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風和胭脂大婚後的又一個月,大南王朝正式晉升爲大南皇朝。
胭脂正式成爲一個皇朝之主,雄霸一方。
蕭南風看着胭脂登基爲皇,眼中也閃過一股開心之色。
胭脂晉升爲皇之後,第一時間跑到蕭南風面前,一把撲入了蕭南風懷中。
“夫君,我剛纔舉國晉級,你看了嗎?”胭脂掛在蕭南風脖子上,笑道。
“看了,我的夫人真是厲害。”蕭南風笑道。
胭脂紅着臉,頭埋在蕭南風懷中,吶吶自語。
“在說什麼呢?不帶我聽?”蕭南風笑道。
“我喜歡這個稱呼。”胭脂紅着臉看向蕭南風。
“哪個稱呼?”蕭南風問道。
“你喊我夫人,我以後,就叫胭脂夫人。”胭脂溫柔道。
“好的,我的胭脂夫人。”蕭南風抱着胭脂,走向了不遠處的寢宮。
胭脂臉色微紅,卻怔怔地看着眼前這個愛到骨子裡的男人。
夫妻二人舉案齊眉,少了當初的羞澀,多了一份從容和相知,又一年後,大南皇朝在此方大地紮根了,疆土擴張,國之氣運變強,蕭南風和胭脂也更加恩愛了。
只是有一日,蕭南風獨自走在街頭,卻臉色一陣狂變。
“怎麼會這樣?分界圈在變小?爲什麼會變小?不應該變得更大嗎?”蕭南風慌張道。
以胭脂爲中心的分界圈,在不斷縮小,分界圈外,蕭南風是個被忽略被遺忘的人,誰也不認識、也不在乎他,只有在分界圈內,他纔是存在的。
本來他已經適應了這樣的生活,可現在分界圈在縮小,讓他忽然心生了恐懼。
他不在乎其他人怎麼看他,他在乎胭脂。
“分界圈一直在縮小,所有人都將忘了我,會不會連胭脂也忘了我?”蕭南風臉色一變。
他原本還有着一番計劃,想要幫胭脂開疆擴土,想要將大南皇朝發展成仙朝,想要成爲絕世女帝背後的男人。
可此刻,他全都不在乎了,他心中只有一股恐慌,一股擔憂。
他回到皇宮中,他看着胭脂時,神情一陣慌張。
“夫君,你怎麼了?”胭脂頓時看出了蕭南風的慌張,急忙問道。
蕭南風臉色一陣陰晴變幻,他們夫妻一體,他沒有隱瞞分界圈的事情。
“分界圈?出了分界圈,就沒人認識你了?”胭脂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蕭南風眼中閃過一股難受之色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我感覺到了不妙,我發現分界圈在快速變小,我擔心再過一些天,連你也不認識我了。”
“不可能的,我永遠不會忘記夫君的,誰也別想將我們分開。”胭脂也眼中閃過慌張之色。
她本不該相信這種無稽之談,但,她更相信蕭南風,知道蕭南風不可能騙她。
接下來期間,胭脂也沒有心思處理朝政了,她將朝政交給內閣後,就和蕭南風一起翻閱着各種資料,可是,什麼信息也查不到。
“你不要找了,這些年,我已經找過很多書了,根本沒有一點分界圈的信息,那分界圈越來越小了,現在,已經縮小到皇宮範圍了,最後時光,我想每天都陪着你。當你忘記我後,我還能有着這段回憶。”蕭南風說道。
“不,我不會忘記你的,夫君,我永遠不會忘記的。”胭脂也恐慌道。
蕭南風抱着胭脂,深深地吻住胭脂的雙脣,二人眼中莫名地流出了一絲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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脣分,蕭南風深吸口氣道:“或許是我想多了,或許等分界圈縮小到一定程度,全世界都會認識我,或許你也不會忘記我,只是我杞人憂天了。”
胭脂紅着眼睛,她知道蕭南風在安慰她,她此刻也不想說讓蕭南風難受的話。
胭脂拿起一旁的御璽,忽然仰天說道:“大南皇朝的所有人聽着,朕胭脂,從今天開始更名爲‘胭脂夫人’,所有人從今天開始,都稱呼朕爲‘胭脂夫人’,或許有一天,朕會忘記朕爲什麼用此名字,但,希望你們永遠記住,朕不叫‘胭脂’,朕只叫‘胭脂夫人’,萬古不變,至死不渝。”
轟的一聲,胭脂的聲音通過氣運雲海轟傳整個大南皇朝。
無數百姓一時不明所以,但,皇上想要改名字,也沒人敢說什麼,只是很多人都露出好奇之色,爲何要叫胭脂夫人?有什麼含義不成?
蕭南風看着胭脂夫人,眼中閃過一股感動,他沒說什麼,只是死死地抱着胭脂夫人。
接下來的時光,二人不理其它,似忘記了外界的一切,只是在過着二人幸福的世界,只是,分界圈還在縮小,越來越小,甚至最後,分界圈已經只包裹一個小院了。
胭脂夫人知道此事,也心中無比難受和恐慌。
他們二人哪也沒去,坐在小院中,看着微風吹過這月色下的花園。
胭脂夫人已經從蕭南風的口中知道,分界圈已經到了近前,或許馬上就要徹底縮小到消失了,然後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
她倚靠在蕭南風懷中,身子有些顫抖,有些害怕。
“胭脂,不要難過,不要悲傷,就算分界圈沒了,就算全世界忘記了我,我也會默默在你身邊,陪你成長的,或許是因爲我們太弱了,所以無法阻攔此刻分別,但,等我們修行到極致,或許有能力破開這個魔咒,我相信,終有一天,我們能夠再度重逢,終有一天,我們會無視一切,永遠在一起的。”蕭南風說道。
胭脂夫人的眼睛瞬間溼潤了起來,她用頭在蕭南風懷中蹭了蹭。
“夫君,我想聽你唱歌。”胭脂眼睛紅紅道。
“你想聽什麼?我當初給你表白的《情非得已》嗎?”蕭南風問道。
“我想聽《櫻花草》。”胭脂認真道。
那也是一個盛夏的夜晚,明月照下,蟲鳴蛙叫,螢火蟲紛飛,那寧靜的夜晚,第一次,蕭南風偷走了她的心。
蕭南風撫了撫胭脂夫人的秀髮,點了點頭道:“好!”
“晚風吹動了竹林,月光拉長了身影,螢火蟲,一閃閃,滿山飛舞的錢幣。♪”
“天上銀河在發光,地上風鈴來唱歌,織女星,在遠方,古老浪漫的神話。♪”
“流水,走過,春夏四季的變幻,幸福在蔓延,愛你永恆不孤單。♪”
……
“戀人手中櫻花草,聽見胸膛心在跳,偷偷地,在思念,那是我們相愛的味道。♪”
……
蕭南風的歌聲響徹這個夜晚,月光撒下,螢火蟲飛舞,蟲鳴蛙叫,歌聲在夜色中迴盪,清甜、不捨、苦澀在這一刻交織。
一對愛人相擁,不大的分界圈,卻是驟然縮小到二人體表,繼而縮小到消失,一閃不見了。
這一刻,胭脂夫人不動了,蕭南風不動了,螢火蟲不動了,月光不動了,似整個世界都忽然靜止了,只是隱約間在這靜止的時空,迴盪着那首《櫻花草》。
嘭的一聲,整個世界忽然崩散而開,化爲煙霧,煙消雲散了。
一場夢,終究是一場夢。
夢醒時刻,蕭南風意識自然清醒了過來。
那一瞬間,無數因爲玉清夢酒而消退的記憶,快速回歸而來,呼的一聲,填充了他的記憶,他一時晃晃悠悠,清醒了過來。
還是當初的大殿中,他還是大崢人皇,蕭南風。
四周的紫色霧氣環繞,蕭南風盤膝而坐,一旁有兩個空杯子,在他面前,正坐着胭脂夫人,胭脂夫人周身環繞着大量桃花和粉色煙霧,讓其看起來無比的漂亮,胭脂夫人的氣息形成有形波紋,疊蕩不已,似有了巨大的突破。
胭脂夫人睜開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蕭南風,笑道:“我補心成功了,蕭南風,這次多謝你了。”
蕭南風卻眼中盡是柔情,他問道:“剛纔夢中的一切,你還記得嗎?”
“記得什麼?夢中一切都被我補心了啊,夢中發生了什麼?”胭脂夫人好奇地問道。
蕭南風心中一顫,露出一絲苦笑,分界圈真是太厲害了,其他人忘記了他,胭脂夫人也忘記了他?
看着眼前的愛人,蕭南風一時不知如何解釋,他的心情一時無比低落。
“好了,我要走了,補心成功,我要去煉心,更進一步了,這次多謝了”胭脂夫人起身笑着說道。
蕭南風神色一陣複雜,似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胭脂夫人探手一收,將四周的紫色霧氣、粉色霧氣和桃花花瓣全部收了起來,並且撤去了大殿中的陣法。
她又取出一枚桃花花瓣,遞到了蕭南風的手心道:“我走了,這片花瓣,可以讓你召喚一次我的法相,用於戰鬥,我法相的威力,對付幾個韓孤城,應該是不難的。”
蕭南風沒在意手中的花瓣,他看着胭脂夫人,眼中情意綿綿,神色複雜。
胭脂夫人卻灑脫地打開大門,笑道:“我走了,等我回來再找你,記得,你還欠我九首歌哦。”
說着,胭脂夫人沖天而上,飛走了,轉眼消失在了天際。
蕭南風看着手中的花瓣,再看看飛遠消失了的胭脂夫人,最終深吸口氣道:“難受什麼?以後,再將夫人追回來,不就好了?我的夫人,她跑不掉的。”
說着,他深吸了幾口氣,才壓住了激盪的情緒。
……
天邊,胭脂夫人在快速飛行中,飛行途中,她眼中也在流着兩行淚水,不過,她並非悲傷,卻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動。
“壞夫君,真以爲我忘記一切了?等我煉心回來,看我不好好取笑你。”胭脂低聲笑道。
翻手間,她取出一塊手帕。
若蕭南風在這裡,一定會驚愕不已,因爲這塊手帕是他送給胭脂夫人的,但,那是在夢中。當時小胭脂一個人偷偷的哭泣,蕭南風給了她一塊手帕擦眼淚,並且第一次唱《櫻花草》安慰小胭脂的。只是,夢中之物,爲何會出現在現實中?
胭脂夫人用這塊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然後認真地看着這塊手帕。
“心的力量,果然神妙,只要心力足夠,就能讓虛幻夢境中的東西變爲真實的存在。”胭脂夫人輕呼口氣道。
她小心收起這塊手帕,同時神色複雜地又看了眼已經遠離了的永定城。
“昔日修心,忽有靈感,感應用‘胭脂夫人’爲名,未來會有玄妙之事,原來是應在了這裡,原來一切早已命中註定?這個名字,真好!”胭脂夫人暗忖道。
她微微一笑,腳下一踏,呼的一聲,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