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清,算了吧。就當我求你行不?我真的求你了!”程秋曼依舊緊緊抱着餘子清的手臂,仰着頭用哀求的目光死死盯着他,說道。
“哈哈,怕了吧?怕吃牢飯了吧?有種你打老子呀!老子是國家幹部,真要把老子打重了,老子就不信整不死你們!”姚龍盛見程秋曼死死抱住餘子清的胳膊,而餘子清顯然也沒敢再敲打下來,頓時明白過來程秋曼在顧忌什麼。他也是今晚被打得鬱悶到了極點,見事態陡然出現轉機,頓時腦門一熱,站直了腰板,囂張地叫嚷了起來,似乎這樣子就可以把前面丟掉的面子給找回來,就能狠狠地出一口惡氣。
餘子清見姚龍盛一副你奈我何的囂張樣子,不禁皺了皺眉頭,手微微一用力就想再給他一棍,讓他清醒清醒。可還沒等他出手,卻驚訝地看到程秋曼猛一搖牙,擡起腳對着姚龍盛的肚子踢了過去。
“你去死!”
程秋曼穿着的是高跟鞋,尖尖的鞋尖踢在肚子上,姚龍盛額頭立馬冷汗滾滾,再次一手捂着肚子彎下了腰,一手指着程秋曼,不敢置信地道:“你!”
“你什麼你?難道老孃就是好欺負的嗎?”程秋曼繃着臉毫不客氣地反問道。
這輩子,程秋曼一直生活在男人的陰影下,也一直帶着個端莊賢淑的面具生活着,今天終於狠狠爆發了一回,竟有種淋漓暢意的爽感。
姚龍盛被程秋曼一句話給憋得滿臉通紅,竟是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而一旁的餘子清也愣愣地看着程秋曼,他還真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會見到端莊秀麗,涵養極好的程主任如此暴力的一面。
爽感過後,程秋曼這才感到手腳微微有些脫虛般的無力,擡眼一看,正好看到餘子清目光有些發愣地盯着她看,不禁俏臉微微一紅,道:“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發飆嗎?”
餘子清再次微微一愣,接着就仰天爆發出陣陣暢意的笑聲,道:“沒,還真沒看過!尤其像主任這樣級別的大美女發飆,那連想都沒想過!”
程秋曼被餘子清這麼一說,頓時臉龐發燙,伸手一把拉住餘子清的手,白眼道:“笑什麼笑,還不快走!”
餘子清見程秋曼仿若換了一個人,知道今晚的事情對她刺激很大,反倒起到了解壓發泄的作用,心情不禁大好,倒也懶得再跟姚龍盛這種僞君子計較,哈哈一笑任由程秋曼拉着自己的手往前走去。
姚龍盛說起來大小好歹也算是個人物,見程秋曼和餘子清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裡,打了他之後,竟說說笑笑轉身就走,頓時氣得七竅生煙,一時倒忘了害怕,衝着他們叫道:“老子告訴你們,這件事沒完!”
程秋曼聞言嬌軀不禁微微顫了一下,因爲剛纔踢人而涌上臉的興奮紅潮立馬褪得一乾二淨,隱隱露出一絲擔憂。但卻沒回頭,只是死命拉着餘子清的手急匆匆地往前走。
餘子清卻猛地站住,緩緩轉過身來,一對深邃的黑眸倏地朝姚龍盛射去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
姚龍盛渾身一個激靈,本是張着的嘴巴立馬乖乖閉了起來。
“不要子清!”程秋曼以爲餘子清受不住刺激,要回頭再去揍姚龍盛,急忙拉着他的手求道。
“主任你放心,我不會打他的。”餘子清笑着輕輕拍了拍程秋曼的手,柔聲道。
“真的?那我們走吧!”程秋曼大大鬆了口氣,說道。
“不,你先等我一下,我去跟那幾個人說幾句話就來!”餘子清指了指正唉唉哼哼從地上爬起來的長髮男等人。
程秋曼有些疑惑地擡眼看向餘子清,印入眼簾的是清澈見底的深邃眼眸,程秋曼心不禁微微顫了一下,手下意識鬆了開來。
餘子清給了程秋曼一個燦爛笑容,柔聲道:“放心,我心裡有數。”
程秋曼也不知道爲什麼,就莫名相信了餘子清的話。這一刻,他似乎不再是什麼大男孩,不再是她手底下的員工,而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姚龍盛見餘子清轉身朝他走來,嚇得兩腿都有些發軟,心中暗暗後悔自己不該圖一時口舌之快,又把這個煞神給招惹回來。
只是讓姚龍盛意外的是,餘子清走到一半的時候,竟然拐向了長髮男。
“你過來!”餘子清朝長髮男招招手道。
長髮男見餘子清叫他,臉色變得極爲難看,可還是拐着腳向他走去。剛纔的交手,外行人或許還看不出來餘子清有多厲害,可長髮男卻清楚得很,把兩個大男人踢上高空又準確無誤地重重把他們四人給壓倒,那需要多麼大的腳力和精準的控制能力,自己就算再厲害十倍也絕對做不到這點。而且通過剛纔的交手,他算是徹底看明白了,這小白臉不僅身手厲害得嚇人,而且下手狠毒無情,身上有股子殺氣。好漢不吃眼前虧,長髮男纔不想像姚龍盛這個傻帽一樣不知死活地竟用警察威脅餘子清,卻也不想想,人家真要怕你威脅,那眼神能這麼冰冷犀利,那表情能這麼波瀾不驚,平靜得跟一潭死水一樣嗎?
“認識胡東嗎?”等長髮男走到跟前,餘子清淡淡問道。
在杭臨道上混的,又有哪個不認識鼎鼎大名的鬍子哥胡東呢?長髮男一聽餘子清張口就是胡東,而且口氣還是這麼平淡,好像胡東在他眼裡就只是個普通人一樣,不禁兩腿一軟,差點就要癱坐在地上,後悔得連腸子都發青發綠了。
他媽的,這個小白臉究竟是什麼來頭呀?
“知,知道!”饒是長髮男在道上也勉強算個人物,至少在南山路一帶提起斌哥還是沒有幾人不認識的,可是還是被餘子清一句話給問得結巴了。
“嗯,知道就好!那個叫什麼來着,對,姚龍盛,我今兒有些不方便再出手收拾他。就麻煩你們幫我收拾收拾他吧!不用太重,隔段時間想着法子給他點教訓,讓他去醫院轉悠轉悠就成,哦,適當時再爆些料,當然出了事情,公安局那邊還是需要你們自己搞定的。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拒絕,不過你們今晚打人打到我頭上來,今後能不能在杭臨安穩地生活下去,或者會不會突然被人打斷腿什麼的,我就不敢保證了!當然你也可能以爲我是危言聳聽,我可以給你個胡東的電話,你給他打個電話,就說是一位姓餘年輕人讓你打的電話。”說着餘子清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從長髮男身上掏出手機,噼裡啪啦輸入一行電話號碼,然後拍了拍長髮男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年輕人,在道上混並不可恥,可恥的是不分青紅皁白跟姚龍盛這種人渣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以後好自爲之吧!”
說完,餘子清轉身揚長而去,留下長髮男一個人手中拿着手機,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小白臉牽起那身段豐腴,相貌端莊秀麗的女子的手慢慢消失在夜色中,想起人家看起來也不過最多才二十多點,竟然叫自己年輕人,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斌哥,他拿你手機幹什麼?”就在被稱爲斌哥的長髮男正在發愣之際,光頭男探頭過來,好奇地問道。
斌哥猛一個激靈,不禁嚇出了一身汗,偷偷斜了姚龍盛一眼,低聲道:“光子,給老子看牢姚龍盛。”
說完也不顧光頭一臉的迷惑,急急走到一邊拿起手機先給自家的老大撥打了個過去。
以斌哥的身份,自然還不可能知道杭臨市地下勢力龍頭老大的電話號碼,所以餘子清問他認識胡東嗎,他也只敢說知道,卻不敢說認識。
電話很快就撥通了,斌哥小心翼翼地跟自家老大求證了手中的號碼,得到的消息果然是胡東的,小心肝兒不禁撲通撲通跳得格外的歡快,額頭的冷汗是唰唰地流下來。
人家都說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今兒雖然也有那麼點意思,可今兒衝的卻不是廟,壓根就是龍王!
斌哥好歹算是道上混混中的一個小頭目,道上的規矩還是知道得很清楚的。今兒帶着幾個小弟,竟然拿着鐵棍去砍似乎能跟鬍子哥併肩子走的老大,這要是傳出去,不要說那小白臉的手下不會放過自己,就是自己的老大恐怕都饒不了自己。
至於如果斌哥知道,其實鬍子哥連給餘子清做跟班的資格都沒有,不知道他會不會直接暈厥過去。
掛了自家老大電話後,斌哥強忍着劇烈的心跳,狠狠吞了幾下口水,按那個神秘電話撥了過去。
“請問哪位?”電話裡傳來很傲很冷的聲音。
“請問是鬍子哥嗎?我有事找他。”斌哥額頭的汗水掛下來,滴到眼睛裡很刺眼,卻顧不得去擦。
“你等等。”電話裡的聲音稍微柔和了一點。
“我是胡東,請問哪位?”電話裡傳來很有磁姓的男中音。
聽到杭臨龍頭老大的聲音,斌哥心裡雖然緊張害怕得要命,可全身熱血卻在一霎那似乎沸騰了起來。像他們這樣在道上混的人,又有幾個人不崇拜鬍子哥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