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媳婦的反應實在是太奇怪了,不能不讓他多想。
“我沒事,我一個人可以應付得來。”田笑笑沒有回答木樁先生的問話。
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心中繁雜的替嫁那些事情,父母還等着拯救,她沒有心情去考慮要怎麼想辦法隱瞞。
唯一讓她能好好處理事情的方法,就是讓木樁先生離開,她恢復田笑笑身份,一心一意先將眼前的麻煩處理好。
“你確定?”
田笑笑避開木樁先生眼底的凝重,重重點頭:“我確定,這畢竟是父母的事情,而母親與……我想木樁先生你應該明白我要說的事情。”
洛東寰嘴角一抿,臉色冷得讓他們身邊的警察先生,都不敢大聲說話。
小媳婦要提醒他,別插手這件事的欲言又止,他的確是聽得出來,母親跟田夫人之間洶涌的茅盾這麼多年,他豈能不知道。
可是他的眼睛告訴,小媳婦要隱瞞着讓他避開的,絕對不是因爲母親之間的敵對。
他隱隱約約的,似乎越來越覺得小媳婦隱瞞他的秘密,確實有這一回事。
不過小媳婦不說,他之前就不想追究,與她真實相處這麼一段時間,小媳婦是什麼樣的人他心裡亮堂得很。
即便小媳婦心中真有秘密隱瞞他,對他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傷害的事情。
別看她很彪悍,但他信任,她絕對做不出傷天害理。
“木樁先生,你先回去好不好?”田笑笑很着急,頭腦亂糟糟的。
加之木樁先生正在緊緊盯着她,那種目光讓她覺得自己內心五臟六腑都被他慢慢刺透,整個人都憋得就要膨脹暴走。
太陽穴隱隱作疼,她就快要繃不住了。
“好。”
發痛的小腦袋,被溫情的輕輕安撫。
從木樁先生掌心傳來的溫暖與溫柔,讓田笑笑所有焦躁與頭疼瞬間得到治癒,整個人也忽然放鬆了下來。
“別擔心,我就在你身後,處理不來的事情都交給我。”看到小媳婦眼中的不安與緊張,洛東寰不再逼迫她。
假如小媳婦真的有秘密還不能讓他看到,他留下來只會造成她的恐慌與難受。
將小媳婦輕輕擁入懷,在她額頭落下淺吻,“我先回去。”
田笑笑有些不捨,只是她知道,現在可不是你情我儂的好時機,所以乖乖點頭。
“謝謝。”
在木樁先生離開之前,她擡頭望着他,小小聲的開口。
她知道,木樁先生不想爲難她,才選擇了用溫柔的退讓,尊重她的意願。
“你是我媳婦。”
田笑笑心中微微的甜,甜得心中有些酸澀,差些便控制不住自己讓木樁先生看出來什麼。
“那誰,你就安心回去吧,我看着呢,保證不會少根汗毛。”顧小西從身後走過來,站在笑笑身邊,拍的胸脯啪啪的響亮。
田笑笑小臉一黑,心中又暖又特別無語。
洛東寰看了看那個小臉圓圓的女孩,確定她的確對小媳婦沒有任何算計與不懷好意,這才離開。
木樁先生一離開,田笑笑鬆口氣,態度也就冷靜下來,讓顧小西在外面看着,她走向警察同志。
“我想了解發生了什麼事情,麻煩警察先生。”
“好,那就請田小姐隨我們做個簡單筆錄,我們也將事情的大致推測與田小姐說清楚。”
田笑笑點頭,帶着警察同志走向會客廳。
做好筆錄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兩點半。
田笑笑送走警察與顧叔叔顧阿姨,就跟死活也要留下來陪他的小西趕過去醫院。
醫院裡有管家和蘭姐等人,一看到她,蘭姐便搖搖頭,示意她先不要問事情。
父親和母親正在搶救中,只從警察口中瞭解到好像有人持槍進入家裡,一頓亂砸。父親和母親讓蘭姐個管家叔叔他們躲到樓上,自己留下來與歹徒對峙被砍傷。
入室搶劫?
田笑笑深呼吸,可能嗎?碰到這樣需要她負起肩膀責任的時候,她絕對不會天真單純。
看着管家叔叔和蘭姐疲憊的樣子,田笑笑收起自己心中翻騰,輕聲說道:“你們先回去吧,這裡還有我,明天還需要管家叔叔和蘭姐你們做事情。”
蘭姐等幾人和公司領導都明白,所以也不勉強矯情。
慢慢的,長廊裡只剩下長椅上的田笑笑,還有不願離開,被卷在她身邊的小西。
這時候的醫院,有些說不出的冰冷,長廊上的燈光打着地板,總有一種叫人說不出的寒意嗖嗖。
“小西。”
“唔……笑笑,別擔心,我還陪着你,你不是一個人。”
這二貨。
田笑笑小臉溫了溫,拍拍顧小西圓圓的小臉,“你起來,我讓顧叔叔把你接回去。”
顧小西迷迷糊糊的搖頭,“不走,你一個人會難過的。”
“我……”
不難過嗎?
父母還在拯救,姐姐不知所蹤,她還是一個假冒替嫁的見不得光身份。
更悲劇的是還對姐夫有了不該有的喜歡。
此刻她還能安安靜靜一個人坐在這裡,等明天天色一亮,她知道還有更多的事情等着她去處理。
而她,還不能用田笑笑的身份。
不,她是難過,心裡冷冷瀝瀝,說不出的孤單與無助的。
只是她明白,這時候的她,連悲傷難過都不允許有!
“我很好,你不用擔心。”不想讓消息陪着自己受罪,田笑笑強行將迷迷糊糊的小西送到顧叔叔車上。
走回來的時候,父母還沒有清醒過來。
要不是看到不遠處的值班室還有亮光,她覺得她很有可能會在這種死寂的冰冷環境中崩潰。
其實她可以找木樁先生的,可是要怎麼解釋?他出現之後她只會覺得束手束腳,覺得內心更難受。
寂靜的走廊忽然傳來腳步聲,坐在悽慘白光下的田笑笑心中一驚,失去血色的小臉警惕緊繃。
若是那些人想要趁熱打鐵將他們害死,這時候一定是最適合,也最佳的作案時間與地點!
想到很有可能一家三口會在這樣的三更半夜離奇死亡,田笑笑站起來,緊張盯着入口。
在她忐忑不安中,挺拔身影映入她視線中。
田笑笑一愣,扶着牆壁的手,微微顫抖……
是木樁先生。
看到熟悉的那張臉瞬間,她就彷彿絕望中看到希望,冰天雪地中看到溫暖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