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愛心裡跳了跳。這個話題很敏感,會讓她想起以前,更會讓她想起以後……
似乎知道她在擔心着什麼,容北瀾淡淡一笑:“我們一起檢查身體。也許,我也有問題……”
默默瞅着容北瀾,夏可愛悄悄挪開目光,看着窗外飛速倒退的綠化帶。
他讓她感動,但問題卻擺在那裡,讓她有些難過,也有些迷茫。
就算容北瀾只是一個普通人的子孫,她都會幫他考慮後代,更何況容北瀾是容老爺子最得寵的孫子……
“到了。”夏可愛沉思的當兒,勞斯萊斯已經停下。容北瀾先一步下車,繞到夏可愛那邊,拉開車門,“我們不要讓人家等久了。畢竟好醫生難請……”
說着,還朝夏可愛眨眨眼睛。
本來心裡有事,夏可愛有些沉默,這會被容北瀾這個小動作給逗樂了。她不由一笑。
看到夏可愛笑了,容北瀾這才拉開車門,向她伸出手來:“來——”
瞄瞄四周,似乎沒有人注意到這邊,夏可愛這才伸出手,悄悄將手放進容北瀾掌心。
容北瀾鬆了口氣,牽她下來,正要走上一步,那隻小手又悄悄地縮回去了。
“我是你姑姑。”她訕訕地擡頭望天。
“……好吧。”他輕笑,摸摸她的頭,摸小貓兒似的,“親愛的小姑姑,走吧!”
一路走過,夏可愛覺得每個人的目光都在看着自己。她眼睛亂瞥,愣是沒地方放,最後訕訕地看向容北瀾,發現這位容二少又恢復成了容大爺的模樣,看上去悠閒間有點得意,似乎很享受衆人的目光。
真不知道他得意什麼,兩人現在啥都不是,走路都彆扭……夏可愛不知不覺向天空拋了個白眼。
終於來到所謂的專家辦公室,看着一個胖胖的女醫生,夏可愛這才鬆了口氣。
生育這種事兒,面對女醫生總是輕鬆一些……
“夏小姐以前做宮外孕的手術資料,我全部調過來看過了。”李醫生笑了笑,“兩位坐。我們慢慢談。夏可愛小姐,請不要太緊張,你需要的是放鬆,不是擔心。來,放鬆。”
面貌慈祥,語氣風趣的李醫生,讓夏可愛不知不覺放鬆下來。
“來,夏小姐,你看這裡。”李醫生指着電腦裡的資料,“這都是你之前宮外孕時的所有資料。之前已經有經過仔細覈查,你宮外孕的原因就是體內炎症。我也看了,當時醫院有給你開藥,你吃了沒有?”
“有吃。”夏可愛慢慢放鬆下來,“吃了兩個月。”
“吃那麼久?”李醫生反而一怔,“我看你在醫院的檔案,後面並沒有再做任何檢查。距離你做宮外孕手術的時間,已經三個月了。”
“……”夏可愛有些尷尬。後面發生了那麼多事,她哪還有心思去做檢查。
“現在可以檢查。”容北瀾輕鬆地轉移話題,緩解夏可愛的緊張。
李醫生點點頭,低下頭開始開單:“這樣吧,我把夏小姐現在需要做的所有檢查,都一次性做了。”
就着檢查的機會,容北瀾專門帶着夏可愛做了個血液檢查。
“我沒貧血。”夏可愛抗議着,“瞧我現在活蹦亂跳的,比誰都好。”
“乖,順便檢查一下。”他哄着她,哄娃娃一般,“反正都來了。啊,我明白了,難道愛愛害怕抽血?”
明知他故意的,夏可愛仍然忍不住咬牙一笑。
“好了,笑了就是同意了。”容北瀾鬆了口氣。
一輪檢查完畢,都到中午了。
“瞧——”她抱怨着,語氣有些不悅,卻忍不住眉眼彎彎,“我就說,我沒貧血。看吧,就是沒貧血嘛!害我浪費了幾毫升血。”
他好笑地一彈她的鼻尖:“當初暈倒在洗手間的不知道是誰。”
提到那事,夏可愛眸子黯了黯:“我當時是有點頭暈,好像隨時會暈倒,但是……我是被人打暈的。”
容北瀾原本含笑的臉,倏地變得陰鷙——不用說,八成是夏可娜乾的。
這個女人爲了獨得夏家的家產,還真是毒如蛇蠍,連這種事都能幹出來。
“怎麼了?”察覺到容北瀾的靜默,夏可愛驚異地擡頭。
“沒事。”容北瀾向前走去,“走吧!”
不管有什麼事,先看完醫生,回去再說。夏可娜現在被關着,不用擔心她跑了。
再次坐回李醫生面前,手裡緊緊抓着一疊檢查報告,夏可愛有些緊張。
“給我看看。”李醫生笑着拿過去,戴着眼鏡看了好會。
“怎麼樣?”容北瀾緩緩握住夏可愛的小手,含笑掃視着李醫生,“請儘管說實話。有沒有希望,或者有多少希望,請如實告訴我們。既然來了,我們自然做了心理準備,以後也不會再胡亂操心,也更好地尋求解決辦法。”
說着,容北瀾意味深長地瞄瞄緊張的夏可愛。
夏可愛悄無聲息地悶哼了聲——她是擔心。但那是胡亂操心嗎?
“這麼說吧,夏小姐這情況麼……”李醫生沉吟着。
容北瀾和夏可愛的目光,同時投向李醫生——要說痛快地說,故作什麼高深!
“不用太擔心,但也不是十分樂觀。”李醫生沉吟着,“不過,恭喜夏小姐炎症已經痊癒。也就是說,現在就看那一邊輸卵管的運氣。爲什麼說要看運氣,這也不是單單指夏小姐的生理問題,關鍵還有心態。夏小姐,你很緊張。如果你自己太過在意這個,給自己太大壓力,反而不利於受孕。我說這些,夏小姐明白嗎?”
夏可愛默默點頭。
“我開點藥給夏小姐服用。”李醫生開始寫藥方,“吃完一個療程,再來和我預約看看。”
黑瞳一閃,容北瀾若有所思:“那麼……如果現在這個時候,適不適合懷孕?”
不出意外的,夏可愛飛快甩給他一個白眼——她才逃出魔掌,都還沒見上老爺子呢,他就儘想好事兒。
明知收到白眼,容北瀾依然悠然笑着。
“這個時候?”李醫生沉吟着,“宮外孕手術剛好三個月……”
容北瀾頷首:“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昨天同房了,有沒有可能懷上?能不能要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