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
芷兮恍惚了一下，接着，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
男人彷彿沐浴在晨光中，緩步朝她走來。
芷兮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狂跳起來，她知道自己應該立刻轉身離開這裡，假裝沒有看到他，可是她拼盡了全力也沒辦法挪動一步。
於是，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男人在她的面前站定。
他一身筆挺的西裝，愈發顯得修長挺拔，俊美的五官多了幾分深刻，沉甸甸的魅力撲面而來，讓她幾乎難以承受。
跟四年前相比，這個男人的氣質變得沉穩而內斂，那雙總是蘊含着幾分笑意的黑眸，如今卻漆黑莫測，深不見底。
芷兮鼻子一酸，下意識的迴避了他的目光，努力剋制住聲音的顫抖：“你是……”
“原來顧小姐已經忘了我。”他勾了勾脣角，眼底卻沒有絲毫的笑意，“昨晚我們才見過，嗯？”
芷兮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睫毛劇烈的顫抖着：“原來是……赫先生。”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沒錯，就是我。”
說完，他掃了一旁的銷售經理一眼，對方如夢初醒，招呼也不敢打，帶着助理匆匆離開了。
爲了給她推銷房子，經理剛纔特意把前後門都打開，這會偌大的客廳前後貫通，卻又空曠無人——除了他們兩個。
芷兮咬了咬脣，正在六神無主的時候，男人忽然伸出手來，準確的扣住了她的下巴。
她驚的差點跳起來：“你……”
他卻極其強硬的擡起她的下巴，另一隻手攬住她的肩，不許她亂動。
“赫先生，你要幹什麼！”她驚怒交加，眼底卻滿是慌亂，顯得色厲內荏。
男人沒有說話，而是抿緊了脣，深深的看着她。
或者說，打量着她。
從髮際線開始，到眉眼，到鼻子，再到嘴巴……他看的認真極了。
芷兮卻沒辦法鎮定下來，她緊張的渾身都在輕顫，鼻翼翕動着，下脣被她咬的發白……熟悉又陌生的氣息包圍了她，讓她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過了許久，赫敬堯忽然沙啞的笑了笑：“顧小姐和我的妻子很像。”
妻子……
聽到這兩個字，芷兮的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是……是嗎？”她下意識的回答。
“是。”他的指尖輕柔的在她的臉上游走着，低啞的嗓音似乎蘊含了太多的情緒，“可惜她已經死了。”
芷兮的呼吸驀地一窒。
“所以看到顧小姐你，我覺得很驚訝，世界上竟然會有這麼像的兩個人。”他低笑了一聲，緩緩的鬆開了她，“抱歉，冒犯了。”
“沒……沒事。”她垂下眼睛，“我……長的像你的妻子，這是我的榮幸。”
赫敬堯低笑了一聲，嗓音染上了幾分曖昧：“顧小姐這麼說，我會誤會的。”
顧芷兮臉色漲紅：“我不是這個意思……抱歉，我還有事，失陪了。”
說完，她轉身往外走。
她終究還是沒用，除了落荒而逃竟然毫無招架之力，腦子裡那個不斷叫囂的聲音已經快要把她給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