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南抱着陸晚晚去了急診,午夜的邊郊醫院,幾乎沒幾個人。
“醫生,看看她怎麼樣了!”他聲音充滿了恐慌,衝進急診室。
值班的醫生打了個哈欠,頭都沒擡就說,“麻煩你先去交費掛號。”
顧安南將陸晚晚放在病上,將醫生一把揪起來,鋒銳似刀的眸子宛若淬了寒冰,一字字的說,“馬上檢查她的情況,若是我老婆因爲耽誤時間出現任何問題,整間醫院我都拆了!”
醫生的瞌睡瞬間被嚇沒了,衣服領子被他拎起來,哆哆嗦嗦中,就連眼鏡都掉到地上。
“這位先,先生,我馬上看……掛號繳費是……是我們醫院的規定……不過你晚點再補也沒事……咳咳咳……”
男人要殺人般的目光,嚇得醫生差點當場尿出來。
顧安南急促的喘着氣,如果不是擔心時間問題,他也不想將她送到這種小醫院來。
醫生被他鬆開後,揉着自己的脖子,腿腳虛軟的走到病前。
“先生,你太太懷孕幾個月了?”
顧安南怔在當地,眼睛盯着病上蒼白的小臉。
他額頭上陡大的汗珠不斷往下滴,剛剛被那人誤傷的胳膊上,被染紅了一大片。
醫生看着更是怕極了。
這人是亡命之徒嗎?
“對,對不起,我不問了……”
醫生迅速轉過頭,不敢再多問。
“這情況趕緊送到樓上去……不不不,我是說,我們馬上將她轉移到樓上……”
顧安南什麼也沒說,上前重新將她抱起來,低聲說,“前面帶路!”
將人送進去後,他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站在走廊上,半天都是一片空白。
先生,你太太懷孕幾個月了……
他靠着牆,直到現在,腦子都在反反覆覆迴盪着這句話。
*
陸晚晚很快被推出來送進病房,顧安南看着那個方向,半天說不出話,也不敢過去。
“先生。”醫生都聽說了這個恐怖的家屬,加上最近醫鬧那麼恐怖,萬一真的碰上亡命之徒,他們一個個全都有生命危險,“你太太沒事,孩子保住了。不過最近需要休養,情緒上更不要太激動。”
醫生的態度極好,說完之後就站在旁邊等着。
這個男人也沒有進病房的意思,站在門口沉默了很久。
醫生忍不住又開口,“先生,她應該很快可以醒了。要不您進去陪陪你太太?”
顧安南微抿的薄脣,仍在微微戰慄着。
過了好久好久,流露着痛楚的眸子閉上。
等到眼睛重新睜開時,他已經恢復了那份淡定和冷漠,“我去樓下繳費,照顧好她,出絲毫的差錯你們這輩子都別當醫生了。”
醫生只能笑着點頭。
雖然這話聽起來很蛇精病,畢竟,你誰啊,你說不讓當醫生就不讓?
但莫名的,他說這種話就是讓人有一種信服的力量。
哪怕你不知道他是誰,但站在他旁邊聽到了,就會由衷的覺得,這些聽起來匪夷所思的威脅可能就是他動動手指就能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