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這期間,被他們忽視的那座小島上,殘存並潛伏着的人工生命體“傀儡病毒”,則在逆境中不斷得以自我進化,並再次通過分裂繁殖,侵入了島上海族居民的身體。
因爲失去了源頭操控者,所以它們失去了引導、操控生命體意識的能力,卻在陰差陽錯之下,真的進化出了自身的有害毒素。
那些無色無味的毒素侵入海族居民身體之中,一開始並沒有引起他們的重視,不少人不過以爲是偶感風寒,就更加沒有在意。
再加上解決了極端氣候爲題之後,島上也呈現出百廢待興的狀態,大家一起一起重新修復家園的同時,彼此之間的接觸也越來越多。
結果病毒很快在島上完全傳播開來,不少人因爲沒有引起注意,使得在毒素的作用下,身體一天一天的衰弱,最後失去性命。
就在海王閣高層,在慶祝勝利的時候,卻突然傳來了那座小島因爲病毒擴散,已經陷入危機的消息。
於是海王閣高層和七大主島立刻開啓會議,並決定將那座小島整體封鎖起來,暫時阻斷島上海族居民與外界的聯繫,以防病毒外泄。
然後他們又派遣人員,尤其是曾經是學者弟子的海族,在做好防護準備之後,前去島上取樣調查。
尋找病毒的源頭,找到它們的弱點,在島上所有區域噴灑消毒劑,一邊研製殺滅病毒,分解毒素的解藥,一邊快馬加鞭的研製對應的疫苗。
雖然經過一年多的努力,島上被的病毒和毒素侵擾的海族居民,身體狀態有所好轉,而且島上病毒也幾乎被殺滅殆盡。
不過海王閣依舊不敢小視,時刻擔心那些看不見摸不着病毒,留有少部分殘存的個體,會不會再次依附於其他生命體的體內,出現新的異變。
而且島上經過這次的浩劫,死掉的居民接近一半,在憤恨中,活下來的人將學者的屍骨挖出,並挫骨揚灰。
之後,他們也決定離開這座充滿了回憶和傷心之地的島嶼。
在海王閣高層的安排下,他們經過身體的檢查,分批離開了這座島嶼,而這座島嶼也被海王閣徹底封存,以防外來者進入。
值得注意的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離開這座島嶼,海王閣在島嶼的外圍設置了結界,某些感染之深的人,會被結界內部的系統程序檢測出來,並將其重新彈回島上。
以免他們偷偷地的外出,導致病毒擴散到外界。
其實紫悅就是這一類的人,而這一類的海族居民,絕大部分都死掉了。
不過紫悅的生命力比較頑強,又是海族和人類的混血兒,對病毒的抗性不錯,她本身又是藥師出生,所以她也找到了合理調節身體的方法,使得自己並不會因此而死。
但是這種方法只對擁有人類血脈的她有效,所以她無法用這種方法去救其他人。
......
“沒過多久,這座島上活下來的居民,就只剩下了紫悅。”茈月嘆了口氣,好似感同身受一般,“而大部分的區域,被免疫病毒的變異獸佔據,使得這座島嶼幾乎成爲了原始森林。”
“你真的和她,記憶共享?”嶽少疾稍微打量了一下,眼前較爲成熟版本的粉色長髮的少女,“如果這裡的真相可以幫助她離開這座小島,不論如何我要進去看看...也許...還可以找到關於我記憶的蛛絲馬跡。”
“比起剛纔的懷疑,現在的你可是一臉的好奇。”茈月打開大門附近的隱藏按鈕,輸入了一串數字後,大門緩緩地打開,“心理準備好了沒?好了的話,我們這就進去。”
“......”嶽少疾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便感覺從漆黑的大門內部,有一股寒風撲面而來。
和研究所外面環境的寒冷不同,這裡的寒氣帶着陰森森的感覺,非常刺骨,讓人感到頭皮發麻。
“走吧,裡面正是學者用來存放標本,以及暗中繼續各類見不得光的實驗的場所。”茈月看出嶽少疾心中的緊張,於是主動握住了他的手,“雖然第一次進入裡面,確實非常的可怕,但是很快就會麻木的。有我在,這一回讓我來引領你吧。”
“謝謝你,茈月。”嶽少疾定了定神,鬆了口氣說道,“我可不會在此退縮。”
就這樣,兩個人手牽着手,進入了着漆黑的地下室空間。
茈月輕車熟路的打開了照明設施,而且這些照明的設施和通道內的差不多,基本上是生物混合的光源,而且散發冷光和釋放熱光的兩種機關結合,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嶽少疾環顧四周,發現這裡簡直是一個生物標本的收藏工廠。
空間外圍,擺放着各式各樣的標本,其中少許海族居民,大部分都是各種各樣的變異獸,以及動植物的標本,看樣子學者除了在研究它們,似乎在暗中還在研究合成生物。
那些標本有的存放完整,有的則被機械切割的整整齊齊,還有的橫七豎八推在一起。
不知道爲什麼,嶽少疾總感覺從它們身上傳來了某種不甘,那種說不出的怨念,讓他有一種被人暗中盯着的錯覺。
嶽少疾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稍微定了定神,便被茈月拉着手,進一步深入這個空間。
繼續往裡走,沒過多久,他們便進入了一個滿是配置器的巨大房間,容器內部的生物培養液已經乾枯,不過從裡面的景象,也證實了嶽少疾的猜測,學者的確有對合成生命體展開研究。
“傀儡病毒,便是在這裡研究出來的。”茈月淡然的說道,“而且這裡的設施,不過是整個地下室空間的冰山一角。”
“瘋狂的傢伙,那個學者,在觸犯江湖上的禁忌。”嶽少疾有些惱火,雖然這裡與他並不相干,“不過他的個性,也太兩極極端了吧,會不會是個雙重人格的傢伙?”
“咦,你的見解我還沒有想過,真有你的。”茈月看着他的眼神中,再次露出一絲讚許,“他一邊對島上帶來貢獻,一邊又暗中做出了不少禁忌的事情,看似非常矛盾,卻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這種人無法好好評價,與其說他是個善惡共同體。”嶽少疾若有所思,嘆了口氣說道,“倒不如說他是一個理所當然,隨心所欲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的人。”
“善也好,惡也罷。他有可敬的地方,亦有讓人毛骨悚然的地方。”茈月拉着他的手,繼續深入其中,“就像你說的那樣,隨心所欲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卻完全不理會善與惡的概念,心中沒有束縛,只是單純的想完成自己的慾望罷了。”
“這一類的人,反而比純惡的人更可怕。”嶽少疾繼續說道,“因爲信任他的人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是在笑裡藏刀。也許,他根本沒有自己可以交心的夥伴,或者根本就沒有在意‘夥伴’這種存在。”
“你的概括,真是簡短精明。”茈月帶着他停了下來,那懶散的語氣中,卻帶着某種嘆息,“也許我這麼說有些突兀,但是有時候卻感覺,學者這個人就像是整個江湖的縮影。”
“縮影?你是指江湖上的事情,善惡並存,更爲複雜嗎?”嶽少疾愣了愣,“因爲我已經不記得那些事情了,所以說你的話彷彿提醒了我。那麼接下來,你要帶我看些什麼?”
“那麼你在期待,我帶你看些什麼?”茈月似乎是爲了活躍一下氣氛,畢竟周圍的環境,宛如陰森的冰窖,“是不是想要,拯救那個紫悅呀?”
“如果真的有那種方法,當然最好。”嶽少疾想起紫悅,脣角下意識露出了一絲笑意,“畢竟紫悅妹妹救了我,又照顧了我這麼久,於情於理我都必須對她有一個交代。即便希望非常的渺茫。”
“即便是,以放棄恢復自己的記憶爲代價嗎?”茈月回過頭,眼中似乎流出一絲無奈。
“......”嶽少疾臉上閃過一絲無奈,“恩,雖然不知道我自己是否擁有夥伴,是不是也許下過若言...但是現在的我,要先報答紫悅妹妹,之後再考慮自己的事情。”
“真是模棱兩可的回答呢,不過這樣也許正是你的答案吧。”茈月轉過身,“每次都率先考慮別人,然後再考慮自己,你這麼做真的是出於無私?還是這本來就是你的自私呢?”
“這......”嶽少疾忽然啞口無言,他感到也許自己都不一定完全瞭解,內心真正的自己。
“算了不逗你了,我們走吧。”
嶽少疾並沒有在意她的吐槽,而是繼續跟着她的腳步。
接下來茈月帶着嶽少疾,經過了已經荒廢多時的洗腦時、腦波操控室、生物解剖室,以及壓根叫不出名字,卻充滿着黑暗負面能量的地方。
可以說比起研究所上層,那些曾經進行過各種各樣,充滿貢獻研究,現在已經荒廢的設備,兩邊簡直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