名,早就已經達到了靈寂境界。
梵天忽然跪在了鬼奴面前,沙啞的道:“長老,正道蒼雲門的這些人,就是衝着我們來的,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與他們拼個你死我活,在這祖師之地戰死,下了黃泉也可以面對鬼王祖師。”
“長老,請下令吧!”
其餘三十六人,一起跪在了鬼奴的面前,個個懷着必死信念,與其再繼續苟且偷生,不如痛痛快快的在祖地戰死。
鬼奴看着眼前的這些人,苦笑搖頭,如果是魔教前來攻擊,投降或許可以保住一條命,可是如今正道弟子來了,就算投降,只怕也無濟於事。
他想不通,鬼玄宗如今已經落魄至此,爲什麼正道蒼雲門這種巨派會來找鬼玄宗的麻煩?這不合理,一點兒都不合理。
他示意衆人起身,道:“我們是鬼玄宗最後的血脈,身兼重任,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輕言生死,七冥山甬道網遍佈,這些正道弟子就算攻入山門,想要殺光我們也是不可能的,只要有一個人活下來,鬼玄宗就沒有滅亡。梵天,你帶兩個弟子,繼續暗中觀察這些正道弟子,有任何消息立刻回報,不得擅自行動。”
梵天無奈的點點頭。
葉小川與雲乞幽找到了一道隱秘性非常好的山洞,洞口被堅硬的斷龍石封住,周圍還有許多綠色的枝葉藤蔓,如果不仔細尋找,還真發現不了片茂密的枝葉藤蔓下有一個洞口。
葉小川道:“這裡應該就是鬼玄宗總壇的入口,緊閉山門,連斷龍石都放下來了,這是不歡迎我們啊。既然找到了,那我們就回去向大師兄稟告吧。”
兩個人都沒有想到當斥候能當的這麼順利,在人家地盤上大搖大擺的轉悠了一下午,還直接找到了人家的老巢大門,結果主人家連個人影都沒有看到,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惡客上門,主人閉門不見。
剛要離開七冥山與大部隊匯合,葉小川的神色忽然一動,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側後方向的一片亂石堆,然後低聲對雲乞幽的道:“小心。”
雲乞幽的道行比葉小川還要高,她也發現了不對勁,但什麼也沒有說,轉身就走。
兩人認準方向,低空在彩色的瘴氣裡快速的穿梭,果然,身後那片亂石堆裡也迅速的竄出三道身影,正是出來打探情況的梵天與兩個鬼玄宗弟子。
梵天的修爲不低,乃是當初鬼王葉天星的七位真傳弟子中第三位弟子,二十五年前鬼玄宗大變時,他正好外出歷練,並不在黑石山,逃因此過一劫。在如今的鬼玄宗,除了鬼奴之外,就數他的道行高,距離靈寂境界也只有一線之差。
他對身邊兩位同伴道:“你們二人回去稟告長老,我跟過去看看。”
“梵師兄,太危險了,那二人是雲乞幽與葉小川。”
“現在哪裡不危險?放心,我有分寸。”
梵天不顧兩位師弟的阻攔,悄悄的施展身法追了上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瘴氣毒霧之中。
葉小川一邊低空飛行,一邊低聲對雲乞幽道:“身後有尾巴,八十丈外。”
雲乞幽點頭道:“我去幹掉他。”
葉小川忽然制止了雲乞幽想要殺人的舉動,道:“不要輕舉妄動,大師兄到底要怎麼對付鬼玄宗的人,我們現在都不清楚,我總感覺哪裡不對勁,開始我以爲大師兄順帶手要滅了鬼玄宗,可是如果想要滅掉他們,就沒必要大搖大擺的來到七冥山,偷偷的溜進來,以我們的道行,只怕鬼玄宗的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殺光了,看來大師兄沒有要殺死他們的意思,既然是派我們過來探路,那我們探路就得了,只要鬼玄宗的人不對我們動手,我們就當沒看見。”
雲乞幽看了葉小川一眼,微微皺了皺眉頭,正道與魔教幾千年不死不休的恩怨,怎麼這傢伙一點不放在心上?從小師門教導的斬妖除魔,匡扶正義,難道都忘記?
見葉小川不願意動手,雲乞幽終究是尊重了葉小川的意見,兩個人加快速度,很快就回到了大部隊所在的營地。
看到二人回來,孫堯等人走了過來,卻沒見到大師兄古劍池。
孫堯道:“怎麼樣?前面是七冥山嗎?”
葉小川陰不陰,陽不陽的道:“如果不是七冥山,你會派我去探路,這是第一次,我希望也是最後一次,以後有什麼危險的活,我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