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你到底怎麼想的，你……。”
“是！”
話語未落，溫如初猛地開口，直接打斷了珞衡。
她雙眸大大地睜着，定定地回視着珞衡，紅脣輕啓，一字一頓，“是，你說的沒有錯。蘇宸是不會嫌棄我的，可這也是我爲什麼不能告訴他的原因！”
她不是怕蘇宸嫌棄她，而是……她不忍心讓小蘋果受苦，也不忍心蘇宸因爲她，承受着巨大的家族壓力，甚至沒男孩繼承。
她知道她這個選擇，未必是最好的，但卻是最恰當的。
“初初……。”
“珞衡，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這樣，我和蘇宸好不容易纔走到了今天這一步，我要放棄他，你以爲我不難過嗎？但我不能難過，我還得強忍着，什麼事情都得壓在心底，這段日子，我一直在蘇宸面前演戲，我都快要把自己壓抑得瘋掉了。”
一開始知道她或許無法懷孕的時候，那種震撼和難過，壓抑得她喘不過氣來。
但她卻只能一聲不吭，死死地咬牙守着這個秘密。
好幾次，她都快要忍不住，要和蘇宸說。
但每一次，話到了嘴邊，她的腦海裡就浮現了小蘋果的臉，那種天真無邪的笑容。還有蘇宸，他提及要生一隊足球隊時候的模樣。
那些話，就這樣一點一點地又被她吞下了肚子。
那個時候，她還沒有現在這麼絕望，她爲自己加油打氣，或許上天沒有那麼殘忍，完全剝奪她再次當母親的權利，她想盡了辦法，也用盡了辦法。
那麼苦那麼難喝的中藥，她捏着鼻子閉上眼睛就灌下去，每星期兩次的鍼灸，她也是很努力地配合治療。
還有每天晚上，她都能夠放開羞澀，主動地去撲倒蘇宸。
她不敢說她做了很多，但至少能夠努力的她都努力了。
可惜結果還是不盡人意。
她還能夠怎麼辦？
珞衡聽着溫如初說出的每一個字，心裡也糾成了一團，滿眼的心疼。
“初初，事情未必就這麼嚴重，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你一定還有機會的。你也不一定要選擇逃婚啊。”
在珞衡心裡，他只希望溫如初能夠幸福快樂，然而現在，她逼得自己那麼難過，他看着只會比她更難過。
“或許我會有機會，但我賭不起。”溫如初的聲音極其無力。
珞衡說的，她不是不懂，她也有想過，或許是時間不夠長，所以沒有效果。她可以繼續努力，沒準以後就有了。
但是……也只是沒準而已。
如果以後，依舊是沒有呢？
未來的事情，誰也不知道，所以她賭不起。
珞衡看着溫如初，張了張脣，一時間也無法再說出什麼話來。
好半晌，他才慢慢開了口，聲音壓得極低，“可是初初，你就要這樣放棄蘇宸，你想過他嗎？”
溫如初的脣抿緊，沒有說話，眼淚卻忍不住地簌簌掉落。
溫如初的眼淚，一滴一滴地砸落，周圍竟是安靜到，連這一點聲音，都聽得清晰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