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簿,正面判人死,反面判人生。你若是有討厭的人,只要你知道此人的名字,知道此人的長相,並且曾經親手碰到過這個人,那麼,哪怕這個人遠離你萬里之遙,你一筆書寫,也能致其於死地。反之,也同樣可以讓死人復生。
這是一件強大的靈寶,若是用得好,簡直可以讓你在站在世界之巔,俯視衆生!
而對於蘇九音來說,判人生死折損氣運之事倒沒什麼,有了福緣珠,這一切根本就迎刃而解。
福緣珠本身就是大氣運之物,只不過,想要完全沒有後顧之憂,恐怕得等到福緣珠被徹底修復之後。在這之前,生死簿,能少用,則少用。
蘇九音搖搖頭,心道自己想多了。就算福緣珠已經被完全修復,沒有判官筆,根本就不可能使用生死簿。可以說,現在的生死簿對她來說根本就是個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不過,雖然現在還不能夠使用生死簿,但是,生死簿本身還有些作用對蘇九音也是很不錯的。
生死簿被福緣珠同化,就代表生死簿已經認了她蘇九音爲主。而生死簿雖是後天靈寶,卻也是應天地大勢而生,本身就帶有不少的功德氣運和信仰之力。
人類對於地府的恐懼與嚮往,會源源不斷的爲生死簿輸送信仰之力,讓其主人得到強化。而那些自然死亡,名字出現在生死簿上的人,他生前的氣運也都可以被生死簿吸收,成爲他日主人判人生死時可消耗的氣運。
蘇九音嘆氣,看來她之後要做的事情必須要加上一項,尋找判官筆。
她深知擁有了生死簿對自己來說意味着什麼,就比如她看楚不離不順眼,只要她知道楚不離這個名字,見過楚不離的長相,並且曾與他接觸過。那麼,她就可以消耗大量的氣運,將楚不離的名字寫在生死簿上,如此。楚不離必死無疑。
但是,所寫之人修爲越是強大,消耗的功德氣運就越是多,一般的人,若非大氣運之人,哪怕是得到了生死簿,也不能隨意使用,除非你想與對方同歸於盡。
不過,殺人容易,救人難。如果說要殺一個人需要大量的功德氣運。那麼,要救一個已經身死的人,需要的氣運則至少是殺人的十倍以上。且這個死人死亡時間不能過久,屍身必須得以保存,否則一旦魂魄飄散或是轉世投胎。即便生死簿再是強大,也無能爲力。
相比起殺人,蘇九音其實更喜歡救人這個能力。有了這個能力,就等於是自己身邊的人有了幾條性命,能免除她不少後顧之憂,不必再畏手畏腳,不必再受人威脅。像是寬伯這種事。以後再也不會發生。
不過,說一千道一萬,沒有判官筆,一切都沒有意義。
蘇九音得到了生死簿,雖然不能用,但是心情依舊很好。畢竟生死簿在她前世傳說中那可真是大名鼎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而就是這麼一件傳說中的東西,在另一個世界,卻落到了自己的手中,成了自己的靈寶,這種事。哪怕是沒有因此得到什麼實惠,光是生死簿的主人這一個名號就足夠讓人飄上一會兒。
蘇九音仔細的收好了生死簿,將其放在心口周圍,由着福緣珠那溫和的靈氣繼續滋養着,而她卻仔細收拾一番,將一張細薄如紙的東西貼在了臉上。一瞬間,出現在原地的已經換了一個人一般,再也看不出一點蘇九音的影子。
一張中規中矩的臉,沒有傾國傾城,也不會醜陋粗鄙,放在人羣中,不過是一個長的平常的姑娘,一點也不顯眼。
同時,蘇九音換下了那身飛揚的紅衣,換上了一件水藍色的衣裳,秀髮輕輕朝後一攏,拿緞帶鬆垮垮的繫了個結,再一出現在世人面前,已經完全換了個模樣,讓人分辨不出。
蘇九音很慶幸在珠玉樓的時候,見他們賣的人皮面具輕薄如紙,又極不易被人拆穿,一時興起,便買下了幾張。
這張臉,其實是前世蘇九的模樣,蘇九音稍加修飾了一番,便拿了來用。
她雖然不知道外頭魂元宗已經在懸賞緝拿她,不過若是按自己之前所想的那樣,蘇九音這個人物,暫時就已經不適合再出現在世人面前了。
蘇九音想了想,爲自己起名蘇琴,今後的一段時間內,她就要用蘇琴這個名字闖蕩昆玉虛了。
再次見到陽光,蘇九音眯眯眼一副很享受的模樣。修煉是個很枯燥的過程,動輒幾月、幾年甚至幾十年,有時一次修煉過去,物是人非,一切都不同了。
蘇九音不知道寬伯怎麼樣了,是活着還是死了。可是她知道,她既已選擇了一條路,就只能一條黑的走下去。
魂元宗不會給自己機會後悔。
蘇九音想了想,決定先去風雲谷的宗門駐地看上一看。看看其中究竟有什麼貓膩,會讓各大宗門用了百年時間依舊無法佔據此地。
她想,白拂衣不久應該就會進入昆玉虛。風雲谷的再建立必須要有一個宗門駐地,總不能一直帶着弟子們漂泊無依。
何況,如果沒有宗門駐地,將來招收弟子會十分困難。她是怎麼也不會跟逸塵子那個腦殘師祖一樣,走什麼精英路線的。
如果只是一些小團隊,比如傭兵,比如山賊,比如家族之類,着重培養精英那還說得過去。但是,一個位列修真界五大宗門之一的門派,拋棄普通弟子,專門培養精英,這簡直就是腦袋被驢踢了纔會想出這種生兒子沒屁眼的餿主意!
精英再精,精的過千軍萬馬嗎?
就算你一個門派有着上萬個精英,可人家的門派卻動輒就是幾百萬幾千萬甚至幾億人,壓都壓死你了,那些精英還有個屁用!
如果不是逸塵子那個倒黴師祖早已經飛昇,蘇九音覺得,身爲風雲谷的一員,幹掉那腦殘比干掉楚不離來的都重要。
正所謂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有這種豬隊友。特麼就是創世神來了也得死八百回!
風雲谷的原宗門駐地離仙途山並不是很遠,若是趕路趕得快些,差不多十天左右就能趕到。
蘇九音看到風雲谷的時候還是被這裡的景色給震驚了。
雖然原本宗門駐地處一片狼藉,各種殘亙斷瓦亂七八糟的散落着。有些因爲時間太長几乎都要風化,輕輕一碰,就散落成飛灰飄散不見。但是,除開宗門駐地這一片被雷劫劈的慘不忍睹之外,其他的地方景色卻相當怡人。
風雲谷很大,之所以叫風雲谷,是因爲這裡本身就是一個山谷。
當初蕭驚仙偶然經過了這裡,查探一番之後,覺得這裡易守難攻,加之景色優美。十分適合建立宗門,於是就在風雲谷中佈下大陣,而後建立了宗門,就叫風雲谷。自此後,這裡就成了風雲谷的門派駐地。經過了一代又一代。
可是,就是到了逸塵子師祖那一帶,那倒黴孩子自視甚高,佔有慾又強,巴不得所有人都能服從他的指揮,愣是硬生生的將風雲谷改造成了那個走精英路線的倒黴宗門,最後。不僅弟子外出歷練被人逐個擊破一一擊殺,使得風雲谷只剩下一個徒有其表的空殼子。他自己又不負責任丟下一個爛攤子給了自己的師祖,他卻跑去飛昇仙界,以至於到了師祖那一代,風雲谷中弟子不多,且修爲普遍過低。再加之風雲谷中除了叛徒,宗門大陣被破,引了魂元宗這匹惡狼入室。
若非是師祖報了同歸於盡的想法,引來天劫,劈死了魂元宗入侵的長老。給了師尊逸塵子逃跑的機會,恐怕風雲谷就被人一鍋端了。
其實逸塵子到現在都不知道,魂元宗之所以那麼輕易的突破了宗門大陣,就是因爲風雲穀日子過得太艱難,讓有些人堅持不下去了,這才選擇了背叛。
只可惜,師祖的行爲徹底地讓這些做着脫離風雲谷美夢的叛徒夢碎,與魂元宗的入侵之人一起,被巨大的雷劫給淹沒了。
好在最後結果是好的,師祖雖然報了魚死網破的心,最後竟然幸運的成功飛昇了。只是不知道,他在飛昇之後若是看到他那個將風雲谷給害慘了的師尊,會不會有想一巴掌抽死他的衝動。
反正蘇九音是打定了主意,一旦有一天自己飛昇仙界,去了風雲仙宗,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清楚那倒黴的腦殘孩子在哪兒,然後無論如何都得給他一拳,替這百年來風雲谷弟子所受的苦收回點兒利息。
好吧,雖然這百年來風雲谷弟子就只有他師尊逸塵子一人。
但蘇九音是個護短的人。她的師尊,她欺負可以,憑什麼要拿給別人欺負?就算那貨是師尊的師祖也不可以。若不是這倒黴孩子,此時的風雲谷應該會像魂元宗、上清宗、極樂仙宗一樣,屹立在修真界的至高點。
若非那什麼精英路線的餿主意,魂元宗就算想對風雲谷下手,他能下的了嗎?他殺的完嗎?
最讓蘇九音氣憤的是,明明自己宗門的弟子都快被人殺光了,整個風雲谷竟然無動於衷嗎?
我死也要拉個墊背的,你殺我風雲谷弟子,我就不能殺你魂元宗弟子嗎?
你魂元宗能以多欺少以大欺小,我風雲谷難道就不能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嗎?
什麼江湖道義?什麼身爲高手的面子?這時候是自己的面子重要還是自己的宗門弟子重要?
蘇九音知道,面子這東西是要建立在實力之上的。你人都快被人滅光了,還要個屁的臉面!
這種時候,直接擼着袖子上啊,打死一個是一個,就算不能阻止風雲谷的覆滅,至少也要拉魂元宗的弟子給風雲谷陪葬。
而逸塵子那倒黴師祖呢?他竟然什麼都不做,眼睜睜看着風雲谷弟子被人逐一擊殺,只會窩在宗門裡摔杯子摔碗,大罵魂元宗的人不是個東西,然後就丟下爛攤子飛昇了?
你怎麼不被雷劈死啊!
蘇九音狠狠的詛咒着那個腦殘師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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