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從出現,一直到離開,所耗時間不長,再加上凡人可見,所以並未影響街道上的凡人。
最多,也就是感覺一陣冷風吹過罷了。
不過,街道上的行人,依然還是少了很多,這主要的原因,歸咎於徐濤的吐血暈倒。
徐濤的老家,早在八年前,便已經搬出了這條街道,此時,倒也沒有幾人認出徐濤的身份。
王林嘆了口氣,揹着手,慢吞吞的走向旁邊一家雜貨鋪子,進入之後,雜貨鋪子的掌櫃,立刻彎腰上前。
王林指了指不遠處昏倒的徐濤,說道:“掌櫃的,麻煩你找兩個夥計,把這人擡到我鋪子去。”
那雜貨鋪的掌櫃,猶豫了一下,四下看了看,現沒人注意這裡,上前幾步輕聲說道:“王掌櫃,這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看還是報官吧,不然您怕是會惹一身麻煩啊。”
王林笑了笑,拍了拍掌櫃的肩膀,搖頭說道:“沒事,找人給我送去吧。”
說着,他轉身揹着手,慢慢的走開。
掌櫃的望着王林的背影,嘆了口氣,自語道:“好人啊,這王掌櫃,真是個好人!”嘀咕完,他立刻回頭,喊道:“小二、小三,給爺出來,把外面躺着那人,擡到王掌櫃的鋪子去!”
幾乎在王林回到鋪子地同時。兩個穿着粗布衣服地小夥計。已然把徐濤擡了回來。在王林地示意下。放在了鋪子地上。
王林隨意地拿出些許銀子。把兩個小夥計打走後。便關上店鋪門。坐在爐子旁。沉吟不語。
這徐濤。若是不搭救。顯然是活不過來了。王林暗歎一聲。看在這十多年來對方始終孝敬地份上。拿出一粒儲物袋內最劣等地丹藥。一彈之下。落入對方口中。
隨後他拿起酒壺。一邊喝着。一邊等對方醒來。
再說那個小道士。一路疾馳而走。也不在乎驚世駭俗。最後甚至扔出飛劍。化作一道長虹。向着城東疾馳而去。
在城東近郊處。有一座道觀。這道觀四周頗爲幽靜。還有一汪清潭。朵朵粉色地荷花。在潭水中生長。片片翠色地荷葉。在其上飄着。一些魚兒在潭中輕輕碰着荷葉。使得葉子緩緩飄動地同時。潭面畫出一圈圈漣漪。頗有一股出塵之境。
一條由鵝卵石鋪成的小道,從道觀蜿蜒而下,在這小路兩旁,還種着一些楊柳樹,每當清風吹拂,這楊柳便會搖曳舞動,出沙沙之聲,倒也有股雅色之意。
此時,微風雖來,但楊柳的搖曳沙聲,卻是被一陣破空之響覆蓋,但見那小道士,化作一道長虹,驀然間落在了道觀門外,剛一落地,便噴出一口鮮血,面色蒼白,一掌推開道觀之門,踉蹌的跑了進去。
道觀內幾個盤膝打坐的修士,忽然睜開雙眼,其中一人看到小道士地狼狽之容後,立刻站起身子,上前驚訝道:“師弟,區區一個凡人,難道就讓你身受如此重傷?”
小道士一把推開此人,厲聲道:“我要見師父,師父!!!”
“慌什麼!”從道觀之內,走出一箇中年人,此人面寬眼小,惟獨一雙大耳,頗爲顯眼,乍一看去,倒也頗具威嚴之態。
此人一出後,幾個盤膝打坐地修士,紛紛站起身子,恭敬的站在一旁。
小道士看到中年人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說道:“師父,我被人破了本命羅剎,心神受損,師父,爲我報仇!”
那大耳修士,掃了小道士一眼,袖子一甩,伸出右手隔空一抓,頓時一道道黑氣在虛空驀然出現,迅速凝結在一起,形成一個巨大的骷髏頭。
隨後大耳修士右手輕點,抓住骷髏頭,二話不說一掌拍在小道士天靈之上,那小道士頓時身子輕顫,臉上露出痛苦之色,轉眼間便浮現陣陣黑氣,許久之後,他張開嘴噴出一口黑色的血液,隨後臉上黑氣緩緩消散,露出一絲紅潤,其本命羅剎被破所引起的傷勢,頓時恢復如初。
“詳細道來!”大耳修士擡起右手,緩緩說道。
小道士深吸口氣,連忙把一路經歷,添油加醋地說了出來,這小道士的口齒頗爲伶俐,說起來也是活靈活現,那大耳修士一直安靜地聽着,他身邊的幾個弟子,紛紛低頭不語,但眼中,卻是露出陣陣古怪之色。
沒過多久,小道士便說完,他眼中露出恨色,又加了一句:“師父,我已經報出了你的名號,可是那人太囂張了,師父,咱們說什麼也要去教訓他一下!”
大耳修士始終
常,沒有半點起伏波動,他望着小道士,平淡的說確定,此人你剛一看見,體內沒有任何靈力,好像凡人一樣?”
小道士連忙點頭,說道:“師父,絕對錯不了,我開始還以爲他是個凡人呢。
”
大耳修士目露奇異之光,臉上看不出喜怒,緩緩說道:“你跟我走一趟,前面帶路,不用施法了,走着去就行。”
那小道士立刻一喜,連忙在一旁引路,帶着大耳修士離開了道觀,至於觀內的其他修士,有心想要跟隨,但眼看師父沒有召喚,於是相互看了看後,其中一人輕嘆一聲,說道:“師父對於小師弟,實在太寵愛了。”
“這又不是第一次了,這種事情,嫉妒不來,以師父的睿智,又豈能聽不出小師弟地言辭,大有不實之處麼,我等還是不要理會了。”旁邊一箇中年修士,苦笑一聲,緩緩說道。
“以小師弟這樣的性子,早晚會惹下大麻煩,唉!”又有一人,嘀咕了一句後,便沉默不語。
“有師父在,小師弟即便惹下大麻煩,想必也不會有事,若是換做我等,那就不好說了。”最早說話之人,頗爲感慨地說道。
“師父的偏心,我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就連修煉地功法,小師弟也與我等不太一樣,罷了,此事我們心裡明白就行,若是直接說了出來,反倒顯得我等小氣。”
“不知這次惹着小師弟之人,是哪個門派的弟子,聽剛纔小師弟所說,此人怎麼會混跡於凡人之中呢。”那中年修士,頗有問地說道。
“四派聯盟大了,什麼樣的修士沒有,我看此人很可能是結丹期,所以才能輕描淡寫的破了小師弟的本命羅剎。”
“我等說這些又有何用,以師父在四派聯盟的地位,別說是結丹期了,即便是元嬰期,下場也是一樣!”
幾人交談少許,便不再理會此事,而是繼續盤膝打坐。
小道士邊走,心裡泛起陣陣得意之色,他早就知道師父對自己最好,許是因爲他是師父的關門弟子的原因吧。
從小到大,凡是遇到任何麻煩,只需對師父一說,便會立刻帶他去把對方滅掉,這麼多年來,沒有一次師父拒絕過。
他內心冷笑,暗道這次師父出馬,定然叫那人死無葬身之地,讓他知曉,敢招惹自己的下場!
想到這裡,他偷看看向身旁的師父,從表面上,看不出喜怒,小道士內心暗樂,以他對師父的瞭解,越是面無表情,說明師父心裡越是憤怒。
在他的記憶之中,每次師父帶他去滅了招惹他之人,幾乎臉上都是這種表情,無論他招惹的是什麼樣的仇家,只要一看到師父,便立刻嚇的面色血色,不是跪地求饒,便是立刻逃走,即便有幾個試圖反抗,但最終,這三類人的下場都是一樣。
小道士心裡的得意,就彷彿是吃了蜜糖一樣,他深吸口氣,連忙快走幾步,暗道那人可別跑了,得快些過去。
正行走間,大耳修士腳下一頓,小道士走出幾步連忙回頭,只見大耳修士的目光,落在了一旁一個賣着小糖人的攤子上。
大耳修士眼中露出柔和之色,上前來到攤位旁,溫和的說道:“這糖人,怎麼賣?”
攤位的商販,看到大耳修士的第一眼,心裡便不知爲何,升起陣陣好感,笑道:“一個銅子就行。”
大耳修士含笑點頭,拿出一個銅子,放在攤位上後,在一個個繪聲繪色的糖人上仔細的一一看去,最後選了一個,拿了起來。
小道士一怔,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師父居然買糖人,心底有些哭笑不得,但他怎麼也沒想到,大耳修士居然把這小糖人遞給了他!
“福兒,你小時候爲師第一眼看見你時,你正與一羣野孩子搶一個糖人,或許你已經忘記了吧……”大耳修士眼露感懷之色。
小道士一怔,接過糖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悽苦的童年,若非師父,怕是現在自己,早就已經死了,想到這裡,他眼中略紅,低聲道:“沒有忘記,是師父把我帶出來,並且教我法術神通。”
大耳修士摸了摸小道士的頭,說道:“走吧,帶我去看看那人。”
小道士看着手中的糖人,兒時的一幕幕,慢慢映上心頭,他深吸口氣,珍重的把這糖人放在儲物袋裡,他準備留一輩子,因爲,這是師父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