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殷仙都,丞相府。
墨山河死死盯着殷天賜帶來的湯小乙。
他回來將整件事覆盤了一會,發現了其中一個漏洞,天庭的人,憑什麼能找到張凌君?以大雙修佛的手段,抓張凌君肯定能做到天衣無縫的。那暴露大雙修佛位置的原因,很可能是自己當初派去的那個人。
自己爲什麼派人去大雙修佛的佛窟?是當初湯小乙攛掇殷天賜來提醒自己的。
他兒子墨冷軒幾次提到湯小乙有可能是蕭南風的臥底,此刻細想起來,或許一切就說得通了。
可是剛剛,湯小乙一來就咬死了,是蕭南風害死墨冷軒的,又讓墨山河陷入了沉思。
說湯小乙是蕭南風臥底吧,他無時無刻都想要害死蕭南風,甚至這次大雙修佛的覆滅,他也有理有據地安在了蕭南風頭上,這是一個臥底能幹的事情嗎?
“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墨山河看向湯小乙道。
“既然天庭的人已經出手了,那我們也不用跟天庭的人講什麼道義了,直接找個由頭,將蕭南風弄死,這樣也能給墨冷軒大人報仇。”湯小乙說道。
墨山河:“……”
見墨山河神情詭異,一旁殷天賜幫襯道:“丞相,你不會和墨冷軒一樣,在懷疑湯小乙吧?”
墨山河陷入了沉思,並沒有回答。
“你若看不慣湯小乙的建議,那就罷了,就當我們沒來過。”殷天賜冷聲道,繼而扭頭道:“湯小乙,丞相不歡迎我們,我們走!”
墨山河馬上說道:“殿下息怒,我並沒有懷疑湯小乙,我只是在思考湯小乙所言的可操作性。”
“哦?”殷天賜疑惑道。
“湯小乙,你說你要弄死蕭南風,你可知道這是在與天庭撕破臉皮?”墨山河沉聲問道。
“丞相,與天庭撕破臉皮的事情,怎麼能做呢?”湯小乙搖了搖頭。
“哦?那你還想刺殺蕭南風不成?你覺得蕭南風若死,天庭查不到是我們動的手嗎?”墨山河繼續問道。
他對殺死蕭南風,並非那麼急切。因爲他認爲蕭南風最多是害死他兒子的全局中一環而已,殺死他兒子的兇手肯定另有其人,他只是在試探湯小乙而已。
“不能刺殺,也不能明着殺,但,我們可以讓蕭南風自己死啊,到時,讓所有人都挑不出理來。”湯小乙說道。
“哦?”二人疑惑看向湯小乙。
“我大殷仙朝不是正要舉行下品仙人的武舉嗎?參加武舉的人,都是下三品仙人,武舉之戰,死傷無數,若是蕭南風參與此戰,死在其中了,可怪不到大殷頭上。”湯小乙說道。
“你說什麼胡話呢?他堂堂天庭戰神不當,怎麼會來大殷參加武舉?”墨山河皺眉道。
“事在人爲,武舉由丞相主持,丞相完全可以調整規則啊。武舉第一不僅可以在大殷封官,也可以賜下重寶。對外來說,是蕭南風經不起重寶誘惑,才下場玩玩的。到時,蕭南風怎麼死在武舉中,還不是由丞相決定?”湯小乙說道。
“一件重寶?就能吸引蕭南風參加大殷武舉了?”墨山河一臉不信道。
“不,那只是明線,我們還有一條暗線。我們可以偷偷派人給蕭南風送信,就說,想要知道張凌君下落,就必須參加武舉。”湯小乙說道。
“張凌君不是跑了嗎?”墨山河皺眉道。
“張凌君是跑了,但,蕭南風不是故意裝作不知道嗎?他表現得無比在乎張凌君,眼前,有一個關於張凌君的線索,他是去參加武舉,還是不去參加武舉呢?”湯小乙問道。
“蕭南風若不參加武舉,就說明他很可能已經知道張凌君獲救了,這些天安排紫毛怪物找張凌君,都是在演戲。而殺死我兒的兇手就算不是他,他也極大可能是全局的參與者之一。”墨山河雙眼微眯道。
“不錯,若確定蕭南風撒謊,害死丞相之子,欺瞞天下,到時可再找突破點,將此事適當的大白於天下,就可以敗壞蕭南風名聲,藉以敗壞天庭名聲。到時,丞相可以藉此事倒逼天庭問責蕭南風,引天下圍觀,再伺機找刺殺蕭南風的機會,就不會有太大影響了。”湯小乙說道。
墨山河神色一陣古怪,你這爲了置蕭南風於死地,套路還真多。不過,若是能敗壞天庭名聲,到是可以操作。
“若蕭南風是無辜的,他若真在乎張凌君的安危,有很大的可能性會參加武舉的。”湯小乙說道。
“可是,就算蕭南風不知道張凌君獲救了,他若覺得武舉有危險,不願爲張凌君以身犯險,怎麼辦?”墨山河說道。
“理由,我已經給丞相找好了,至於丞相下多大血本引蕭南風入局,那就是丞相的事情了。丞相,墨冷軒大人以前一直心心念念置蕭南風於死地,你當完成他的遺願啊。”湯小乙說道。
墨山河皺眉一陣沉默,這湯小乙想要害死蕭南風想瘋了?就算蕭南風無辜,也要他死?
世上哪有將主上往死裡算計的臥底?莫非,湯小乙和蕭南風真的沒有關聯?不是他泄露了大雙修佛的位置?
“我會考慮你的建議的。”墨山河點了點頭道。
“丞相,我都跟你說了,湯小乙一心爲我大殷,你就放心吧。”殷天賜適時說道。
……
迎客島主殿。
豐帝死死看向蕭南風:“你有辦法找到別的佛窟?”
“你之前那般找佛窟是不行的,你要找知道佛窟的人。”蕭南風說道。
“哦?”
“你覺得,大殷丞相墨山河,會不會知曉佛窟下落?”蕭南風問道。
“他兒子都和大雙修佛有聯繫了,他肯定對佛窟的事情知道得更多。更何況,殷神話自稱在閉關,大殷國事,大多都是他來處理的,他對大殷的底細肯定極爲了解。”豐帝說道。
“你爲什麼不將墨山河抓起來,然後逼問呢?”蕭南風說道。
“呃?你還真敢想啊!”豐帝沒好氣道。
“怎麼,我說得不對嗎?”蕭南風笑道。
“我當然知道,抓了墨山河就能找到佛窟,但,你以爲他是那麼好抓的?他周圍護衛無數,其中金仙級強者就不止一個。他還一直待在大殷仙都,我若去動手,稍有動靜,就能引得全城圍觀,怎麼抓?一抓,我就完蛋了。”豐帝說道。
“可若在大殷仙都外抓他呢?”蕭南風說道。
“城外?你是說等他出城,埋伏他?呵,你以爲他很蠢嗎?他每次出城,都是悄悄離開的,誰也不知道他的行蹤。”豐帝搖了搖頭,繼而,他陡然瞳孔一縮道:“不對,你既然這麼問了,你肯定不會無的放矢,你能知道他什麼時候出城,並且知道他出城的路線?”
“你若是有興趣,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蕭南風說道。
“當然有興趣,只要不在大殷仙都內動手,我都敢去抓他,你要怎麼做?”豐帝驚喜道。
“既如此,那你就準備吧。對了,你到時不會直接闖過去吧?”蕭南風說道。
豐帝沉思了一會道:“我到時假冒個身份過去,你覺得我冒充誰比較好?”
“你就冒充一個天庭戰神如何?”蕭南風說道。
“冒充戰神?這不是給你添麻煩嗎?這時候,他們會相信嗎?而且,會不會懷疑到你?”豐帝驚訝道。
“你別管他們信不信,你只要將水攪渾了就行。”蕭南風說道。
“聽你的。”豐帝卻無所謂道。
“好,那我們就一起籌備吧。”蕭南風笑道。
他攛掇豐帝去抓墨山河,可不是幫豐帝,而是在幫湯小乙。
之前,湯小乙幫忙找尋張凌君,做得終究有些太粗糙了,很容易暴露湯小乙,所以,他必須要給湯小乙打好掩護,抹去他身上所有被懷疑的痕跡。
此次這個局,不但他可以得些好處,還能撇清湯小乙的嫌疑,再給豐帝找點事情做,不至於天天盯着他的秘密。
至於對付墨山河,他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墨山河派了大量強者在迎客島外監視着他,其實就是變相軟禁他,只待徹底和天庭撕破臉皮,好拿他的人頭祭旗,本就有大仇。給墨山河添點麻煩,豈不是更好?
蕭南風在迎客島中耐心等候着事情的發酵。
果然,數日後,事情就成了。
大殷仙朝新一屆的下品仙人武舉,定在大殷仙都東面的一片山脈,大殷廣邀天下強者參與,只要是下三品仙人,都可以報名。武舉第一者,可入大殷爲官,還可以得到一件重寶。而且,這次武舉也在彰顯大殷實力,邀請天下各大勢力的天仙都參與,以壯盛況,哪怕勝出後,不入大殷爲官,也可以帶走那件重寶。
“呵,武舉的規則,果然是想怎麼變就怎麼變。這次的重寶,居然是太陽真火塔?墨山河對我修行功法還真是瞭解啊,居然拿出瞭如此重寶?”蕭南風露出一絲滿意之色。
又數日後,一名紫毛怪物匆匆趕來。
“蕭戰神,有少主的消息了,剛剛,有封信函忽然飛來,我想找尋投擲信函之人,卻已經找不到了,信函中有少主的玉佩。”那紫毛怪物說道。
“哦?”蕭南風接過信函。
果然,信函中還夾着一枚玉佩。
“錯不了,這就是少主的玉佩。這是當年我們找人煉製給少主的生辰禮物。”那紫毛怪物說道。
蕭南風打開信函查看,卻見信函中寫着:
……
蕭南風,想要知道張凌君的下落,你就入大殷武舉,我在大殷武舉中等你。
……
信函很簡單,蕭南風也猜到,這就是墨山河的手筆,可是這枚用來取信他的玉佩就有些耐人尋味了,墨山河怎麼會有張凌君的玉佩?
蕭南風神色一凝,想到了緣由,玉佩的出現,說明張凌君的屬下中,有大殷仙朝安插的奸細,這塊玉佩極可能是這些天,剛剛由奸細從天庭的張凌君府邸偷出來的,目的是爲了引他入局。
“大殷的水還真深啊!”蕭南風凝重道。
若沒有今日之局,他還不知道身邊居然如此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