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子清倒沒想到上官明遠會以這種方式請罪,臉色微變。
見上官明遠再次舉刀,毫不猶豫地朝大腿刺下,餘子清急忙從口袋中掏出一個硬幣,手指一彈。
鏗!硬幣在黑夜中劃過一道流光,擊中匕首。
“這事就這樣算了。”餘子清走到仍然直挺挺跪在他面前的上官明遠面前,伸手扶起他,淡淡道。
上官明遠見餘子清不僅說此事算了,而且還親自伸手扶他起來,忐忑不安的心稍微放下來一些。
阿昌見狀長長地鬆了口氣,否則真要三刀六眼,就算以上官明遠的身子骨,也不一定能扛得住。畢竟歲月不饒人,沒修煉到先天境界,上官明遠終究還只是一位比常人強壯的老人而已。
齙牙兩眼發直,嘴巴大大地張在那裡,露出一口發黃的齙牙,口水無意識地往下掛。
天哪!上官明遠老大竟然是要爲鬍子哥的事情行三刀六眼謝罪,那,那神奇無敵老大是誰?上官明遠大佬的大佬?中國教父?可他這麼年輕?
齙牙徹底糊塗了,徹底傻了!
地上橫七豎八躺着的人,雖然個個動彈不得,但神志都是清楚的,聽力視力也都是正常的。若不是他們現在個個動彈不得,恐怕早已經屁股尿流,集體連滾帶爬自覺去投錢塘江去了。
天哪,這回死定了!我們竟然招惹了讓龍頭老大要跪拜行三刀六眼謝罪的可怕傢伙。
鬍子哥雖然一身經歷無數兇險之戰,做事也向來穩重冷靜,但現在也差不多驚恐得快昏厥過去,連死的心都已經有了。
夜一片寂靜,只有江風吹過上空的呼呼聲,和鮮血汩汩從上官明遠大腿涌出滴落地上的細微聲音。
上官明遠沒有皺一下眉頭,也沒去處理傷口,只是一臉平靜地站在餘子清的身邊,等候餘子清對這批人的最終判決。
餘子清沒有說什麼,只是從包中取出一張發黃的符紙,然後曲指朝空中一彈。月光下,符紙飄浮在空中,驀然間燃燒了起來,然後化爲一縷黃煙,咻地鑽入了上官明遠那可怖的出血刀口。
一縷縷清涼在傷口處蔓延,轉眼之間鮮血制住,傷口不再疼痛。
神奇的法術,讓所有人忘記了呼吸,也讓鬍子哥等人終於意識到自己惹到了什麼人。
“謝謝大師。”上官明遠一臉感激地朝餘子清鞠躬道。
餘子清淡淡道:“只是幫你止住了血,要想傷口儘快的癒合恐怕還需你自己調理。”
說完餘子清朝齙牙招招了手道:“你去取碗水來。”
齙牙得令,激動啊,驕傲啊!連滾帶爬就往門外百米衝刺。
看看,這麼牛逼的神奇老大,誰都不差遣,就差遣我。爲什麼呀,不就是因爲老子聰明,不就是因爲老子是個人才嗎?
衝到一半,齙牙又連滾帶爬地折了回來,結結巴巴地道:“老大,是要開水還是涼水,是大碗還是小碗?”
“你不說我倒忘了,涼水吧,碗大點。”餘子清掃了一眼地上橫七豎八的三十多人,若有所思地拍了拍齙牙的肩膀道。
被餘子清這樣拍着肩膀“誇獎”,齙牙感覺自家祖墳現在肯定在冒青煙,瘦癟的胸膛挺得高高的,連看傳說中的大佬上官明遠和阿昌的目光都帶了幾分得意驕傲。
是啊,能不驕傲,連神奇無敵老大沒想到的事情,他齙牙都給考慮到了。
齙牙繼續連滾帶爬百米衝刺地跑向大門,他感覺今天自己這瘦弱的身子裡有使不完的勁,跑起路來都是輕飄飄的。就因爲腳太輕了,所以跌了幾個跟頭。
齙牙很快就端了一大碗水來,其速度之快,確實讓上官明遠和阿昌對他另眼相看。
“老,老大,水!”齙牙抹了把額頭的汗水,上氣不接下氣地道。
餘子清朝齙牙點了點頭,淡淡道:“端着。”
說着從包裡取出一張符紙,符紙在他手中無火自燃,餘子清把燃燒着的符紙扔進碗裡,符紙繼續在裡面燃燒,直到灰燼。
“攪一攪,然後去給他們每人喂一口。”餘子清淡淡道。
齙牙聞言自然又是一番得意,把髒兮兮的手指在碗裡攪了攪,端起碗朝鬍子哥走去。
“鬍子哥,喝水。”齙牙一手託着鬍子哥的脖子,一手拿着碗湊到他嘴邊,說道。
不過鬍子哥看着被齙牙用髒手攪過的手,雙眼只是丟溜溜地轉着,根本張不開嘴。
齙牙見狀,心裡那個急啊。老大是看得起我,信任我才把這種艱鉅的任務交給我,若我不能把這任務完美地完成,怎麼對得起他人家。
想了想,齙牙在鬍子哥好奇不解的目光之下,往嘴裡灌了一口,然後把大碗放在地上,鼓着嘴巴朝鬍子哥的嘴巴湊去。
鬍子哥雙眼猛地瞪圓,眼珠子都差點要掉了出來,一臉驚恐地死盯着齙牙。
齙牙卻哪裡管得了這麼多,用髒兮兮的手捏着鬍子哥的鼻子,翹起屁股,然後嘴對嘴壓了上去。
咕嚕一聲,齙牙順利完成任務,開心得意地抹了把嘴巴,還好老子聰明,想到了這一招。心裡想着,低頭一看,鬍子哥已經翻着白眼,腦袋一歪昏過去了。
老大這靈符藥水還真是厲害,鬍子哥一喝竟然立馬有反應了,齙牙心裡暗自佩服,然後輕輕把鬍子哥放平在地上,端起那碗髒水朝其他人走去。
看着齙牙一邊抹着嘴巴的水漬,一邊朝他們走來,地上躺着的那些大漢們臉上全是驚恐之色。
老天啊,賜我跳江自殺的力量吧!
齙牙纔不管這些大漢們的驚恐表情,一個個嘴對嘴灌去,灌到那兩位冷豔的女人時,委實把齙牙美了一頓,若不是餘子清說過每人只喂一口,他還真會一口接一口把那兩個女人喂個飽。
好不容易喂完水,齙牙站了起來,邊抹嘴,邊得意洋洋地掃視着地上已經開始有些動靜的人們。
幸好老子聰明英武,否則你們這輩子就只能做活死人了!
“老,老,大,我已經給他們每人都喂一口了。”齙牙得意了一會兒,端着空空的大碗,恭恭敬敬地道。剩下那點水都被他自己給喝了,開玩笑,這可是靈水,怎麼能浪費。
就在齙牙像個小學生一樣驕傲地彙報工作時,鬍子哥等人已經開始哇哇嘔吐。
齙牙當然不會認爲這是自己的傑作,以爲是老大的靈水開始起效果了,真是佩服得不得了,看餘子清的眼睛那是灼熱灼熱的。
看着鬍子哥等人痛苦地嘔吐,餘子清心裡只想笑,看齙牙是怎麼看怎麼順眼,心想說起來齙牙也算是替自己教訓了他們一頓。
“嗯,乾得很不錯。”餘子清朝齙牙親切地點了點頭,激動得齙牙站在原地直哆嗦。
餘子清轉向上官明遠,很隨意地問道:“蓮花白酒還喝得習慣吧?”
上官明遠急忙道:“喝得慣,喝得慣。”
餘子清聞言衝他淡淡笑了笑,道:“這樣就好,下次如果還有機會到燕京出差,我再給你帶幾瓶。”
上官明遠聞言渾身微微一震,眼角有些溼潤。
“好了,我走了,不用送。”餘子清親切地拍了拍上官明遠,飄然離去。
看着餘子清飄然離去的背影上官明遠終於老淚縱橫,心頭的那塊石頭也徹底放了下來。齙牙則一臉惆然若失地目送,心想,這一別,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這位慧眼識珠,神奇無敵的老大。
就在齙牙惆然若失地目送餘子清消失在大門時,突然感到背後有無數股冰冷的殺氣逼迫而來,渾身不禁一顫,急忙轉身,卻見到那些剛纔還在嘔吐的男人女人們,正用冰冷的目光死盯着他,似乎恨不得抽他的筋扒他的皮。
齙牙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肥嘟嘟的綿羊陷入了羣狼的包圍,忍不住渾身哆嗦了起來,四肢冰冷,心想,完了,這羣恩將仇報的滾蛋們,也不想想剛纔是誰一口靈水一口靈水把你們給救醒的。
“齙牙不錯,是個聰明人,可以好好培養一下。”就在齙牙渾身哆嗦,四肢冰冷時,大門外悠悠飄來餘子清淡淡的聲音。
上官明遠身子微微一震,然後緩緩轉過身子來,親切地拍了拍齙牙的肩膀,道:“以後你就是我上官明遠的兄弟。”
說着上官明遠銳利如刀的目光冰冷地掃過一臉兇相的鬍子哥等人。
那些因爲被齙牙強吻,而徹底失去了理智的男人女人們,立時如被人從頭到腳給澆了一桶冰冷的水,渾身猛地一個激靈,臉色唰地全都蒼白了下來。
雖然前面的男人女人們已經變得跟小白兔一樣,但齙牙這隻綿羊卻哆嗦得更厲害,參差不齊的兩排齙牙因爲顫抖而得得得上下碰撞個不停。
發死了,牛逼死了!老子現在是上官明遠的兄弟了!
“知道你們得罪了誰嗎?知道嗎?”上官明遠剛纔還跟齙牙一臉親切地說話,但一轉眼,卻無比威嚴兇厲地對着鬍子哥們咆哮。
阿昌身子微微一顫,他感覺到昔曰叱吒黑道的上官明遠重新回來了。
“老子的救命恩人,老子整個家族的恩人!”上官明遠繼續咆哮,臉色越發兇厲,以前的儒雅飄逸完全不見了。
“阿昌,給老子抽!”上官明遠兇悍着臉,厲聲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