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蛇

玄蛇以泥竈爲心,繞着它遊了一圈,好象並沒有發現什麼異狀。

終於抵不住誘惑,玄蛇緩慢地遊向泥竈,下頜縮短變寬,慢慢地將整條魚從頭開始吞下去。

修斯見時機已成,從懷裡摸出火種,猛地向泥竈位置扔去。火種在空劃過一條弧線,跌落在泥竈附近。

“呼”的一聲,大地猛地竄出一個大火圈,像個同心圓般剛好將玄蛇團團圍住。

原來修斯再次從那黑湖裡拿來稠密的黑“水”澆在地,如今黑“水”一碰到火馬燃燒起來。

玄蛇看到四周火起,吞入蛇腹的鰟魚猛地吐了出來。玄蛇想要逃離這個火圈,但是赤紅色的火焰不斷地跳動着,一次又一次地澆滅它心鼓起的勇氣。玄蛇想要以雪遁跑走,但是尾下卻是堅硬的山石。

玄蛇將身子團團地圍起來,蛇信瘋狂地吞吐着,隨時要擇人而噬。

修斯看着在火圈內盤踞的玄蛇,很不客氣地脫下衣服一把將蛇罩住。

玄蛇喜陰畏熱,面對周圍亂竄的火焰,它早已嚇得不敢亂動,修斯的動作雖然在它眼裡不怎麼快,但是它那僵硬的神經卻根本來不及做出逃避的反應。

修斯地看着衣服下的扭曲的蛇形,再次爲自己的成功而感到興奮。

“嗷……”山坡後突然竄出一隻毛狷,那圓形的大火讓毛狷稍微猶豫了下,不然修斯正沉浸在他的興奮,對四周的觀察降至最低,毛狷再偷襲過來,修斯肯定被一擊拍碎腦袋。

毛狷體形高大,皮堅肉厚,力大無窮,絕對是一種不易對付的魔獸。修斯平時也不見得能對負它,更何況現在還有玄蛇礙事。

毛狷也是被魚的焦味引來。

修斯被吼聲一驚,爲了保住來之不易的成果,馬伸手進衣服,想要將玄蛇抓住跑。

突然感到手一痛,原來玄蛇藉機咬了修斯的手臂。修斯忍着痛,手碗憑着感覺一反轉,一把抓住玄蛇的七寸位置,頓時控制住玄蛇的反抗。

玄蛇無法忍受自己的命運被一個人類控制,它張開嘴巴瘋狂地嘶叫。

此時毛狷正好想要靠近修斯,修斯捉住蛇頭甩向毛狷,玄蛇那瘋狂地嘶叫聲正好衝向毛狷,面對雪地裡的一害,玄蛇在魔獸當還是有一定地位的,毛狷被玄蛇恐怖的嘶叫聲一嚇,條件反射地向後退了幾步。

時機一閃而過,修斯的身體本能地捉住機會,轉身飛奔而逃。

修斯倒了一盤冷水,一手緊抓蛇頭,一腳牢牢地踩住蛇尾,斷雪刀隨之出鞘,當修斯打算一刀劈掉蛇頭時,他突然停住了。

玄蛇並沒有爲自己的悲泣命運而掙扎,那本來陰毒的眼睛冷冷地盯着修斯,那眼神流露出幸災樂禍的味道。

只是玄蛇馬要被殺了,它怎麼可能還會流露出那種味道呢。

修斯卻是看懂了對方的意思,那是一種報仇的興慰。只是它如何報仇,馬要成爲刀下鬼了。

修斯沒有任何猶豫,一刀將蛇頭割掉,然後將玄蛇的血液滴入水,輕輕地攪拌,將血與水充分融合起來。修斯再將胖子的右手伸入血水浸泡,使得血水的毒在不對人的身體造成傷害的前提下進行治療。

修斯不斷地用血水搓着胖子的右手,使得胖子的右手都被搓得泛白。修斯拔出斷雪刀,小心地將胖子右手的兩處箭傷割開,頓時,殷紅色的血液夾着顆顆粒粒的細小黑球從傷口處流出。

一面讓胖子飽飲魔獸的熱血,一面又不斷地割破傷口,使得血液不停地流出。大約流了一升多的血液後,細小顆粒已明顯減少,考慮到失血超過30%會對人體造成生命傷害,修斯將傷口重新包紮起來。

胖子臉色發白地躺在地喘氣,不過眼的興奮卻是如何也掩蓋不了的。雖然他的醫術不怎麼高明,但達到他那個凝氣等級,對於身體的大致狀況還是能瞭解的。胖子明顯感到自己的身體雖然虛弱,但是渾身很輕鬆,一種沒有負擔的輕鬆,一種開始復原的輕鬆。身體感到輕鬆,心裡更是放鬆,於是胖子又沉沉地睡去。

努力地做完一切,修斯疲憊地收拾身體,跌坐在牆角。胖子的有望康復讓他心裡感到一絲助人的快樂與一點自身價值的滿足。

突然有一股冰冷的寒流在血液裡亂竄。剎那間爆發出來的陣陣寒意瘋狂地在身體裡四處活動,這種由骨子裡透露出來的寒冷讓修斯忍不住顫抖。

修斯馬明白,這是玄蛇的毒在做怪。只是毒雖然厲害,但應該沒有現在這麼嚴重啊。

修斯結合自己的身體狀況一想,馬想通了個原因。

玄蛇雖然咬修斯,但修斯反應快,其實並沒有對他多大的傷害。只是修斯當時並沒有做任何應及處理,如放血,如將那傷口的血液吸掉。當時的情況註定修斯不能做這些關鍵的措施。

還有一個主要原因是,修斯拼命地奔跑使得毒在血液裡快速地流動,使得bing毒能在他體內不斷地發展壯大。

這兩種情況結而合一,使得本來不嚴重的毒成了一種致命的毒藥。

難怪玄蛇看修斯的眼神,好象把修斯當成了死人。玄蛇肯定是明白個道理,所以纔會感到興慰,因爲它知道修斯將會死得它痛苦千倍萬倍!

修斯不斷地緊握雙拳,在牙齒互顫不斷地自我激勵。

“我要報仇,絕不對倒下,一定要報仇,一定要殺了巴坦,絕不可倒下,不管多麼艱苦,一定要邁過去,絕不能放棄!”

“報仇!”

“報仇!”

“報仇!”

……

青筋暴露,扭曲如蛇,在苦苦煎熬,修斯不斷地用仇恨來對抗痛苦,用仇恨來磨練意志,用仇恨來克服一切困難!

但是那陣陣寒意使得心都猶如冰凍住了。

血液在渾身哆嗦愈發寒冷,修斯真的好象輕輕地給自己的心臟來一刀。

有時想想,自己爲什麼要那麼執着,只要想開點,一切過得都會輕鬆很多。

想着自己如獵物般被人捕殺,想着自己如喪家之犬般四處奔逃,誰在乎,我的心裡有多苦;誰在意,我的明天去何處。

如果自己能放開一切,這條路是否會少點崎嶇、少點坎坷。

不,絕不能倒下,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活得精彩,一定要其他人活得更好。

算痛苦與哀傷是生活的全部,也絕不可退縮!!!

璀璨星空閃爍不停,凜冽寒風永不停息,高大的身影情不自禁地顫抖,但體內那顆快要被冰凍的心卻跳得越發的堅定!

神風八十九號站在陡峭的山峰,狂風不絕,不斷地扯拉着他的衣服,不斷地撕拉着他的長髮。憑着司馬南最後的指點,神風八十九號來到了這片重山。

俯身望着雪白的世界,冰冷的眼神沒有一點光彩,人類常有的七情六慾好象跟他絕緣。畫的人物像已深深地印入他的腦海,只要被他碰到畫的人物,他百分百地會將對方認出來。

搜索完這片土地後,確認沒有什麼人類在此活動後,神風八十九號再次向遠處奔去,進行下次搜索。面對主人的命令,他們會毫不停留地執行,不管難度有多大,不管危險性有多高,對於每一個命令來說只會出現兩種結果:要麼成功,要麼身亡。

羅伯再次睜開眼後,第一想法想是查找修斯,昨晚睡得深沉,都沒有好好地感謝對方。

羅伯環視着四周,再次在陰暗的山角里找到了修斯。那胖胖的圓臉露出苦笑,這青年怎麼老是往陰暗裡躲呢。

修斯緊緊地將身子抱縮着,像個怕冷的孩子在寒風無助顫抖。

胖子突然覺得不對勁,雖然說這裡是天寒地凍,的確是讓人感到寒冷,但是前幾天情況來看,修斯並沒有表現出一點點怕冷的跡象,而且憑着他與修斯幾天來的相觸,他也不會認爲修斯會害怕這點寒冷,甚至他相信修斯絕對不會流露出一絲懦弱的跡象。

胖子輕輕觸摸下修斯,臉的驚訝更明顯了,修斯觸體冰冷,極不正常。

難道是不小心得了風寒?

修斯感到有人在觸摸自己,第一反應將手伸向斷雪刀。

“是我。”羅伯趕緊出聲。

修斯緩緩地將眼睜開,正好看到胖子那張肥臉一顫一抖地透出關愛的神色,肥手舉起來輕微地搖擺,像是在打招呼。但是……但是那眼神的怎麼有點不對勁,竟然流露着疼惜的味道。疼惜?那不是男女間纔有情感!一接觸到這種眼神,修斯馬跳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不要碰我!你離我遠點。”修斯不客氣地叫道。

“兄弟,你沒事吧。”胖子聞言小退一步,同時問道。

“你想幹嘛!”一想到對手摸自己的身體,再想到對方那眼神,修斯額角的青筋忍不住暴露出來。

“我……我沒想幹嘛啊。”羅胖子有點不解道。

修斯盯着胖子看,欲言又止。

胖子見修斯不說話,又繼續道:“這次真的非常感謝你,如果沒有你的幫忙,我這條老命肯定是擱那了。真是太感謝了,我無以爲報,我……”

“你如果敢說要以身相許,我立馬宰了你!”爲什麼胖子那眼神一直在腦徘徊呢,修斯苦惱地搖搖頭,他甚至懷疑胖子的性取向是不是正常。

胖子:“……”

太陽不知什麼時候從高聳險峻山峰走了出去,懶洋洋地散發着光與熱。

“兄弟,你沒事吧。”胖子關心地問道。修斯的身體狀況與怪的言語讓胖子不禁擔心起來。

“沒事。”修斯簡單地答道。

“可是我看你的身體很冰冷。”胖子說着想再次觸摸下修斯,不過馬被後者避開。

修斯看了眼被玄蛇咬過的手背,折騰了一晚的bing毒此時已沉靜下去,也不知下次什麼時候又會爆發。想起昨晚的痛苦與折磨,修斯也不禁皺起眉頭。

羅伯順着修斯的目光看去,只見兩顆尖尖的牙印清晰地嵌入修斯的手背。心不由得大驚,“這是……玄蛇的牙印?你了玄蛇的bing毒了?”

“小事,死不了人的。”修斯無所謂地答道。

羅胖子一把抓起修斯的手,閉眼睛細細感應,修斯本能地想要避開,只是胖子的手抓得非常有力,修斯掙了幾下沒掙脫,再看到胖子一臉嚴肅的診病樣,這才強忍下縮手的衝動。

這一診斷,羅伯心又是驚訝又是悲嘆,驚訝於修斯竟然在一夜之間從練筋九星提升到淬體一星,悲嘆於修斯的身體非常的糟糕,沒想到那bing毒已擴散到全身各處。

修斯憑着倔強的牛勁,竟然在危機與折磨硬生生將氣元提升一個檔次,這對於其他人來簡直是際,可是誰又會知道,昨晚那痛苦的折磨隨時要了修斯的命!誰又會知道這種提升需要負出多少的代價與艱辛!

在羅胖子眼,修斯肯定是個幸運兒,幸運得竟然將危機硬生生地轉成了機遇,只是對於這份幸運,世會有多少人願意,或者說有魄力、有膽量去接受?

羅伯本來對修斯能否抓住玄蛇而不抱信心,雖然昨天的結果很讓人意外與驚喜,但同時在胖子心裡存在着一個很大的疑問,修斯到底是如何抓住玄蛇的?現在胖子看到修斯手的傷痕,心裡又猜想着修斯肯定是如何如何的努力,經歷了很多很多的困難才抓住玄蛇。

一想到這裡,胖子的心裡更過不去了。

“兄弟,做哥哥的真是對不起你。你放心,不管多少的困難,我一定會冶好你的。”羅伯說着,眼神堅定得絕對可以爲修斯赴湯蹈火。

唉,只是修斯的雞皮疙瘩爲什麼又跳了一層呢?!

司馬南的不告而別,讓巴坦心裡產生一點猜疑。巴坦坐在他那張大大的辦公桌,神情有點苦惱。

“去把巴樂找來。”巴坦對着門外說道。一個人影馬向着院外奔去,速度飛快。

不一會兒,巴樂匆匆地小跑進來,一見面問道:“哥,怎麼有麻煩事?”

巴坦沒說話,不過那低沉的眉頭告訴別人,他的心裡有煩惱。

“要不要把周行找來。”巴樂小聲地問道。

周行是嶺東軍的第一智囊,嶺東軍的大小決策有一半都經過他的拍板纔開始施行。

巴坦將後背儘量的靠在椅背,儘量地擺個舒服的姿勢道:“不用找他,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你幫我找一個人出來。”

“哦,什麼人。”巴樂聚精會神地問道,他纔不會真的相信只是一件小事,如果是小事,巴坦也不會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