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大海上。
太清仙宗宗主呂岩,帶着一羣白衣人在快速飛行中,與他一起飛在最前面的,是一名容貌平平無奇的男子。
“白先生?你怎知道我要回太清島的?”呂岩問向身旁之人道。
“你再不回去,你這宗主,就要被徹底拋棄了。”白先生說道。
“哦?你對我太清仙宗的事情,很瞭解嗎?”呂岩皺眉道。
“放心,你我多年交情,也合作過多年,不至於這個時候害你。這次,我要刺殺蕭南風。你配合着點就行了。”白先生說道。
“呵,你當着我的面說刺殺太清脈主,很好嗎?”呂岩沉聲道。
白先生露出一絲不屑道:“你就別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了,你不也想要殺蕭南風嗎?蕭南風活着,這太清仙宗只會聽他的話,你這宗主,因爲多年不管庶務,雖然還佔着名義,但,權利早就被架空了。”
“嗯?”呂岩臉色一沉。
“太清仙宗的護道者?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你這些年不敢在太清島多逗留,就是怕樓玉京發現你的身份吧,如今,樓玉京死了,你就不用擔心了。太清仙宗這個宗門,必須要牢牢掌握在手中吧?蕭南風這次喊你回去,可能是找你問責的,不過,你也想要弄死他吧?你擔心他是下一個樓玉京,所以,才允我跟着你的吧?”白先生笑道。
呂岩微微沉默了一會,道:“你雪神殿,是又接了刺殺蕭南風的任務?”
白先生點了點頭道:“是啊,若非已經接下了這單任務,我還真不想去對付蕭南風。這蕭南風可不是善茬啊。”
“我記得你當初刺殺大羅金仙,也眉頭不皺一下,面對蕭南風居然感到麻煩?”呂岩好奇道。
“大羅金仙哪有那麼好刺殺的?我也就成功了那一次,那一次,那大羅金仙受了重傷,我取巧了而已。蕭南風雖然只是一個真仙,但,你看看他這些年做的那些事,看看都讓我心驚肉跳啊,更何況他剛剛還幹掉了樓玉京,哪怕是取巧盜用了丟字道圖的緣故,也有些不可思議啊。”白先生感嘆道。
“你也知道丟字道圖?”呂岩驚訝道。
白先生看了眼呂岩道:“你們這些護道者對太清道祖的信息所知甚多,但,請不要忘記我雪神殿的專業。”
“也是,你們可是一個大型刺殺組織,這點情報能力還是有的。”呂岩點了點頭道。
“蕭南風難得回一趟太清島,所以,此次只能借你這股東風了,剛好,你不是也要對付他嗎?我們合作殺他,你重新掌權太清仙宗,我完成任務向上交差。”白先生說道。
呂岩沉默了一會,道:“那你算是欠我一份人情?”
“沒問題!”白先生說道。
“既如此,那就走吧!”呂岩大笑道。
一行人速度極快,沒過太久時間,就抵達了太清島外。
太清島上,無數太清弟子看到呂岩歸來,頓時神色一肅,微微一禮道:“拜見宗主。”
很多太清弟子只是公式化地行禮,他們對呂岩並無由心而發的尊敬,因爲他們除了一些宗門重要大典才能見一次宗主,其它時候根本見不到。哪裡像蕭南風?陪着他們成長,教導他們修煉,守護他們的安危,帶他們征戰?
若論起重要性來,蕭南風在他們心中的地位絕對超過眼前的宗主。
呂岩也沒有理會普通弟子,而是直奔一座山峰而去,那裡是太清殿。
太清殿廣場,蕭南風帶着一羣人正在等候中。
待呂岩帶人落在廣場上時,蕭南風微微笑道:“見過宗主!”
“見過宗主!”其他人也微微一禮道。
“哈哈,蕭南風,我果然沒看錯你,你在紅月仙朝的表現,我都知道了,這一次,你可是爲太清仙宗立了一個大功啊。”呂岩笑道。
趙元蛟等人盡皆神色一陣複雜,若在以往,他們還覺得呂岩氣度非凡,賞罰分明。可到了此刻,他們才忽然發現,呂岩有些虛僞啊。
在宗門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從來不見身影,等一切塵埃落定了,才跳出來以上位者口吻誇誇其談。弄得似在你的領導下,我們才爲太清仙宗報仇的一樣?
一時間,趙元蛟等人越發覺得蕭南風之前的提議沒問題了。
“宗主,請!”蕭南風說道。
呂岩點了點頭,帶着白先生等人跟着蕭南風一起走入了太清殿。
蕭南風疑惑地看了眼這羣容貌平平無奇之人,不過,待會還有大事要說,他也沒在這些末節上糾纏。
一行人跨入大殿中,呂岩當仁不讓地坐到了宗主主位,他帶來的一羣人,坐在了客座席。
衆人剛坐定,蕭南風就開口道:“宗主,此次平滅紅月仙朝,爲太清仙宗復仇之戰前,我記得師兄給你送過信,爲何宗主一直不現身?”
呂岩微微一怔,他知道蕭南風會向他發難,但,他沒想到蕭南風這麼直接啊,他沉吟了片刻道:“我正好被一件關係太清仙宗的大事耽擱了,我不得去處理,原本準備等處理完再來的,可是,我沒想到,你們這次滅紅月仙朝,滅得這麼快啊,蕭南風,你的能力讓我感到震撼啊,你了不起。”
蕭南風不在乎呂岩的讚賞,而是繼續問道:“我記得,當初我曾問過宗主,宗主這些年一直在外,是否忙着對付紅月仙朝?宗主當時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我以爲宗主一直是潛伏紅月仙朝的,卻不想,是我猜錯了。不知宗主這些年,到底忙的什麼大事,以至於在面對滅宗之仇時,都可以不管不顧?”
呂岩眉頭一挑道:“蕭南風,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蕭南風微微一笑道:“宗主,你是太清仙宗的護道者吧?”
“嗯?你說什麼?”呂岩瞳孔一縮,驚訝道。
“只有宗主是護道者,這一切才解釋得通。樓玉京時刻派人盯着太清仙宗,想要釣護道者出來,宗主擔心被察覺身份,才常年離開太清仙宗的。也就是因爲是護道者身份,宗主纔對樓玉京惶恐不安的,即便復仇之戰,也不敢露面分毫。”蕭南風說道。
“蕭南風,你在質疑本宗主的權威?你不要忘了,你的權利,都是我一次次給你的。沒有我的允許,你是不可能成爲一衆脈主的。”呂岩冷聲道。
蕭南風深吸口氣道:“我成爲黃脈脈主、地脈脈主、天脈脈主這個流程,都是大勢所趨,你沒有阻攔,那是因爲你不敢阻攔,擔心露出破綻,被樓玉京揪出護道者的身份。”
“放肆!”呂岩眼中一冷,站起身來。
“你終究有着宗主之名,哪怕你是護道者,我也對你並無惡意,畢竟,你這些年並未做什麼對不起太清仙宗的事情,也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情,只是,若是想要將太清弟子當成牲口圈養,那就不必了。”蕭南風說道。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呂岩冷聲道。
“宗主,我對你沒有偏見,今日請你回來,也是代表着太清仙宗絕大多數弟子的意願,請你放棄宗主之名。太清仙宗不需要一個時刻算計同門弟子的宗主,請退位吧。”蕭南風說道。
“你!”呂岩驚叫道。
他沒想到蕭南風這麼直接啊,他還以爲要一番周旋呢,這蕭南風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啊。
隨着天脈脈主蕭南風開口,另外三脈脈主也陸續開口起來。
“宗主,你退位吧!”長兵、趙元蛟、葉大富同時微微一禮道。
呂岩:“……”
四大脈主齊逼宮,這特麼怎麼弄?
“蕭南風,你們是在逼我?”呂岩冷冷地說道。
蕭南風深吸口氣道:“宗主,你現在主動退位,我們還可以保留一點情意,同時,此事就我們知曉,不至於讓外人知道。”
“我若不願意退位,你待如何?”呂岩冷聲道。
“那我們就送宗主退位。”蕭南風說道。
“放肆!”呂岩眼中一怒道。
“宗主,你這是何必呢?太清仙宗有着宗規,四大脈主齊勸諫,可以廢立宗主,其次,四脈弟子都聽我們的。如今,太清仙宗的大勢在我們,你空留一個名號,又有何用?不如灑脫一點,我們各自安好。”蕭南風勸道。
趙元蛟等人盡皆點了點頭,顯然都贊同蕭南風的話。
呂岩臉上一陣陰晴變幻,讓他放棄太清仙宗?怎麼可能?若是十多年前,他還不在乎太清仙宗,因爲那時候的太清仙宗太弱了,可如今的太清仙宗已經強盛了啊,他豈會放棄?
呂岩看了眼白先生。
白先生一揮手,匡的一聲,將太清殿的大門關合而起。
一瞬間,引得殿中衆人眉頭一挑,趙元蛟等人沒想到,呂岩這時候還要負隅反抗?
蕭南風卻凝重了起來道:“宗主?你做事如此果決,看來,你已經料到回來會遇到我們勸退你了?你是有備而來的啊!”
一時間,殿中衆人變換位置,以蕭南風爲首的一羣人,與以呂岩爲首的一羣人對峙起來。雙方針鋒相對,劍拔弩張,殺氣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