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蒼雲弟子的心情都很凝沉重,除了孫堯。
這個傢伙雖然沒有膽子親手弄死葉小川,但別人弄死他,他是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的,前幾天已經感覺出大師兄對自己嚴重不滿,所以孫堯現在裝着一幅如喪考妣的模樣,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死了老爹呢。
其實自從得知兩天前得知葉小川凶多吉少,這傢伙心情就一直不錯,或許是憋了好幾天的陽剛之氣無處發泄,昨晚還在夢中與美合子纏綿了一番,只是在纏綿的過程中,爲什麼美合子的那張臉會漸漸的變成顧盼兒,這就有些令人髮指了。
趙無極在和大師兄的小聲的稟報着這段時間自己在沙漠裡蒐集到了一些信息的細節,忽然,卻見李玄音大步流星,神色匆匆的走來。
看到古劍池與趙無極,他表情有些憤怒,道:“古師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在黑沙暴中襲擊我正道弟子的,是魔教那條燭龍?”
古劍池一臉無辜的道:“李師兄,這話是怎麼說的,我也是剛剛纔從趙師弟口中得知這件事,我還在詢問趙師弟,莫非是我們的行蹤與計劃暴露了不成?”
李玄音也是一個聰明之人,哪裡相信古劍池的鬼話,他剛纔從迦葉寺戒空師兄口中得知,蒼雲門葉小川和燭龍一起消失了,這才知道燭龍的存在。
這件事非同小可,沒準魔教已經知道了恩師的計劃,這種情況再討伐魔教,魔教肯定已經做好了準備,沒準已經張開了大網,等待正道各派弟子往裡面跳。
不料憨憨厚厚趙無極接口道:“魔教應該不知道我們在這裡,當時黑沙暴之中只有燭龍,百里仙子也說了,襲擊葉師兄的也只有燭龍,並沒有看到魔教妖人的身影,如果我們的形跡敗露了,魔教知道了此次正道的計劃,無外乎兩個選擇,其一完全可以對我們不理不睬,當作沒看見我們,然後他們在半路偷襲正道聯軍。其二是對我們這羣深入蠻荒的正道弟子痛下殺手,一個也不放走。可是隻有燭龍,並無其他魔教高手出現,我這幾天思來想去,恐怕是燭龍在沙漠裡閒逛,正巧在黑沙暴中遇到了我們,這才攻擊的。”
李玄音剛纔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一時間有些失去理智,如今正道各派系的修真者已經暗中集結完畢,就等着自己將這裡的情報傳遞回去。恩師的意思很明確,如果魔教沒有察覺這一次行動,這一場討伐魔教之戰便勢在必行。一旦魔教知道了此次正道的計劃,討伐魔教的計劃就泡湯了。
剛纔聽說前鋒營的這些人被燭龍攻擊,李玄音第一個念頭就是魔教知道了此事,所以派遣燭龍前來絞殺,於是便急匆匆的過來對古劍池興師問罪。
現在被趙無極這番話一說,他立刻醒悟過來,這個傻大個分析的還真是很有道理,魔教如果暗中知曉了此事,不會打草驚蛇,只是會在暗中集結力量。
如果想對付自己這些深入蠻荒的年輕弟子,肯定是以雷霆手段團團圍殺自己這百十人,一條燭龍肯定不行,整出這麼大動靜,結果燭龍就吃掉了一個人,還會讓正道警惕起來,得不償失啊。
古劍池見李玄音臉色放鬆了下來,便道:“燭龍之事確實重大,我們現在只是猜測,還請李師兄速速將此消息傳回崑崙,由乾坤子掌門定奪,如何?”
李玄音點頭道:“正該如此。”
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想象沙漠裡的夕陽有多美,夕陽下的落日,將蔚藍的蒼穹與大漠黃沙印成了一色,金黃而輝煌,比中土的夕陽多了幾分孤寂與渾厚。
站在一面土牆之上,雲乞幽默然看着眼前的盛景,每一次看到夕陽殘血,她就會想起十年之前在天山雪峰上,與在夕陽葉小川琴簫和鳴的場景。
葉小川沒死,這是雲乞幽心中可以肯定的,斬塵與無鋒的那絲微弱的聯繫還沒有中斷,就說明葉小川還活着。
可惜,雲乞幽只能感覺到葉小川還活着,卻無法通過斬塵與無鋒的感應探知到葉小川所在的方位。
只要葉小川還活着,雲乞幽相信他總能回來的,或許這傢伙身受重傷,或許是將燭龍的很遠,或許他一時半會找不到這座土城。
“小師妹,原來你在這裡,”
身後傳來了師姐寧香若的聲音,然後就聽到了衣袂輕響,寧香若飛掠到了土牆之上,與雲乞幽並肩而立。
雲乞幽微微側目,看了一眼,喚了一聲:“大師姐。”
這幾天寧香若一直在擔心這個小師妹,隊伍裡知道小師妹與葉小川關係的人其實並不多,就算在蒼雲門,知道的也寥寥無幾,寧香若知道雲乞幽是一個愛鑽牛角尖的人,這幾天雲乞幽不言不語,肯定是與葉小川失蹤有關係,如今距離魔教聖殿只有大約五百里,此地已經非常的兇險,她真的很害怕雲乞幽會腦袋發熱獨自一個人出去尋找葉小川,就像十年前她打昏楊十九帶着葉小川去找玄嬰,後果都會很嚴重。
所以寧香若這幾天很少有讓雲乞幽一個人單獨待着的機會,只要看不到她的身影,立刻就會找來。
看着雲乞幽在夕陽下那張絕美精緻的臉頰,寧香若幽幽的嘆息一聲,道:“小師妹,你不必太擔心,誰也沒有見到葉小川的屍體,這臭小子哪裡會這麼容易死?”
雲乞幽默默搖頭,道:“師姐,難道連你也不相信我嗎?”
寧香若一怔,不明所以,疑惑道:“什麼?”
雲乞幽道:“葉小川沒死,我能感覺的出來,我沒有說謊。”
寧香若見雲乞幽說的認真,她也知道雲乞幽從小到大很少說謊,便沉思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十年前葉小川被玄嬰抓走時,你就說自己與他之間有一種感應,你確定葉小川就在須彌山,當時我們都不相信,可是最終證明你的話是完全正確的,你在須彌山中找到他。我只是爲你感到不值,天下奇男子無數,你爲什麼會與他之間有心靈感應?這個臭小子哪裡配的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