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賢的話宛若重錘敲擊在虛竹的心坎上,他最擔心的就是自己叛出師門,動搖自己的道心,於大道不利,但是被王賢這樣揭短,他內心的狂怒是可想而知了。
怒的極點是笑,虛竹呵呵的笑着,笑的表面上無比的開心,其實笑聲中夾雜着寒氣,他陰沉的臉彷彿能擰出水來,狠狠的說道:“區區的顯祖期大圓滿境界的傀儡,我殺你就像殺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要是能從這裡逃走,王賢絕對不會逞英雄,說那麼的廢話,但是他已經絕望了,自己無法衝破四回鎖仙陣,無法在兩個元神期的老怪面前逃走,知道自己處在必死之局,反而豁了出去,涌起不屈的鬥志,鬥志昂揚,不屑的望着虛竹,道:“叛徒,你再高深的修爲有何用,只會欺負低等級的修真者,你膽敢找元神期的修真者對決嗎?我說你這個只會卑躬屈膝的,只會搖尾巴的走狗,死叛徒,哪有這個膽量?你一輩子都會活在別人的陰影下,活在懦弱的陰影下,我要是你,乾脆一掌拍在自己的頭頂,自殺算了。”
“你….你….”虛竹眼睛通紅,丹田處的金丹化作了一條光龍,在王賢的刺激下,他的丹田發生了變化,射出萬道極光。
萬道極光宛若萬支利劍,光利劍出世的威勢就捲動得飛沙走石,小院的院牆在劍氣下轟然倒塌,處在小院的阮紅玉,許師弟,四個顯祖期的修真者紛紛遠離了小院,只有阮老和公孫烊還能承受住凌厲劍氣的侵襲。
王賢死死的咬着牙,在必死的局面下,他選擇光榮的死去,不屈的死去,死後還能博得勇猛之名,絕不在懦弱中死去,運轉全身的真元,連本命真元都用上了,散發出道道罡氣護住自己破碎的軀體。
王賢被虛竹的那一次偷襲,小腹內的器官已經崩碎,要不是他只是傀儡身,估計早就氣絕身亡了,正是隻是傀儡身,他還能活到現在。
崩!崩!崩!崩!崩!
虛竹張狂的大笑,萬道極光粉碎虛空,粉碎周圍的一切,連地面上的石塊,空中的灰塵都被極光粉碎成虛無,而那萬道極光正緩慢的接近王賢。
虛竹好像很享受殺人的快感,他並沒有一下用萬道極光崩碎王賢的傀儡身,而是操控萬道極光緩緩的接近王賢,給王賢死前帶來更大的驚恐。
破!破!破!破!破!
明知無法抗拒元神期的老怪,王賢不甘於這樣輕易的隕落,雙手揮動着黃泉幽靈刀,身體四處穿插,切碎一道道極光,爲自己的生存爭取哪怕一息的時間。
“咦!“
阮老,阮紅玉,公孫烊都被王賢臨死前的那種苦苦抵抗感染了,涌起一絲不忍之色。
“救我!公孫烊,你這個笨蛋。“王賢面對着生死關頭,失去了以往的冷靜,傳音中對站在那發呆的公孫烊大罵。
公孫烊神智一清,身影一晃,朝極光中殺去。
“想脫身哪有那麼容易,老夫也會纏人的。”阮老大笑着,身影撲向公孫烊,糾纏着公孫烊,使得公孫烊無力去搭救王賢。
“叛徒!”一聲冰冷的聲音響在虛竹的耳畔,土地下面衝出一道人影,她玉手一揮,破除涌來的道道極光,手抓住王賢的胳臂,朝地面下落去。
“虛婕,是你!”虛竹操控萬道極光萬流歸宗般的射向虛婕和王賢消失的地面,激起更大的塵土,可兩人的蹤影已經消失在泥土中。
虛婕擅長的就是土遁之術,帶着王賢鑽入土中,宛若魚兒在湖中游,急速的朝小島邊緣潛去。
“師姐!”王賢看到被泥土遮掩住俏臉的虛婕,喜出望外。
“不要說話,等離開這裡再說。”虛婕施展土遁之術,急速的朝遠處潛去。
一盞茶的功夫後,虛婕拉着王賢破土而出,出現在一片礁石叢中。
“青鳥!”虛婕朝空中吹了一個胡哨,一隻青色大鳥出現在海面的上空,朝虛婕這裡飛來。
“走!”虛婕帶着王賢飛上百丈高空的青鳥的背上,駕馭着青鳥朝遠處遼闊的海洋飛去,而後面出現阮老和虛竹的破空而來的身影。
“青鳥不是普通的青鳥,而是大漠上空的異種,速度比極品飛行法寶還要快速,就是元嬰境界的老怪都追不上青鳥,更別說金丹境界的虛竹和阮老了。現在我們安全了。師弟,你不用在摟着師姐的身體不放了吧。”虛婕幽怨的望了王賢一眼。
王賢剛纔太激動,就緊緊的抱着師姐,說抱還不恰當,他是身體正面掛在師姐的身體上,動作很不雅。
雙手粗觸摸處滑滑的,柔柔的,軟軟的,王賢定眼一看,大窘,臉色刷的一下通紅,原來他的雙手緊緊抓住的正是師姐的那對…….
“咳咳,師姐,對不起,師弟不是故意的。”王賢就像犯錯的小師弟,侷促不安的站立在師姐的面前。
虛婕目光堅定的望着漆黑的夜空,悲傷的說道:“極光門已經不復存在,師傅隕落,掌門師兄隕落,虛忘師兄生死不明,虛竹師兄叛變,現在只剩下你,我。以後報此血仇的重任就落在你我的肩膀上。”
“我知道,師姐。”王賢收斂自己的心神,順着師姐的目光望着那漆黑的夜空,感受着海風臨面,胸膛裡燃燒着的卻是滾燙的熱血。
青鳥載着王賢和虛婕飛過藍天,穿過白雲,朝極光門所在的方位飛去。
從北冥海到極光門需要五天的時間,王賢把極光洞府的禁制向師姐虛婕請教,掌握了破除禁制的方法,就是最後山谷的那道禁制比較棘手,虛婕標示暫時間不能破解,需要長時間的思索,尋找破解之法。
王賢一路上與師姐聊的最多的就是山谷的那道禁制,因爲現在他最關心的就是破除混元珠上的禁制,能自由進出混元界。
要是混元界能自由進入,王賢在處在死局時,就能讓公孫烊拿着混元珠,自己進入到混元界,然後逃過此劫。
“不知道公孫烊這傢伙如何了?想必以他元神期金丹境界的修爲即使打不過虛竹和阮老,也能逃出來吧。我和師姐遁走的時候,虛竹和阮老都追了出來,公孫烊不會傻到不趁此機會逃走,說不定他已經逃了出來。要是混元界能自由進入,直接把公孫烊召喚到混元界,自己身邊就隨時有個助力。”王賢思索片刻,然後把精力破除那最後一道禁制上面。
王賢和虛婕駕馭着青鳥飛到極光門的上空時,王賢被下面殘破的景象深深地震撼着。
極光門的山峰倒塌了數座,到處都殘留着元神期老怪戰鬥的痕跡,所有的建築都是東倒西歪,只有寥寥的數座建築完好無損。
整個極光山聊無人煙,一點生氣都沒有,連野獸也能很少見到。
虛婕望着下面破落的景象,解釋道:“自從百宗的元嬰老怪帶着百宗弟子攻破了極光門,極光門的弟子死的死,散的散,活着的弟子也不敢以極光門弟子自居,否則就會遭到百宗弟子的追殺。百宗的人也不敢把宗門建在極光山上,因爲我還沒有隕落,他們怕我這個元神期的老怪來報復。就這樣,極光山倒成爲了一片荒地。”
王賢雙拳緊握,因爲他看到山腳下自己曾經居住的宅子中倒着兩具白骨,估計那就是那對煉器師夫婦的屍骸,指着那所宅子說道:“師姐,哪有兩副骸骨,我們下去把他兩葬了吧。”
“嗯。”虛婕駕馭着青鳥朝山腳下的那所宅子落去。
王賢飛身落下,用罡風捲起兩副骸骨,在宅子裡面的一片空闊的,風水好的地方葬了兩副骸骨。
“極光山上有不少骸骨,他們大多數都是極光門的弟子,我們一起把他們葬在門派中的先賢谷,那裡埋葬着極光門數萬年來的前輩的屍骨。”虛婕由葬了這兩副骸骨,想到還有很多副骸骨,動了惻隱之心,決定讓那些骸骨入土爲安。
“好!正當如此!”王賢應聲道。
兩人接下來的數日一直在尋找骸骨,然後集中在先賢谷內埋葬。
等兩人來到先賢谷,看到極光門的歷代先賢的墳墓都被盜竊一空,氣得恨不得現在殺入百宗。
“百宗的弟子太可惡了,連古墳也不放過。”王賢咬牙切齒,第一次對百宗起了厭惡之心。
虛婕氣得手指一卷,一股強烈的罡風直接把遠處的一顆柏樹捲成碎末,恨聲說道:“終有一日,我要讓百宗的弟子粉身碎骨,把那些元嬰境界的老怪挫骨揚灰。”
兩人沉浸在悲憤中,把先賢的骸骨放進墳墓,重新埋藏了,再把收集的骸骨埋藏了,用了將近十天的時間。
虛婕一直沒有詢問王賢關於御靈丹和元嬰的事情,王賢樂於裝糊塗,他還真怕虛婕是另一個叛徒,到時她得到元嬰殺自己滅口就麻煩了。
王賢非常謹慎,也沒有詢問自己本體的事情,反正這個傀儡身體雖然已經內臟破碎,幾乎沒有啥戰鬥力,但還能湊合着用一年半載,當前最重要的還是破除混元珠上的最後一道禁制。
王賢知道自己的目標,每次談話就引導師姐到禁制上面來,倒是見聞,禁制知識大漲,對禁制的興趣更加的濃烈起來。
秋去春來,極光門的廢墟上時常閃動着兩個人的身影,中間倒是有阮老和虛竹來搜索兩人的蹤跡,虛婕帶着王賢巧妙的避開了,讓阮老和虛竹敗興而歸。
百宗的人倒是來過極光門數次,都是在尋找極光門留下的仙府之類的密室,可惜一無所獲,就敗興而歸。
漸漸,夏國修真界已經淡忘了極光門,除了一些散修,百宗的弟子很少光顧極光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