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容北瀾屏住氣息,聆聽電話。
只要對方是真正求財的綁匪,不可能不想多要這十萬。
“何必那麼麻煩。”對方終於道,“你把這十萬和一百萬一次性放宅子門口就行。”
“看來你誤解了我的意思。”黑瞳一閃,容北瀾淡淡掃過夏明軒夫妻,沉聲道,“你別以爲我有多在乎那個又呆又笨的夏二小姐,奉勸你別惹火了我,這一百萬你也到不了手。我用這一百萬贖人,只是想把她贖回來,親自教訓她。要不,你問問,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
容北瀾這話一出,車內人人震驚。反而是黃淑蘭比較容易接受這個說法,但她卻撲了上來,喊道:“你要錢就要錢,說那麼多費話做什麼?那女人的命又不值錢……”
容北瀾將手機拿開了,省得黃淑蘭在那裡亂來,反而影響談判。
但黃淑蘭的話,似乎觸到了對方哪根神經,對方這回倒是爽快答應了:“好,就照你剛纔的做。”
容北瀾鬆了口氣。
“容先生,要不我們去外邊埋伏吧?”警員獻主意,“容先生的一百萬,哪能這麼白折損失掉。”
“一百萬不多。”容北瀾道,“沒了就沒了。你們先回去休息。”
雖然不知容北瀾有什麼打算,但尹拓晨也站在哥們一邊:“你們先回去吧!明天再說。”
兩個警員果然配合地坐回後一輛車,消失在夜色中。
李助理拿着百萬的箱子,一步一步走到宅子門口,慎重地放好,這才又一步一步撤回福特,接過容北瀾手中的十萬:“二少,現在放地上麼?”
“等等——”容北瀾犀利黑瞳,凝着宅子門口。
這裡離宅子門口起碼有100米的距離,在這樣沒有月亮的夜晚,其實看不清那裡的人影。
容北瀾聽的是動靜。
果然,對方看到警員離開,又確保了安全,這纔有人影出現在宅子門口。開始驗收百萬現金。似乎發現那百萬現金是真的,這才滿意地離開了。
然後,那些淡淡的人影,飛快地離開了。隨之響起含糊的喊聲——
“那是可愛嗎?”尹拓晨一震。
容北瀾早已大步向宅子門口走去。
“北瀾,兩人去比較安全。”尹拓晨不放心,也跳下車。
卻被李助理一把拉住,暗暗搖頭。
雖然不太放心,可李助理的沉穩,那在京瀾財團是有名的,尹拓晨終是信任李助理,按兵不動。
只是走回福特時,惡狠狠地瞪了夏明軒夫妻一眼。
夏明軒此時面色如死,什麼心思都沒有了。只是緊張地瞪着容北瀾走過去的方向,豎着耳朵聽動靜。
旁邊的黃淑蘭倒是安靜,似乎也沒有夏明軒緊張,還在看風景般看着外面。一邊道:“樹大招風啊!要不然怎麼會遭罪呢……”
誰也沒理黃淑蘭。
想當然這個後媽的所作所爲,那是真正的後媽。說她是後媽,還擡舉了她。
容北瀾一步一步走近宅子門口。
“唔——”又一聲細微的掙扎聲傳來。
“可愛——”容北瀾這才聽得一清二楚,他快步如飛地走過去,一把摟住黑夜中那個纖細的身影,“可愛,沒事了。”
果然是她,還是那麼纖細的身子,窈窕有致的身材,淡淡的少女芬芳……就算不看她,他也知道是她。
可奇詭的是,他們其實自始至終才親熱了兩次……
“唔唔——”夏可愛迴應。
見夏可愛聲音不對,容北瀾這才拉開她,拿手機的電筒一照,立即黑了臉:“混帳!”
不管兩人相愛相殺了多少個回合,他都沒碰她一根汗毛。這綁匪倒真是狠得下心,居然綁着她雙手,還用膠帶捂住嘴。
此時的她有些虛弱,有些不安,容北瀾心底騰地涌上內疚——如果他能早點找到她,她就不會受這麼多苦了。
一邊低咒,一邊解綁,順手拿掉夏可愛嘴上的膠帶,容北瀾語氣寒涼:“這些人不想活了!”
“呼——”獲得了自由的夏可愛,長長地吁了口氣,默默倚進容北瀾懷中,她居然在笑,“還能活着見到你,真好!”
緊緊一抱她的身子,容北瀾牽着她,大步走向福特商務車。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見夏可愛回來,黃淑蘭一臉微笑,“來,可愛,快上來坐,回家囉!”
夏明軒明顯鬆了口氣,也笑了:“是啊!可愛,我們帶你回家,讓人給可愛做好吃的……”
“不敢當。”夏可愛平靜地坐到尹拓晨旁邊,目不斜視。
這兩夫妻真該去演神劇,瞧把這生活演得風生水起,還能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容北瀾來到福特旁邊,長臂一伸,將那個裝着十萬元的小牛皮袋,拿出來扔到地上。
“北瀾,既然可愛安全了,這十萬還要留下嗎?”尹拓晨似乎有些不解,“這是白白送給他們了……”
“拿錢消災,送也值得。”黃淑蘭在旁趕緊道,“別因爲一點錢壞了大事。”
“嗯,別爲了一點錢壞了大事。”容北瀾面色淡淡。似乎因爲夏可愛已經回來,他整個人都溫暖了許多,不再咄咄逼人。
放好錢,容北瀾拉開車門坐了上來:“回去吧!”
夏明軒早失去了最初的那股銳氣,他連容北瀾都不敢再看一眼,認命地給容北瀾當司機,福特向原路撤回。
福特大約開走一百米,容北瀾和尹拓晨都不約而同掃了眼剛剛停車的地方——果然,那裡又有人出來拿那十萬。
“你厲害!我不懷疑你一分鐘內轉賬N個億,但現金哪有這麼容易到手。”尹拓晨感慨着,“幸虧是你容北瀾,要不然這黑燈瞎火的,你來的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怎麼也沒法一下拿出百萬現金。”
容北瀾不語,他似乎忘記了車內還有夏明軒夫妻以及尹拓晨的存在,只是一伸長臂,將夏可愛輕輕摟入臂腰中,輕柔地問:“餓嗎?”
“餓。”夏可愛奄奄一息地回答,“北瀾,如果現在有人血喝,我都能喝下去……”
容北瀾原本暖和下來的黑瞳,瞬間多了幾分戾氣。
凝着她憔悴蒼白的小臉,他面色浮上愧疚,輕柔地親親她白淨的額頭:“血腥味不適合孕婦。乖,我們換點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