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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娘心頭一顫,急忙上前答道:“回夫人的話,我們奶奶只是一時之間病倒,便有些想不開了。您也知道,她素來就是個好強的人……”
之後的話沒有說下去,斷沒有下人編排自個兒主子不是的。
昭夫人倒是意會了,便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走上前去,輕輕拍着馮氏的手道:“你這孩子,這點兒病算是什麼?便是再厲害的人也有個頭疼發熱的時候,你這算得了什麼?趕緊放寬了心,好生將養着,別想得太多了。”
馮氏這纔有些愣愣地回過神來,心裡倒是想着振作一點兒,可又哪是那麼容易的?這精氣神一下子垮了下來,不是說振作就能振作得起來的,只得蔫蔫兒地點了點頭,強撐着一口氣說道:“娘……不必擔心我,我知道好歹,一定會盡快好起來的!”
昭夫人這才帶了笑容,看着她道:“那就好。你好生歇着,我就不耽擱你休息了,若是有什麼想吃的、想用的,只管讓人去買去拿,千萬別省着,委屈了自個兒。”
馮氏又愣了一下,眼眶溼溼的,也不知是感動的還是另想起了什麼,點了點頭道:“多謝孃的關心,兒媳知道了。這會兒兒媳不好着,娘還是快些出去吧,免得過了病氣,反倒是兒媳的不是了。”
昭夫人便笑道:“知道你是個有孝心的,這會兒還惦記着我。你好生照顧自己就是。其他的就不要多心了。”
馮氏又再點了點頭,昭夫人這才走了出來,照例一通囑咐叮嚀。不外乎讓歡娘等人好生照顧着,不可怠慢之類。其實便是她不說。歡娘等人也是不敢馬虎的,畢竟她們這些人的前途榮辱全都系在馮氏身上,馮氏若是有個好歹,她們也不好過,自然是尤其上心着緊的。
出來之後,老夫人便問道:“青顏怎麼樣了?”
昭夫人道:“面色看上去不是很好,怕是病得不輕。”
昭煜炵聽了。不由皺了皺眉頭,說道:“怎會如此的?不是說沒有大礙嗎?”
老夫人看了他兩眼,說道:“青顏是你的媳婦兒,如今她病了。你自該進去看看她,好生陪着她。病人最忌心胸不能開闊,你多陪她說說話兒,讓她心情好了,病情自然就好得快了。”
昭煜炵恭聲應了聲“是”。便頭也不回走進了屋去。孫氏在一旁看着,只覺得悲從中來,忍不住便低下了頭,淚水一滴滴落在手背上,似乎烙鐵一樣的燙。
歡娘聽着老夫人的話。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感受,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好。老夫人這麼說,雖然多是憐惜、同情馮氏的,但卻也證明她已經相信馮氏是因爲受了孫氏的刺激纔會病倒的,也就是說,她在“急怒攻心、憂思過甚”與“勞累過度”這兩個原因之中選擇了前者,這可不是什麼好事,至少說明馮氏這些年來一直努力維持着的寬容大度、善體人意的假象出現了裂痕——連一個小妾懷孕都接受不了,說什麼大度?那以前的種種表現是不是都是假裝出來的?
不過這事兒歡娘倒也無從勸解、開導馮氏,再堅強的女人碰上這種事情也無法淡然視之啊!原以爲已經發配到天邊去的裴馨兒突然又回來了,這已經夠讓人鬱悶的了,居然那賤人還懷孕了,就更加戳馮氏的心窩子。馮氏一門心思放在裴馨兒身上,三番五次想要打掉那個賤種卻不成功,這還不夠,卻因此而疏忽了對孫氏和李氏的看管,讓那孫氏趁機鑽了空子,也懷上了賤種。這幾件糟心事兒一件接着一件,毫不停歇地襲來,馮氏便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這個刺激!
她會如此傷心失望,甚至於突然病倒,倒也是情有可原的。
只是如此一來,她日後的處境勢必就要艱難一些了。
一邊想着,歡娘卻不敢懈怠。昭煜炵都進去了,她還能杵在這兒偷閒麼?自然是急忙跟着昭煜炵走了進去,服侍自己的主子去了。
老夫人看着昭煜炵走了進去,不免嘆了口氣,說道:“這宅門之中過日子,最要緊的便是放得開,瑣碎的事情多了去了,偏生還記在心底想着念着,這是跟自己過不去呢!一家人在一起,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總要和和氣氣、互相體諒、彼此支撐才行,否則這個家就散了!你們都聽明白了麼?”
她這話是衝着裴馨兒、孫氏和李氏說的。
三人急忙恭聲應道:“是,妾身聽明白了。”
裴馨兒心中卻想,老夫人說得固然沒錯,可當一個家裡有了三妻四妾,男人卻只有一個的時候,不說爲了別的,什麼情啊愛啊太過虛無縹緲,單是爲了讓自己生存下去、活得更好一點,誰不會挖空了心思去爭去鬥?真正想要享受齊人之福卻又家宅平靜的,那是夢裡纔有的事!
老夫人和昭夫人命好,老太爺並不沉溺女色,一輩子只有一個妾室和一個通房,還都是老實本分的人,被老夫人壓得死死的擡不起頭來。昭夫人則是根本沒等到丈夫納妾的那一天就守了寡,她們都沒有經歷過真正殘酷的內宅爭鬥,而且又心疼兒子和孫子,自然說起話來大義凜然、理直氣壯,卻也只能是說說而已。
昭夫人等了一下,看了看老夫人,說道:“娘,這會兒青顏病了,可巧孫氏又懷了身孕,這家裡的事情不能沒有人管,您看……”
老夫人不由就是一愣。
說起來,馮氏病重,自然不可能理事,這種時候就應該婆婆頂上,暫時先擔起來再說。可是老夫人心裡明白,昭夫人着實不是做這種事情的人,當年就沒當過家,一直都是自己在操持着,後來就直接交給了馮氏,如今乍然間叫她怎麼可能挑起這副擔子?
難道要讓自己這把年紀了還來操持家務嗎?以她如今的身份也不合適啊!
她皺了皺眉頭,看了看一旁的裴馨兒。
如今昭煜炵有兩子兩女,分別是馮氏和她所出。她雖是個妾,卻也是正經擡進門的良妾,不同於孫氏和李氏這種身份的人。不論是身爲靈姐兒和淳哥兒生母的身份,還是良妾的地位,在正室夫人病重期間協理家務倒也是說得過去的。
想到這裡,老夫人便輕咳了一聲,道:“你倒是心細。如今府裡的事情已經交到了她們這一輩兒的手裡,我們這些老太婆倒也不好干涉過多……那就這樣吧,裴氏,你暫且把這副擔子挑起來,凡事也不用怎麼操心,循舊例就行了,若是有什麼抉擇不下的再來找你婆婆或是我老婆子。”
她這是金口玉律,在將軍府裡她說的話比皇帝還管用。她只不過是知會裴馨兒一聲,並不是徵詢裴馨兒的意見,裴馨兒聽了雖然吃驚,卻也沒有推脫的辦法,只得躬身應道:“是,妾身明白了。”
昭夫人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老夫人,笑着說道:“孃的考慮果然周全。裴氏以前也不是沒做過,想來也不會出什麼岔子纔對。”
老夫人點了點頭,又看着裴馨兒道:“別的我也就不多說了,只一條,孫氏如今有孕,你要好生照顧着。好在你自個兒也是生育了兩胎的人了,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可千萬不要出什麼紕漏纔是。”
裴馨兒心中不由苦笑——這纔是最棘手的事情啊!
但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還只能畢恭畢敬應了下來。
老婦人說了這會子話,也覺得有些疲了,便轉回房去休息。昭夫人自然陪着她,一塊兒走了,只是走之前又不免一陣囑託,同樣是讓她照顧好孫氏和肚子裡的孩子。
裴馨兒不由得暗中腹誹,若是真的不放心,爲何不乾脆自個兒管起來好了?
她本沒打算這麼早就涉足中饋的事情,一來是自個兒的準備功夫還沒做好,二來淳哥兒纔剛剛滿月,她也舍不下這麼小的孩子專注在其他事情上。但事情正巧趕上了,她倒也沒有特別的排斥,左右遲早都要想辦法奪了馮氏的大權,現在有這麼個機會倒也不錯。做得好了,她便可以在家裡添加自個兒的人手,將來要做什麼也方便得多。可是誰叫這麼巧孫氏又有了身孕,這便有些麻煩了——如果孫氏肚子裡的孩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負責任的絕對不會是病中的馮氏。
這事兒是把雙刃劍,一不小心就會傷到自個兒,她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全心應對。
至於藉此機會徹底將主持中饋的事情搶過來,她是想也不曾想過的。馮氏畢竟還是昭煜炵的正妻,只要她沒有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一旦她的身體好了,掌管這個家那是名正言順,便是昭煜炵都沒辦法說出辦個“不”字來。憑現在的她的勢力和準備,想要一下子將馮氏架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馮氏也不會乖乖坐以待斃,她目前還沒有徹底打敗馮氏的底氣,所以這事兒也不能操之過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