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內沙塵滾滾,雙方大戰了幾十個回合,都未能決出勝負,王剛強在外面有些着急,不停的對着場內大喊:“師父加油!”
突然,貝大軍一個“絕命鎖”,右臂鎖住了龐小南的脖子,左臂從龐小南左腋下穿過鎖住了龐小南的左臂,然後右手抓在左臂肘關節,死死的扣住了龐小南的上半身半身。而貝大軍的雙腳則扣住了龐小南的雙腿,鎖住了他的下半身。
龐小南頓時覺得喘不過氣來,想掙脫卻怎麼也使不上力,就在千鈞一髮之際,龐小南右手抓起陰陽靈犀,手上一使力,往背後的貝大軍腿部扎去。
“噗”,陰陽靈犀深深的扎入了貝大軍的大腿肌肉,鮮血噴涌而出,貝大軍頓時失去了勁道,雙手一鬆,龐小南趁機掙脫,拔出陰陽靈犀往前方跳去。
貝大軍手捂着傷口,想追擊卻不能追,腳一動就鮮血直流,疼痛難忍,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龐小南逃到了一邊。
王剛強看清了場上的局勢,連忙衝到了貝大軍身旁,對着龐小南大聲呵斥:“你這個卑鄙小人,竟敢用暗器!”
龐小南被貝大軍一鎖,吃力太久,儘管掙脫開來,還是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他喘着粗氣說:“誰規定了不能用武器的?”
王剛強暴怒,手一揮,大聲道:“大家給我上!打死這個不要臉的!”
“住手!”貝大軍大聲喝道,“是我技不如人,我輸了。”
龐小南艱難的站直了身子,抱拳道:“前輩,承讓!”
王剛強扶着貝大軍,焦急的說:“師父,就這麼算了?這小子太陰險了!”
貝大軍搖搖頭,說:“是我大意了,在戰場上,任何東西都可以成爲武器。我們走吧。”
王剛強扶着貝大軍路過龐小南身旁時,貝大軍衝龐小南說:“這位同學,好身手,改日我們有機會再切磋!”
龐小南迴道:“多謝前輩手下留情,改日有機會一定上門再來討教。”龐小南心裡門清,貝大軍的實力在自己之上,即使自己憑藉陰陽靈犀的加持勉強抵擋,要是時間一長,仍不免落敗,一開始,貝大軍是保留了實力的。
雖然彷小南用陰陽靈犀刺傷貝大軍,有些勝之不武,但那個時候是萬分危急,任何人都有求生的本能,怪也只能怪貝大軍麻痹大意。
但總的來說,龐小南對於貝大軍卻是十分敬重,因爲貝大軍沒有怪他用陰招,失敗之後還對他讚賞有加,這樣的胸懷,比他的徒弟王剛強是強了太多。
王剛強卻是惡狠狠道:“龐小南你給我記着,我不會就這麼算了。”
龐小南一擡頭,毫無懼色的說:“王剛強,男子漢大丈夫言而有信,你既然答應了我兩個條件,就不要食言。你的師父可都看在眼裡,你可不要辱沒師門。”龐小南擡出貝大軍,意思就是讓王剛強不能耍賴。
王剛強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說:“你放心,我王剛強說出的話,一言九鼎,你想好了要我做什麼,再來找我。只要我能做到,絕不反悔!”
這一點龐小南倒是挺欣賞王剛強的,說一不二,像個男人。
貝大軍的車停在東力軍校的一棟教學樓下,爲的是掩人耳目,畢竟他的車牌比較招搖,停在教學樓跟那些軍職很高的教職人員的車輛一起,倒不是那麼突兀。
司機看到貝大軍被人攙着回來了,連忙下車上前道:“總教官,你這是怎麼了?”
貝大軍搖搖手,說:“去把急救箱拿來。”
王剛強驅散了隊伍,打開車門扶着貝大軍坐到後排座椅上,司機拿過來急救箱,麻利的爲貝大軍進行包紮,關切的問:“總教官,你這是被人襲擊了,誰這麼大膽子,要不要我叫幾個連過來?”
貝大軍瞪了司機一眼,說:“沒你的事了,你去旁邊待一會,我有話跟王剛強說。”
“是!”司機立正敬禮,走到了離車子十米開外的一棵樹下,靜靜的站在哪裡,眼睛卻警惕的望向車子這邊。
“來,你坐進來。”貝大軍把受傷的腿移上車,身子往裡面挪了挪,招呼王剛強坐進來。
王剛強上了車,隨手把車門關上,對貝大軍說:“師父,你這傷不要緊吧?要不我們還是上醫院看看?”過來的路上,王剛強觀察了一下傷口,雖然沒有傷到大動脈,出血量不是很大,但是傷口很深。
貝大軍搖搖頭,說:“不用,你師父我身經百戰,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休息幾天就癒合了。”貝大軍又轉過頭盯着王剛強淡淡的說:“來,跟我說說這龐小南的底細。”
王剛強心裡有愧不敢直視貝大軍,低着頭一五一十的說起他了解到的龐小南的情況:“那次我帶人被他打贏之後,我就派人調查了一下,這小子路子很野,不像是練家子,但是又確實很強,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但是調查的情況更加讓人摸不着頭腦,龐小南是從山區考上東力軍校的,據說家裡很苦,這都不用調查,看他的長相就知道,身子骨那麼瘦弱,面黃肌瘦,一看就是營養不良。他家裡人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他爸還癱瘓在牀,聽說他的成績很好,本來是可以保送華大的,考東力軍校純粹是爲了省學費。”
王剛強擡起頭怯怯的看了貝大軍一眼,看到貝大軍依然在盯着自己,連忙又低下了頭。“沒啦?”貝大軍問。“總之,從調查的情況來看,無論從哪個方面,都沒有任何線索說明他爲什麼這麼能打,他就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村孩子。”王剛強接着說。
“所以你就欺負老實人?”
“不!他看着是老實,可是這一身的功夫,還有那陰險的招數,”王剛強指着貝大軍的傷口,辯解道,“哪裡像是個老實人?”
貝大軍打開汽車的扶手箱,從裡面拿出一包大華煙,拆開包裝從裡抽出一支菸,用zumma防風打火機點燃,然後放到嘴邊深深的吸了一口。貝大軍長長的吐出濃濃的煙霧,然後又吹了一口氣,吹散了車內瀰漫的煙霧。
“呼,王剛強,你不用狡辯,你在學校的所作所爲我都有耳聞,龐小南是用武器扎傷了我沒錯,但是在那種情況下,誰都有求生的本能,兔子急了還會咬人,但這並不能說明龐小南就不是老實人。”
“我跟龐小南交手之後,我發現他確實沒有什麼系統的打法,跟你說的一樣,無非就是見招拆招,伺機發招,這說明他並沒有經過系統的訓練,跟你調查的結果也一致,他就是個老實巴交的窮學生!”
“師父,那怎麼解釋他的反應速度和抗擊打能力?”王剛強也不去爭辯自己的劣跡,反倒是和貝大軍討論起龐小南的不尋常的作戰技巧了。
貝大軍陷入了沉思,龐小南的武力值和他差距並不大,要不是仗着自己的作戰經驗比較豐富,貝大軍還不一定有把握制住龐小南。但是龐小南只是一個窮學生,又完全沒有接受過系統的格鬥訓練,怎麼解釋他這麼高的戰力,一時讓貝大軍也無從下手。
更讓貝大軍不解的是,看龐小南的身材,是不應該有這麼強的身體素質的。作爲一個經驗豐富的教官,貝大軍能一眼看出部下的潛能,雖然說每個人的天賦不一樣,但就人體這樣的生理結構,每個人的戰力是跟身體強壯程度成正比的。
打個比方說,直徑10釐米的鋼筋比直徑5釐米的鋼筋要更結實,那麼同是骨肉之軀的人體,骨骼和肌肉的粗壯就決定了大部分的武力值。有些人修習過內家功,可能在外表上看不太出來,但是同樣會反應出一部分的骨肉強壯程度。
貝大軍自己就練過硬氣功,胸口碎大石和手劈磚頭這些小把戲對他來說不在話下,就是車壓手臂這些危險係數極大的表演,對貝大軍來說都是小兒科。但練過硬氣功是會在身上留下痕跡的,他的肌肉和表皮就比一般人要堅硬的多。
但是龐小南完全看不出有練習內家功的痕跡,就他的身體強壯程度來說,跟貝大軍比也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但是在對打過程中,卻能跟貝大軍堪堪打個平手,這不得不讓貝大軍疑惑不解,甚至是匪夷所思。
想了很久,貝大軍一支菸抽完,菸灰都掉到了褲子上,他終於搖了搖頭,不再去想,把菸頭丟到車窗外,轉過頭對王剛強說:“暫時我也想不出答案,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龐小南很強,你可能永遠不是他的對手,以後別去招惹他。”
“還有,”貝大軍欲言又止,想一想還是算了,他揮了揮手,對王剛強說:“你回去吧。”就在王剛強打開車門下車時,貝大軍又拍了拍王剛強的肩膀道:“記住你答應我的菸酒茶,我可是爲了你受傷了,需要好好補一補,趕緊給我送來。”
王剛強下了車,心情沮喪無比,本來想借貝大軍的手好好羞辱一下龐小南,萬萬沒想到貝大軍竟然被龐小南耍陰謀詭計給贏了,自己還得兩邊給好處。想到龐小南那無恥的嘴臉,還要答應他兩個條件,王剛強看着路邊有棵大樹,他就想一頭撞過去,他這一生哪裡受過這麼大的屈辱?
看到王剛強下了車,司機一路小跑來到了汽車後車窗,這是輛軍用豪華吉普,底盤很高,司機把腦袋湊近車窗玻璃,問貝大軍:“老闆,走嗎?”
貝大軍兩眼望着前方,似乎還在沉思,低沉的回了一個字:“走。”
回黑曼巴的路上,貝大軍想起剛剛要交代王剛強的話,卻最後沒說出口,因爲他也不知道怎麼說,幾個模糊的線索在龐小南身上交織,比如龐小南的言辭之中,似乎有些古風,比如龐小南的待人接物,不是一個學生能有的高度,比如龐小南那厚顏無恥的作風……
總之,這是一個貝大軍從未接觸過的人物類型。司機看着後視鏡道:“老闆,我們回哪裡?”貝大軍不假思索道:“去情報信息科。”
龐小南等貝大軍和王剛強走遠後,在原地上躥下跳的渾身亂摸,這次跟貝大軍動手可是比跟王剛強打架受傷多了。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的,尤其是貝大軍最後那招“絕命鎖”,真是要了老命了,要不是靠陰陽靈犀偷襲一把,龐小南只怕內臟都給勒出來了。
“原來武道巔峰是這個實力!”龐小南左手揉搓着痠痛的右肩,一瘸一拐的往宿舍走去。
回去的路上,龐小南想起王剛強答應自己的兩個條件,“要他做什麼事好呢?”
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白天的校園,有課的在上課,沒課的在睡懶覺,有些有課的也在逃課睡懶覺,校園的路上基本看不到人影,而這個時候校園裡開始熱鬧起來。
迎面走來了一對時尚的女生,其中一個穿着格子短裙,身上是一件粉紅色的polo衫,腳上穿着一雙黑白相間的厚底運動鞋。她扎着一個馬尾,走路的時候馬尾盪來盪去,襯着她銀鈴般的笑聲,說不出的青春靚麗。
另外一個的打扮就稍顯成熟了,及膝的黑色蕾絲裙,上身是露肩抹胸配一件半透明的真絲小襯衫,赤腳蹬着一雙透明的高跟鞋,大波浪隨着她的步伐盪來盪去,仔細一看,女生的臉上還化着淡妝,那不知什麼色號的口紅讓她的嘴脣顯得無比的性感。
啊,多麼美麗的校園風景啊。
龐小南感嘆着,猜想這一對姐妹花應該是去校外的娛樂場所happy,要麼就是KTV,要麼就是酒吧蹦迪,或者去赴上流公子哥的宴會。
男生們的活動就稍顯單調了,一個大個子抱着個籃球步履匆匆的朝前走去,龐小南連忙捂住了鼻子,一股來自動物的原始氣息薰的他透不過氣來。望着大個子遠去的背影,龐小南心中不免有些恨鐵不成鋼:縱使你籃球技術再好,不懂的收拾自己,也是憑實力單身啊。
遠處,一對情侶在打情罵俏,男的單手插袋,另一隻手伏在一輛跑車頂上,柔聲細語的跟旁邊的女孩說着什麼,那女孩時而開懷大笑,時而認真的聆聽,似乎被男生的魅力迷的顛三倒四。
龐小南有些羨慕:有香車才能泡到美女啊。
“對了!”龐小南突然想到了讓王剛強答應他的第一個條件,給他弄輛車!
對於龐小南來說,車的作用不是泡妞,卻是方便他辦事的必要條件,以後免不了要四處跑,有輛車能節省大量時間。但一想到自己沒有駕照,龐小南一下又泄氣了,雖然他知道開車,但是違規操作總是不好。
但龐小南轉念一想,王剛強肯定有車,以王剛強那麼張揚的性格,絕對不是太差的車,既然如此,那就換個條件,讓王剛強做他龐小南的司機!哈哈,龐小南陰暗的想,這個辦法簡直太妙了,因爲王剛強能夠辦到,所以也就不能拒絕。
想着想着,龐小南就回到了宿舍。宿舍門沒關,裡面傳出音樂的響聲,一定是李東在手機上刷“抖樂”。龐小南推門進去,就聽到陳俊佳對李東說:“你小點聲,沒看到我在看書嗎?”
李東走上去拿起陳俊佳的書,哈哈笑道:“你說你看什麼書不好,看哲學書?看的進去嗎?看的懂嗎?”
陳俊佳一把搶過李東手上的書,重新打開,翻到剛剛看的那一頁,往椅背上一靠,擡頭望着李東說:“哲學這種東西,我跟你說不通,總之你別吵,別妨礙我思考。”
李東見龐小南進來,忙拉着他坐下,神秘兮兮道:“你知不知道,軍訓快要結束的時候,有一場比賽?”
龐小南累了一晚上,又飢又渴,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後用手抹去嘴邊的水珠,搖了搖頭,說:“什麼比賽?”
陳俊佳側過身來,插話說:“是不是籃球賽?軍訓最流行搞籃球賽了,要我說,我們班這個籃球水平夠嗆!”
李東瞪了他一眼:“搞什麼比賽也沒你的份,你看看你那哲學家的氣質!”
陳俊佳不服氣了,把書一丟,開始和李東講道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我告訴你,我可是鐵桿球迷,這國內外的高端籃球聯賽,我場場都看。雖然我打的不怎麼樣,但是論技戰術水平,我當個教練綽綽有餘。”
李東不屑的說:“切!就你還當教練,誰服啊?不是籃球賽!”
“那是什麼比賽?”陳俊佳怎麼也想不出一個大學的軍訓,除了籃球賽還能有什麼其他的名堂,“難道是拉歌比賽?”
“拉你個大頭鬼!”李東站起身,雙臂一彎秀出了他的肌肉,“告訴你們吧,是格鬥大賽!也就是比武大會!”
龐小南一口水差點沒噴出來,這大學校園搞格鬥大賽,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