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把藥給我。”楊達庭現在管不了那麼多,因爲肚子裡的痛感越來越強烈。
南德格勒從藥箱裡找出一板藥丸,拿出兩顆遞到了楊達庭的手上。
楊達庭接過來就往嘴巴里丟,嗆的眼淚直流,他忘了自己身上的水早就喝完了。
“老師,你還有……還有水嗎?”楊達庭向牛皮克拉斯教授投過去了求助的目光。
“我的也喝完了。”牛皮克拉斯教授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時候小田莉瑪遞過來一個水壺,“我這裡還剩了一點。”
“謝謝。”楊達庭接過水壺就往嘴裡灌水,終於把藥丸嚥下到了胃裡。
可是,肚子裡的痛感沒有絲毫的停頓。
“醫生,能不能再給我幾顆藥丸,這兩個藥丸好像沒起作用。”楊達庭眼巴巴的望着南德格勒。
“你以爲是吃飯?”南德格勒擺了擺手,“剛纔給你的已經是最大劑量了,再吃會出事的。”
“可是,我的肚子又開始痛了,啊……”楊達庭剛纔還好好的站着,現在又捂着肚子痛苦的蹲了下去。
“怎麼回事,那止痛針的效果只能持續這麼久嗎?”布克頓林疑惑的看着南德格勒,這纔剛打的針,怎麼這麼快又發作了。
“我也不知道,照理說,不該這麼快失效的。”南德格勒看着已經又倒在地上打滾的冤大頭,表示無可奈何。
“再給他打一針吧。”龐小南發話了。
“可是,靠止痛針維持,總不是辦法吧。”南德格勒皺起了眉頭,心想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禁不住疼痛,“再說了,我們的止痛針是有限的……”
“再給他打一針,我來給他治。”龐小南的眼神很堅定。
南德格勒看向了布克頓林,畢竟老大不是龐小南。
布克頓林點了點頭,說:“給他打一針。”
南德格勒不再說話,麻利的從藥箱裡又拿出一支一次性注射器,吸了一管止痛針,再次扒下了楊達庭的褲子,往他的屁股上紮了一針。
楊達庭終於又停止了翻滾,只是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滴落,他的口鼻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氣。
龐小南扶起楊達庭,對他說:“你坐好,我用內功幫你逼出邪氣。”
布克頓林使了個眼色,南德格勒蹲下去幫楊達庭蜷起了雙腿,坐直了身子,雙手耷拉在了膝蓋上。
龐小南坐到了楊達庭的背後,氣沉丹田,然後雙手猛的一出掌,雙掌就打在了楊達庭的背上。
源源不斷的內力通過龐小南的掌心傳輸到了楊達庭的體內,龐小南開啓靈識去捕捉那瀰漫在五臟六腑的虛邪氣,然後用意念把這些虛邪逼出楊達庭的體外。
衆人圍在龐小南和楊達庭的四周,看到楊達庭的頭頂蒸騰出一團團白霧,都大感驚奇。
“這就是傳說中的內功嗎?”牛皮克拉斯教授是第一次見識華國傳統武學的力量,不由的感嘆自己的學識是多麼的匱乏。
大約一刻鐘之後,龐小南收功,緩緩的睜開了雙眼。楊達庭的體內虛邪已經被他驅逐的差不多了,此刻楊達庭的五臟六腑已經是乾乾淨淨。
龐小南站起了身子,對南德格勒說:“差不多了,他應該不會再感到疼痛了。”
大家再看楊達庭,他的身上出了一身大汗,那白襯衫已經被汗水溼透,頭髮也是溼漉漉的,整個人看起來像個落湯雞。
楊達庭虛弱的歪倒在了一邊,雖然看起來形容十分憔悴,但是眼神裡卻輕鬆了不少。
“你感覺怎麼樣?”南德格勒抓着楊達庭的手臂,關切的詢問道。
“好多了,肚子不痛了,好像還有點餓。”楊達庭擡起頭,眼神清澈不少。
一說到肚子餓,衆人的反應也來了,好幾個人的肚子裡咕咕直叫。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大家又經過了將近10個小時沒吃東西,對那些養尊處優的科學家來說,確實是有些難受。
龐小南看了看快要熄滅的火堆,笑了一下,說:“我們還剩了一點蜘蛛肉,不嫌棄的可以繼續烤肉吃,如果覺得蜘蛛肉放了一晚變質了,大家可以吃壓縮餅乾。”
“你怎麼樣?”布克頓林關心的看向龐小南,爲楊達庭排毒,只怕耗費了龐小南不少的體力。
“我沒事,這點內力我還耗得起。”龐小南左右看了一眼,對楊達庭道,“你啊,以後晚上睡覺記得不要解開衣服,最好是蓋點東西,尤其是在這新布洛斯。”
“嗯,謝謝你。”楊達庭感激的看着龐小南,大病初癒的感覺真好。
“我要吃肉!”小田莉瑪興奮的挽着龐小南的胳膊,“你給我烤。”
“你自己有手有腳,爲什麼不能自己烤?”龐小南掙脫小田莉瑪的懷抱,徑直走到了火堆面前。
“你烤的好吃一些。”小田莉瑪像個跟屁蟲,緊跟着龐小南來到火堆旁邊。
昨天她試着自己烤了一塊蜘蛛肉,發現生的生,熟的熟,那味道比龐小南烤的,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龐小南拿起一塊蜘蛛肉聞了一下,又翻過來聞了一下,“嗯,還好,沒變味。”
雖然經過了一個晚上,不過蜘蛛肉的新鮮感還在,可見這新布洛斯的環境還是不錯的。
這時候,出去找水的隊伍回來了。
“隊長,我們在前面不遠發現了一條小溪。”布宜諾斯基舉着滿滿的一壺水,興奮的遞給了布克頓林。
布克頓林接過水壺,看了一眼水壺裡的水,那水清澈見底,濺到他手上的水珠冰涼冰涼,看起來是很好的泉水。
布克頓林舉起水壺就要喝一口,被龐小南看到了,龐小南喊了一句:“等一下!”
龐小南快步走過去,奪下了布克頓林手中的水壺,說:“小心爲好,還是化驗一下吧。”
“我看沒有那個必要吧,”布宜諾斯基指了指水壺,“我在小溪裡發現有小魚在遊動,既然裡面能夠有動物生存,說明沒有毒。”
“還是小心一點好,新布洛斯的生物能夠在裡面生存,不代表我們能夠不中毒。”龐小南把水壺交給了小田莉瑪。
“你去化驗水,我給你烤肉。”
“好,這可是你說的,不準反悔。”小田莉瑪拿着水壺蹦蹦跳跳走了,龐小南拿着樹枝穿起了蜘蛛肉。
李易斯坐到了龐小南的身邊,幫助龐小南打下手,邊說:“看來,新布洛斯晚上不是沒有派出襲擊我們的怪獸。”
“哪裡有怪獸?”龐小南看了看左右,疑惑的看着李易斯。
“虛邪啊,”李易斯很快穿好了一塊肉,放到了火堆旁邊的草地上,他對自己的廚藝也沒有信心,還是等龐小南來烤,“雖然沒有實體的怪獸來襲擊,不過這虛邪也算是給我們的一點教訓吧。”
“哈哈,你說的有道理,”龐小南一手拿起一根樹枝,開始在忽明忽滅的火堆上開烤,“虛邪也是攻擊我們的手段之一,老實說,楊達庭要是沒有我幫他驅除虛邪,起碼去了半條命。”
“是啊,我們缺乏必要的醫療衛生條件,一個小病都會要人命的。”李易斯盯着那塊烤的滋滋冒煙的蜘蛛肉,肚子裡不停使喚的咕咕叫了。
“水沒有問題!”小田莉瑪的化驗結果出來了,她端起水壺喝了一口,“哇,真甜。”
接着小田莉瑪把水壺遞給了身邊的託泰克差斯基,“老師,你喝一口。”
託泰克差斯基接過水壺,不客氣的灌了滿滿一口水,說實話,他早就渴的不行了。
布克頓林朝小田莉瑪喊道:“大家省着點喝,我們的淡水資源有限,也不可能隨身帶着大量的淡水,一定要控制飲水量,不能想喝就喝。”
小田莉瑪端着水壺跑到了龐小南的另一側坐了下來,把水壺遞給龐小南,說:“來,你也喝一口。”
“你沒看我忙着嗎?”龐小南兩隻手都在烤肉,實在是騰不出手來。
“我餵你。”小田莉瑪把水壺塞到了龐小南的嘴邊。
“誒……不要……”龐小南一不小心就被灌了一口水。
“李易斯,你別守在這裡,我告訴你,我要吃第一口肉。”小田莉瑪看到李易斯坐在龐小南的另一側,擔心他搶自己的烤肉。
論相貌風度,李易斯強過龐小南十倍百倍,小田莉瑪早就注意到了他,不過龐小南的表現太扎眼了,所以整個隊伍還是對龐小南的印象更深刻。
“你放心吧,小田莉瑪教授,我不跟你搶。”李易斯笑着站起來走到了火堆的另一邊,繼續拿起樹枝穿肉,擺在地上的蜘蛛肉還有很多,只怕是這一頓早餐還消滅不掉。
有些人等不及烤肉,已經開始撕開壓縮餅乾的包裝,啃起餅乾來,可是那餅乾確實難以下嚥,大家有缺少淡水,所以一個個啃着啃着就皺起了眉頭。
龐小南的烤肉開始供不應求,可是他畢竟獨力難支,於是他對李易斯說:“你別光顧着穿肉,你也烤兩串,我教你怎麼烤。”
於是,爲了儘快的吃到烤肉果腹,龐小南建立起一支臨時的廚師隊伍,他、李易斯、達沃汗汗負責烤肉,其餘人,除了在外圍警戒的黑曼巴護衛隊員,都在那裡穿肉,誰先穿好肉,就先給誰烤。
在龐小南的指導下,李易斯和達沃汗汗的烤肉水平突飛猛進,竟然也能吃了。
忙碌了一早上,大家的肚子都得到了撫慰之後,龐小南卻聽得西南角有人在吵起來了。
“布克頓林少校,我是這支科考隊的隊長,我有權要求你停止行動,帶我們返航。”慄三明教授很激動,因爲昨天晚上他就跟龐小南說了,要求原路返回,而今天早上有發生了虛邪入侵差點又死個人的事件。
“慄三明教授,請你冷靜一點。”布克頓林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我們才進行到這麼一點行程,現在打退堂鼓,是不是太可惜了。”
布克頓林的從軍生涯,遇到逃兵的次數很多,放在以前,逃兵是要槍斃的,不過現在他只是一支僱傭軍的隊長,一切都要以客戶利益爲主。
“照你的說法,我們繼續往前走,再死幾個人,或者全軍覆沒,就不可惜了?”慄三明教授作爲一個嚴謹的知識分子,他仔細的計算了前進和後退的利益對比,覺得現在撤退是最好的打算。
“你怎麼就肯定我們再往前走就一定會再死幾個人呢?”布克頓林也巴不得撤退,因爲他也死了幾個隊友,可這不是黑曼巴的作風,“也許我們撤退的路上,還會遭到相同的伏擊呢?”
“撤退的路上,就算有伏擊,那也是我們經歷過的,”慄三明教授希望用自己的學識逼迫布克頓林就範,“我們還有勝算,可是前進的道路上,我們不知道會遇到什麼艱難險阻,未知的危險纔是最可怕的。”
“既然你都說,前進的道路上是未知的,”布克頓林對新布洛斯的興趣還超過了這些科學家,“也許前進的路上一片光明呢?慄三明教授,也許我們很快就要接近新布洛斯的真相了,爲什麼不再堅持一下呢?”
“不管你怎麼說,我希望就此撤退,”慄三明教授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不,我命令你撤退,你是過來保護我們的,我說撤退,你必須服從。”
“我想你是不是搞錯了,慄三明教授?”布里奇摩爾根出現了,他冷哼了一聲,“是我出錢讓黑曼巴來保護你們進入布洛斯圓盤的,即使要做出決定,是不是也該徵求一下我的意見?”
“你……”慄三明教授有些氣急敗壞,“布里奇摩爾根先生,這次行動是以我們科考隊爲主體的,你不過是贊助者,即使沒有你,我們還是會找到其他的贊助商,你不要搞錯了主次。”
“慄三明教授,請你清醒一下,”布里奇摩爾根表情冷漠,“你這次行動已經在世界上呼籲多少年了,這麼多年,有誰願意資助你?如果不是我,根本就不存在這次行動,既然我們這次行動取得了初步的成效,爲什麼要放棄?你要知道,我最好的夥伴,我的助手,我從小一起長大的親人,都已經在這新布洛斯永遠的離開了我,現在放棄,你叫我怎麼對得起他?”
“布里奇摩爾根先生,我知道你很難過,”慄三明教授的語氣稍有舒緩,“我也很難過,我的助手,我最優秀的學生,也離開了我,可是,我們不能因爲他們的離去,就不考慮剩下的隊員的安危!你也看到了,今天早上,我們差點又失去了一個隊友!”
“慄三明教授,他只是簡單的受了風寒,”布克頓林糾正道,“他死不了的,最多是受點折磨,只要他免疫力夠強壯,那點病痛是很快會消失的。”
慄三明的聲音太大,布克頓林生怕他會動搖軍心。
“布克頓林少校,我有理由相信,這個叢林裡的一切,都對我們的到來充滿了敵意,”慄三明早就明白了他們受到襲擊的根源,“他們對我們的攻擊,不論是明面的還是暗地裡的,都是逼迫我們早些離開這裡,回到自己的世界。我們爲什麼不就此止步,保存實力待到下次準備充分再來呢。”
“慄三明教授,你太天真了,”布里奇摩爾根也是經歷過生死的人了,“你以爲,我們準備好了,就一定能征服這裡嗎?你知不知道,在我們之前,有軍隊的大規模艦隊也想進來一探究竟,可是結果怎麼樣?既然,我們今天發現了新大陸,就不能浪費這個機會,一定要珍惜這個得之不易的機會,好好的把這裡探索到底。”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慄三明教授依然據理力爭,“我給你們算筆賬,我們昨天死了四個人,如果現在原路返回,就算回程遭到同樣的襲擊,再死四個人,那我們還剩十一個人,就算我們的火力不如之前,多死幾個人,那我們最少還能剩七八個人回去。如果我們執意向前,這七八個人還能不能剩下,你們心裡應該清楚,如果我們沒有一個人能活着回去,那我們之前得到的信息也就傳不回去,那我們這次行動就是宣告失敗,爲什麼你們不聽我一句勸,現在就撤退呢?”
慄三明教授的推理無可厚非,是科學家的嚴謹思路,可是他忽略了一點,就是人心。
“說來說去,你就是怕死。”布里奇摩爾根指着慄三明,說了一句狠話。
“哈哈,天大的笑話!”慄三明沒有生氣,反而輕鬆了起來,“我要是怕死,我一開始就不會組織這次行動!我不是怕死,我是怕我們現在得到的一切成果不能成功的傳回哈利路亞星大陸!”
“慄三明教授,你要相信我們,”布克頓林還想從中調解,做做慄三明的工作,“你看,你現在不是沒事嗎?而且我們的經驗也越來越豐富,不會再發生之前那種低級錯誤了,我們黑曼巴一定會保護你們全身而退的。”
“布克頓林隊長,你別自欺欺人了,要是沒有龐小南,我們這羣人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慄三明教授望了一眼遠處冷眼旁觀的龐小南,“但是他不是神仙,他能救我一次不能救兩次,他能救一個人不能救一羣人,下次再也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布克頓林被懟的啞口無言,只好悶悶不樂的看向了布里奇摩爾根。
“布克頓林少校,我命令你,繼續前進!”說完,布里奇摩爾根頭也不回的朝着科考隊員聚集的地方走了過去。
“你……”慄三明教授氣的全身顫抖。
布克頓林聳了聳肩,對慄三明教授說:“教授,要不這樣吧,你們科考隊投個票,看看大家是願意撤退還是繼續前進。”
“投什麼票!”慄三明教授餘怒未消,“我是隊長,我說了不算嗎?”
“你是隊長沒錯,可是你不能代表全體隊員的意志啊。”布克頓林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人,金主是布里奇摩爾根,貝大軍也交代過,金主說了算,可是行動的目的又是爲了保護科考隊,讓他這個護衛隊的隊長十分爲難。
“你不也是隊長嗎,爲什麼你就能發號施令,你的隊員就都聽你的呢?”慄三明教授是講道理的人,講出來的道理不容你反駁。
“這個……”布克頓林撓了撓頭,實在無言以對,“我們的性質不一樣,我們是軍事作戰單位,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可你們是學術組織,是不是應該以德服人?”
布克頓林最後只好想了一句電影裡的臺詞,來說服這個倔強的老頭。
“以德服人,好一個以德服人!”慄三明教授終於冷靜了下來,“好,那我就照你說的,來一次民主的投票,看看大家都是什麼想法。”
慄三明教授朝着隊伍中間走去,他想證明自己的想法是大部分科考隊員的想法。
“同志們!”慄三明教授的聲音很嘹亮,一下子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大家聽我說兩句!今天是我們進入新布洛斯的第二天,昨天我們經歷了很多磨難,不,應該說是經歷了生死,我們失去了好幾個隊友,在此,作爲科考隊的隊長,我表示極大的遺憾,但是,他們的犧牲是值得的,至少我們弄清楚了新布洛斯的基本情況,雖然我們還有很多資料沒有收集,但是我認爲,我們這次行動的目的,已經基本達到,所以我提議,我們就此撤退,保留實力,不,應該說是保全我們的性命,留待下一次我們做好充分的準備,再來這裡繼續探索!”
人羣裡頓時喧譁起來,大家對慄三明教授的決定紛紛趕到意外。
“慄三明教授這是怎麼了,這麼快就要走,那我們不是白白犧牲了幾個隊友嗎?”
“看來慄三明教授是害怕了。”
“每個人都怕死,慄三明教授也不例外。”
“他要是怕死的話,爲什麼組織這次探險。”
“一開始都是雄心壯志的不恐懼死亡,但是一旦真正直面死亡,還是那麼恐怖的場面,誰都會心生退意的。”
“不過他是隊長,他說撤退就撤退吧,他說的沒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這才哪到哪,我可不願意就走。”
“他的考慮是正確的,前面還不知道有什麼危險,萬一我們全軍覆沒,那就真的白來一趟了。”
……
突然,人羣裡爆發出一個聲音:“我不同意撤退!我要繼續往前走!”
大家定睛一看,是小田莉瑪教授。
“慄三明教授,我們好不容易到了這裡了,現在就撤退,太可惜了!”
小田莉瑪的眼神很堅定,是那種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堅定。
“小田莉瑪教授,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也要考慮實際情況,就算我們最後穿越了新布洛斯,但是我們有沒有命回去呢?如果回不去,我們現在好不容易得來的情報就真的可惜了!”
慄三明教授耐心的做小田莉瑪的工作,這些話同時也是說給在場的每個人聽。
“不管怎麼說,慄三明教授,我是不會撤退的,還有,你是不是過於擔心了,我們有黑曼巴護衛隊,他們能夠保護我們的安全。”
小田莉瑪看了一眼無動於衷的龐小南,表示自己對安全很有信心。
“黑曼巴護衛隊,哼!”慄三明滿臉的不屑,“他們自己都損失了兩個人!我不是不相信他們,只是這裡的環境過於險惡,我們應該做完全的打算。”
布克頓林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這是他從業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當衆被人看不起。
不過這是事實,也不怪慄三明教授冷嘲熱諷,布克頓林也是第一次碰到這麼棘手的情況。
“慄三明教授,雖然你是這次科考隊的組織者和發起人,也是我們的隊長,可是你是不是也要徵求一下我們的意見,畢竟我們參與這次活動,是抱着發現更多布洛斯圓盤的謎團來的,現在剛剛有了一點發現你就要撤退,我……我發對!”
小田莉瑪堅持己見,科學界的爭執在所難免。
“好,我也不強求大家,那我們現在就進行投票,願意撤退的,請舉手!”慄三明教授第一個舉起了右手。
早上剛剛得病的楊達庭看了看左右,剛要把手舉起來,卻被他的老師,牛皮克拉斯教授一把按住,“你幹什麼?”
楊達庭吐了吐舌頭,只得把舉到半山腰的手放了下去。
慄三明教授舉目四望,發現自己是孤軍作戰,他看向老邁的託泰克差斯基,卻發現他心不在焉的正擡頭看樹,心想這個老頭是不是沒聽清自己的話。
於是慄三明教授再次強調了一句:“我再說一遍,願意選擇現在就撤退,跟我一起回去的科考隊員,請舉手,把手舉起來……”
他最後一句話說的很重,而且聲音拉的很長。
當他再看向託泰克差斯基的時候,託泰克差斯基依然是擡頭望天,沒有絲毫要舉手的意思。
其實他不明白,託泰克差斯基無論如何都不會退縮的,他一把年紀,死了就死了,但是能夠在死之前領略這神秘大陸的風景,那是再好不過的回憶。
慄三明教授很失望,當他看向同樣不年輕的牛皮克拉斯教授,發現這傢伙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就是不舉手。
牛皮克拉斯教授也是一樣的想法,人固有一死,現在的這點發現還不足以令他回去有吹噓的談資,他還想發現更多讓人匪夷所思的景象。
慄三明教授還發現牛皮克拉斯教授正按着楊達庭的手,心想這老小子,你自己不舉手就算了,還妨礙自己的學生表達他的真實情感。
慄三明教授很失望,整個科考隊只剩下5個人,只有他一個人舉手,那麼按照民主選舉的辦法,他這個提議是被否定了。
這時布里奇摩爾根站了出來,神情冷峻的說:“慄三明教授,結果你也看到了,大家都想繼續前進,如果你非要一意孤行,我不攔你,但是黑曼巴護衛隊,不會爲了你一個人撤退,他們將繼續保護我們其餘人前進。”
布里奇摩爾根的意思很明顯,就是你慄三明要撤退可以,那麼你自己走,黑曼巴護衛隊沒有一個人會保護你回去,你的死活跟他無關。
“你!”慄三明當然明白其中的含義,但是他如果現在服軟,跟大家繼續前進,那就徹底沒了威嚴,科考隊隊長的頭銜是名存實亡。
這個時候龐小南走到了慄三明教授的身邊,對大家說:“慄三明教授昨天就跟我商討過撤退的事宜,他的本意是爲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其實他是最渴望前進的人,他組織這次活動,就是爲了最大可能的瞭解新布洛斯的秘密,但是他頂着科考隊隊長的帽子,首先他必須對隊員的安全負責,所以纔有了今天這個投票。”
龐小南迴過頭看了看慄三明教授,又衝他笑了笑,才轉過頭繼續對大家說:“投票的結果我們都看到了,大家都不怕危險,想繼續前進,這對慄三明教授來說,是最大的安慰。好,大家都吃好了早餐,也休息的不錯,我們也找到了淡水,接下來,我們繼續出發!”
“出發!……”下面羣情激昂,紛紛打點行裝,準備出發。
至於慄三明教授發起的這個投票,立刻就被人遺忘了。
龐小南拍了拍慄三明教授的肩膀,說:“教授,別愣着了,走吧。”
龐小南轉身朝前面走去,慄三明從後面拉住了他,眼睛裡一片祥和,“謝謝你,龐小南。”
慄三明教授怎麼會不明白龐小南的好意,如果沒有他站出來,自己還真不好下臺階,即使自己的本意是好的。
“別客氣,教授,沒什麼的,我們走吧。”龐小南拍了拍慄三明教授的手背,若無其事的繼續朝前面走去,和黑曼巴護衛隊的其他隊員會和。